但這些都不是最奇葩的,最奇葩的是那個絕代名伶做了幾個月郡馬爺之後,就被安陽郡主給踹了,沒有郡主的郡馬爺連個屁都不是,半輩子存的錢都貢獻在了娶郡主這件事上,如今被郡主踹了,等於被打回原形。沒錢的絕代名伶就隻能重操舊業,幹回老本行,接著唱戲。


    而他特意給原身送了邀請函來,希望原身在五月初六這一天,也就是今天晚上,蒞臨平樂館給這位昔日的偶像捧場獻花,原身從收到請帖開始就不淡定了,宣平侯府裏的人也聽人說了她以前那些破事兒,為了不敗壞侯府門風,說什麽都不讓她出去,原身急的不行,就絕食抗議,絕食抗議也不行,眼看快要餓死之前,決定幹票大的——上吊!你們總怕了吧。


    不得不說,原身真乃作死界的扛把子,趕死隊裏的機關槍啊。


    活生生的把自己給作死了,這才讓席寶珠穿了過來。


    「夫人,您別跟侯爺慪氣了。侯爺也不一定要把那表姑娘收房的。」阿金端著水盆給席寶珠洗手淨麵,也就這時候能勸勸。


    阿金口中的表姑娘是葉瑾修姨母的女兒,宋芷柔。他姨母年輕時嫁在郾城,五年前喪偶成了寡婦,就帶著一個獨生女兒來投奔宣平侯老夫人戚氏,在府裏一住就是五年,把自己當半個主母般看待,不知道暗地裏怎麽跟戚氏鼓動的,兩個月前戚氏就提出讓葉瑾修把他可憐的表妹收入房中照顧,正是為了這事兒,原身才在後院對戚氏撒潑,差點把戚氏氣成了腦溢血。


    「沒跟他慪氣,不是一回事兒。」席寶珠把手上的水漬略微甩甩,接過阿銀遞過來的幹帕子。原身要真在乎葉瑾修納不納妾,也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後果了。


    阿金欲言又止,把水盆端到一邊後,就來席寶珠床前跪下,聲淚俱下的勸:


    「夫人,您就忘了姬相公吧。您如今都成親嫁人了,如何能再跟姬相公牽扯不清,這不僅壞了侯府的名聲,還連累您自己和咱們國公府呢。府裏下人都開始說閑話了,再傳下去可怎麽得了。」


    說到這裏,阿銀也跟著跪過來:「是啊夫人,您就算不為自己,也得顧及兩府名聲啊。」


    兩個丫鬟說的都很有道理,讓席寶珠發自內心的汗顏:


    「好丫頭,你們放心,經過這一次的事情,你們家夫人我已經決定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不會再像從前那般糊塗了。」


    阿金和阿銀對望一眼,喜出望外:「夫人,您說真的嗎?」


    席寶珠拍著胸脯:「比真金還真。」


    將兩個丫鬟打發走了,席寶珠從這張大葉紫檀的千工拔步床上下來,左摸摸右看看,這床要流傳至現代,那絕對是價值連城的瑰寶啊,便是放在當代那也值老錢了,目光又被梳妝台上一隻看似天青釉的八寶瓷瓶吸引,屋裏燈光不夠,看的不是很真切,席寶珠下意識去摸習慣放在腰袋裏的放大鏡,卻什麽都沒摸著,才想起來自己穿越了。


    忍不住在屋子裏逛了一圈,把這屋子裏高高低低放置的東西全都掃過一遍,席寶珠簡直高興的想哭,任何一個古玩鑒定師來到這連隻尿壺都可能是傳世之寶的地方,就沒有不興奮的。看這些屋子裏擺放的器皿,居然有明末盛行的青花團螭碗,那就說明這個原身記憶中叫做‘大蕭’的國家,應該是介於明末之後,至於到不到清朝,席寶珠暫時還不能肯定。


    嘖嘖嘖,但不管怎麽說,看來便宜得來的帥相公不僅人長得帥,家底也是蠻豐厚的嘛。衝著這些,席寶珠覺得也一定要跟帥老公把關係打好才行。


    喜滋滋的抱著一對和田青白玉雙麵蕉葉紋耳瓶,爬上了精雕細琢的千工拔步床,沉下身子睡入百蝶穿花大紅綢緞的被子裏,兩手橫放,看著左右臂彎裏的兩隻大耳瓶,傻笑著進入了夢鄉。


    這一夜席寶珠睡的還不錯,做了一夜她在拍賣會上的大殺四方的夢,感覺很滿足。


    「夫人,該起床了。」


    天籟之音喊她起床,席寶珠告別美夢,睜開雙眼,發現一切還是昨晚看到的樣子。


    「幾點……呃,什麽時辰了?」


    「回夫人,辰時一刻了。」


    辰時一刻差不多就是現代的早上七點多的樣子,席寶珠做古玩鑒定師有些年頭,研究多了,自然對古代的事情不算陌生。


    「夫人,咱們得快著些,不然趕不上去給老夫人請安了。」


    阿金和阿銀分工明確,很快就把席寶珠從床上拉扯起來,又是洗漱又是梳妝的,席寶珠倒是對妝奩盒中那些漂亮華麗的珠寶很感興趣,不是覺得這些多值錢,而是覺得每一樣都有研究價值。


    阿銀左右手舉著三四套衣裙過來,席寶珠一眼便相中了那套藕色折枝堆花襦裙,材料像是滾雪細紗,輕薄飄逸又不會像絲綢那樣容易發皺。


    衣服穿上身果然效果不錯,看著鏡子裏的嬌媚女子,不說傾國傾城貌,但國色天香,出水芙蓉等形容詞用在她身上一點都不為過,席寶珠看著那張精致漂亮的小臉蛋,覺得更加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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