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招福正要喝水,聽見杜側妃的話,就停下了動作:「腳脖子給人拉了一下?有鬼啊?」


    杜側妃色變:「這,這……我,我可沒說啊。」


    「你好端端的走著路,有人趴你前麵拉你腳脖子嗎?不就是想說府裏有鬼,讓你中邪了嘛。」雲招福一下子就把杜側妃的意思給透析出來。


    杜側妃聽到雲招福直言不諱‘中邪’兩個字,臉色有點不自然,卻沒有否認:「王妃怎麽說怎麽對咯。」


    話不投機半句多。


    雲招福真是不太願意跟這杜側妃說話,站起身來喊王順,王順近前,雲招福說道:「給杜側妃的屋裏拿幾張鍾馗像來,門口貼一張,大廳裏貼一張,她床前床後都給貼一張,總得把她身上的邪給去了。」


    王順愣愣的看了雲招福一眼,然後就反應過來:「啊,是,老奴待會兒就派人給杜側妃送來。」


    雲招福點點頭:「嗯,那就這樣吧。我再去瞧瞧沈側妃。」


    說完這些之後,雲招福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杜側妃的屋子,留下杜側妃坐在那裏發懵了好長時間。


    她扭傷了腳,雲招福那個女人居然給她鍾馗像?杜側妃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忍住想把手邊東西砸爛的衝動。


    雲招福從杜側妃的屋子裏出來,直接就去了沈側妃那裏,先去沈側妃之前的屋子,也就是砸了房梁的那一間去看了一眼,屋頂上的八根梁,確實砸了一根下來,床架子也給砸塌了半邊,現在屋裏中央正豎著一根長木樁,防止屋子坍塌下來。


    「王妃,沈側妃在隔壁呢。」王順從旁對雲招福提醒。


    雲招福按照他指的方向去,沒讓通傳,便直接走了進去。


    沈側妃似乎哭完了,內室裏有說話的聲音傳出來,王順給雲招福掀了簾子,雲招福走進內室,就瞧見羅漢床上半躺這一個戴著束額壓驚的沈側妃,眼睛鼻子都紅紅的,確實憔悴了不少,病懨懨的靠在軟墊上,羅漢床前坐著一個中年老婦,雲招福看了一眼王順,王順便上前答道:


    「那位是李嬤嬤,咱們王府回事處的管事,王妃入府第二天,老奴跟王妃提起過的。」


    雲招福想起來了,便是那個她嫁剛嫁進門,就病的連麵不能見的李嬤嬤,現在看來倒是比沈側妃要精神不少的樣子。


    李嬤嬤原本正在勸解沈側妃,聽見門邊的動靜,便回過頭來,瞧見是雲招福進來了,李嬤嬤從容的立起身,待雲招福走近之後,才微微屈膝行了個側身禮:


    「原來是王妃駕到,老奴有失遠迎。」


    雲招福擺擺手,算是回應,按著沈側妃的肩膀,說了句:不必多理。然後就直接將李嬤嬤先前的位置占據了,坐在沈側妃的病床前:


    「昨兒的事情,讓你受驚了,可有傷到哪裏?」


    沈側妃低頭搖了搖,沒開口,李嬤嬤就在一旁替她說道:「沈側妃是傷了神了,好端端的夜裏睡著,忽然房梁就砸下來,任誰都要嚇的魂不守舍的,可憐見的。」


    雲招福轉頭看了一眼那李嬤嬤,問道:「李嬤嬤不是病著嘛,怎麽有空到沈側妃這裏來?病愈了嗎?」


    李嬤嬤一愣,沒想到雲招福一出口就是這番厲害的言論,不敢怠慢,趕忙上前躬身行禮:「多謝王妃惦念,奴婢的病好的差不多了,原是打算今日去給王妃請安的,卻不想昨天夜裏出了這樣的事情,給耽擱了,奴婢在這裏給王妃賠罪,希望王妃不要惱了奴婢才好。」


    雲招福笑著擺手:「我惱你做什麽,犯不上。就是問問你身子如何了,別帶著病氣來,回頭再過給沈側妃,她如今魂不守舍,最是受不得病的時候。」


    李嬤嬤臉上的笑容已經很僵硬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說自己有病吧,又恐過了病氣給主子的罪,要說自己沒病吧,她又借病避了一回拜見,怎麽說似乎都不對。


    雲招福沒工夫看她變臉,直接指了指房間的一個角落,對李嬤嬤說道:「嬤嬤來探望沈側妃的這份心意,沈側妃已然領受,現在你就盡量站遠些,多注意點總沒錯的。」


    李嬤嬤被雲招福三兩句話就弄得亂了陣腳,心裏覺得這個王妃,年紀輕輕的,譜兒卻不小,她和王順他們都是宮裏伺候王爺的老人,這王妃剛進王府就擺這般架子,不知是缺心眼兒還是有手段。


    「王妃說的是,奴婢確實想的不周全,一心要勸沈側妃想開點,好不容易勸到現在了,沈側妃的情緒才好了一點,奴婢現在出去的話,隻怕王妃勸不住沈側妃。」李嬤嬤句句不離自己的功勞,並且對雲招福能不能勸住沈側妃表示懷疑。


    可沒想到,她說完之後,雲招福依舊沒有留她,對她擺擺手,堅持讓給她離開,李嬤嬤往旁邊王順看了一眼,希望他說幾句話,可王順鼻眼觀心,一副根本沒聽見的樣子,李嬤嬤暗恨在心,不敢明麵上如何,隻得按照雲招福的吩咐,離開了內室,王順對雲招福行了禮,隨在李嬤嬤身後,也跟著出去了。


    他們走後,雲招福才看向沈側妃,好言安慰了幾句,沈側妃是真嚇壞了,囁嚅著對雲招福說:「王妃,若是再來一回昨兒晚上的事情,妾身就是嚇也會給嚇死了。」


    雲招福理解她:「不會有下次的,你且放寬心。」


    沈側妃說著說著,眼睛又紅了:「這事兒落在妾身身上,王妃說的輕巧,如何就能放寬心呢,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我連眼睛都不敢合一下,生怕從上麵再砸一根房梁下來,隻不知這一回,我還能不能躲過去。」


    果真給李嬤嬤說中了,沈側妃又開始哭。


    雲招福傾著身子給她擦眼淚:「別哭別哭,那房梁怎麽可能天天掉呢,百八十年才掉一回。」


    沈側妃繼續崩潰:「百八十年掉一回,就掉我頭上了,我也太倒黴了。今後,還怎麽睡的著覺呀。」


    李嬤嬤先前在沈側妃這裏勸了好半天的成果,被雲招福一下就給勾了回來,沈側妃的眼淚卷土重來,儼然想要大幹一場,雲招福實在無奈,衷心的提出了一個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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