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米,你看那朵雲,對,就是那朵,像不像一隻大老鼠?”


    “我覺得比較像一隻鬆鼠。”


    “那朵呢,那朵像牡丹花吧?”


    “嗯,像!”


    透過飛機窗戶玻璃往外望去,外麵雲海翻騰奔湧,十分壯觀。


    江米因為聶衛東安慰的緣故,心情漸漸平穩下來,倦意卻不知不覺湧了上來。


    可她不想睡,她喜歡跟聶衛東一起悠閑的看著窗外白雲,說著明明平淡幼稚,卻又甜到心底的傻話。


    聶衛東見江米似睡非睡,眼睛都要睜不開卻又強自睜著的樣子,禁不住心疼地摸了摸江米的小臉。


    “困了就睡,以後這樣的日子多著呢。”


    “你說的啊,你不能說話不算話……”


    江米手指僅僅抓住聶衛東的手。似乎生怕自己睡著後聶衛東會拋下她一樣。


    這傻丫頭……


    聶衛東歪著身子,讓江米半靠在懷裏,哄小孩子一樣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江米順從地閉上眼,然而卻腦中像是莫名啟動了一道程序一樣。


    過往的一幕幕如電影一般從眼前飄過。


    而且是以一種倒帶的狀態。


    當到了最初被遭遇車禍那一段,畫麵戛然而止,飄飛在空中的女子,車內目瞪口呆的男子……


    江米腦中忽然有一種刺痛感襲來。


    就在這個時候,飛機突然劇烈抖動起來。


    聶衛東猛然坐起來,通過機艙內的通訊電話跟前麵的歐陽無敵聯係。


    “怎麽回事?”


    “飛機遭遇了強氣流,前方是雷雨區!”


    前方是雷雨區!前方是雷雨區!前方是雷雨區!前方是雷雨區!


    ……


    無限循環的聲音,讓江米腦中刺痛加劇。


    她劇烈的晃動著腦袋!抗拒著,掙紮著!似乎在與什麽做著抗爭!


    “江米,江米,你醒醒,醒醒!”


    誰?誰在叫她呢?


    是聶衛東嗎?


    江米懵懵懂懂慢慢的,一點點睜開眼睛,光線好刺眼!


    她想抬起手來遮擋住刺眼的陽光,卻感覺胳膊綿軟的根本不聽使喚。


    “江米,江米,你能聽到我說話吧?江米?”


    耳邊的男子不停歇地叫著她的名字。


    江米皺了皺眉,有些煩躁地擺了下頭,嘴中嘟囔了一句,“聶衛東,你別嚷嚷了,我都快被你吵死了……”


    “江米?你真的醒了?!”


    男子不但沒住嘴,還更大聲地驚喜地喊叫了起來。


    這熊男人怎麽跟個孩子似的煩人?


    江米有些氣,猛地睜開了眼睛。


    當她看清眼前的人後,眼睛頓時驚愕地睜得溜圓。


    聶衛東帥氣的臉上長出了胡茬,看樣子好像一個四五十歲的大叔。


    除了胡茬,眼角竟然有了細密的皺紋,原本漆黑如墨的頭發,也摻雜了數不清的白頭發。


    哎呀,這是怎麽了?


    她不是重生回少年時期,不是跟聶衛東還有歐陽無敵一起坐飛機要去找小叔嗎?


    怎麽睡了一覺,聶衛東就變成半大老頭了?


    “你,你是聶衛東?”


    江米有些驚懼地望著老相畢露的聶衛東。伸出手緩緩摸向聶衛東的臉。


    在她的心目中,除了熊孩子版本的聶衛東像個小痞子,成年後的聶衛東一直是一副帥的沒朋友的盛世美男模樣。


    “咦,江米,你能動了?”


    被江米揉捏著臉頰,聶衛平不但不躲避,還有些驚喜莫名。


    “你,你真的是聶衛東!”


    在確認了眼前人是有溫度的大活人後,江米有些忐忑不安地抿了抿嘴唇。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努力去想,可是腦子裏漿糊一樣混亂一團,她現在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江米,你已經睡了三年零六個月了!江米,是我不小心把你撞成重傷,成了植物人,你不會怪我吧?真好江米,你醒了,你想怎麽懲罰我都可以。”


    聶衛東似乎知道江米腦子裏不舒服,伸手幫江米揉捏太陽穴。


    又找出自己的手機,調裏麵儲存的圖片給江米看。


    躺在床上的江米,跟安徒生童話裏的睡美人一樣,身邊的桌子上有一枚雙層蛋糕,蛋糕上點燃著標示35歲的生日蠟燭。


    這樣的生日圖片總共有三張,也就是說,她在睡夢中渡過了三個生日?


    我現在肯定是在做夢,江米想。


    她不想看那些照片,也不想看那些感動了周圍人的熱淚盈眶的錄像。


    可是在合上眼半天後,江米發現自己似乎依然無法從這場詭異的夢中醒來。


    “聶衛東,你說你把我撞成了植物人?”


    “也,不算是植物人吧,你隻是處於一種奇怪的昏睡狀態,有時候嘴裏會說一些很奇怪的話。”


    聶衛東剛想去握一握江米的手,房門恰在這個時候從外麵推開。


    聶衛平一身海軍少校常服,手裏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精神抖擻地出現在門口。


    “江米,你醒了!”


    聶衛平驚喜莫名。大步流星走了過來。


    不過走過來後卻冷冷地瞪了聶衛東一眼。


    低喝道:“滾!這裏沒你什麽事了!”


    “你跟江米的婚禮不作數,江米,我知道你想嫁的人是我。你昏迷不醒的時候都在喊我的名字。整整喊了三年。江米,相信我,我會好好照顧你。”


    聶衛東怎麽可能就此離開?他守了江米整整三年,開始是抱著贖罪的心態,可是三年下來,他對江米的感情已經深的連自己都驚駭。


    可以說,幸虧江米醒來了,若是江米去世,他也就不想繼續活著了。


    “聶衛東,我在做夢對不對?”江米卻像沒看到聶衛平一樣,努力抬起手,想要再次觸摸聶衛東的臉。


    “寶貝,你是做夢醒了呢。”


    聶衛平急忙將花束放在床旁桌子上,一手將江米的手握住,一手去摸了摸江米的臉頰。


    “寶貝,你可算醒過來了……”


    “聶衛東,我做夢了,做了好長好長一個夢,我夢見我們穿越回小時候了……”


    江米卻努力掙紮著將手從聶衛平手裏抽了出來。


    扭頭躲開聶衛平,神態親密地去跟聶衛東說話。


    聶衛平頓時憤怒異常。


    不過他很快冷靜下來。


    “江米,三年前發生那起車禍後,原本聶衛東原本是要坐牢的,可他說,他可以救活你。不過這三年,他的確做了許多事。但這都是他虧欠你的,你不用覺得欠了他人情。”


    一直以來,的確是聶衛東在醫治照顧江米。


    但聶衛平卻怎麽也沒想到,江米醒來後眼裏卻隻有聶衛東了。


    其實這三年來,聶衛平也不是沒有猶豫過與江米離婚這事。


    他對江米的感情顯然並沒有外人想象中的那麽深厚。


    他隻是不想做那個被眾人唾罵的負心漢而已。


    或者說,他一直在等待著江米的死亡。


    可是江米清醒了。那麽他和江米的婚姻就得持續走下去。


    他們雖然因為那場車禍沒有舉辦婚禮,可已經領了結婚證,就是合法夫妻關係。


    “哥,你跟江米辦理離婚吧。她雖然醒了,可是你工作忙,照顧不了她。她脊椎受傷,依然不能站立……”


    聶衛東的話猶在耳畔。


    陰沉著臉走出醫院大門的聶衛平,忽然抬頭望著太陽,眯眼笑了笑。


    感情也有保質期啊,誰又會對誰一往情深永世不變呢?


    他那天真幼稚的弟弟,不知道能不能跟江米一直這麽癡情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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