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酒量我見識過的,快別謙虛了。今晚一醉方休好不好?」


    魏堯將酒杯送到唇邊,還沒有喝,就聽見雲招福說了這麽一句話,喝酒的動作停頓了一下,眼光微動,然後才略微點了幾下頭,發出一聲:「嗯。」


    開始的幾杯,魏堯喝的還很慢,要雲招福催他,他才飲盡,不過,在喝了五六杯以後,魏堯就放開了,像新婚之夜那般,跟雲招福兩人接連碰杯,雲招福今天喝的比那天還要盡興,畢竟那天喝酒時,兩人隻是初識,男女關係不明確,現在嘛,經過了那一夜的深切交流,彼此摸底了解過,又形影不離度過了好幾天,此時喝酒便有一種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意思了。


    一壺酒很快就喝完了,雲招福見魏堯神色平靜,半點沒有醉意,就讓書錦又送了一壺進來,隻要是雲招福倒給魏堯的酒,魏堯來者不拒,一口一杯,豪氣幹雲。


    最後還是雲招福喝的太熱了,才想起來要適可而止。


    魏堯喝不喝都無所謂,菜肴先前已經讓書錦喚人來收拾幹淨了,兩人坐在西窗前對飲,喝完之後,雲招福拉扯著領口,對魏堯說道:


    「我先去洗了。」


    魏堯沉吟一聲:「嗯。去吧。」


    跟雲招福說完之後,魏堯就站起身,站到了西窗前,吹起了夜風。


    雲招福喝了酒,將頭發挽起,泡個舒服的熱水澡,想到明天能夠回家見爹娘,簡直開心到飛起。她出嫁的時候,範氏一定哭的很傷心,明天回去她要好好的安慰安慰才行。


    雲招福洗完了之後,就換魏堯進去,雲招福瞧著魏堯的樣子,似乎很急,想著先前他喝了不少酒,該不會是尿急吧。被自己的想法給逗笑了,雲招福坐在梳妝台前仔細的擦著香蜜脂,魏堯出來的時候,她也剛剛忙完,見魏堯麵無表情的向自己走來,雲招福臉上便漾起了一抹燦爛的笑,剛要開口跟他說話,就見魏堯身子一彎,然後雲招福整個人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嚇得她花容失色,隻得下意識抱住了魏堯的脖子,生怕自己掉下去。


    背部重重的被摔在被褥之上,雲招福還未緩過神來,就覺一座大山壓來,不給她任何反應的機會,便如餓虎撲食般行動起來。


    雲招福想要跟他說自己今天隻吃了一碗飯,不用消食,可魏堯卻始終沒讓她有機會開口。


    一如新婚那夜般熱火朝天,芙蓉賬內兵戎相見,同室操戈,酒後亂性,正所謂鴛鴦繡被翻紅浪,春宵一度酥人骨,總而言之,就是不可描述啊。


    雲招福第二天腰酸背痛的坐在回雲家的馬車上,身子軟軟的靠著魏堯,一路都不願與他說話,魏堯也知道自己犯了錯,不敢多言,隻默默的扶著她的腰,盡量讓她能舒服一點,偶爾還會送兩顆蜜餞到雲招福的嘴裏,雲招福憋了一路的心情才稍微好點。


    下了馬車之後,就看見雲公良和範氏,武氏都站在門口等他們,昨天魏堯和她說了今日陪她回門,之後就派人來雲家傳了信兒,雲公良特意休了一日在家等他們,見了魏堯,雲公良便上前拱手,兩人一個是丞相,一個是王爺,品級差不多,不需要特意行禮,不過,魏堯還是隨著雲招福,給雲公良和範氏行了個恭恭敬敬的子孫禮。


    行完禮之後,安謹如便上前來牽了雲招福的手,雲公良則親自請魏堯入內,翁婿倆兩相客氣了一番,一行人便去了早已準備好迎客的花廳。


    武氏命人上茶,上點心,雲召采和雲招喜也跟著上前對魏堯行禮,魏堯半點沒有王爺的架子,對雲召采與雲招喜都很客氣,哪裏還有昨天晚上在床帳裏的不客氣。


    幾句話的功夫,魏堯憑著出色的修養和那一口一個‘嶽父,嶽母’的尊稱,輕輕鬆鬆就俘獲了雲家上下老小的心。


    雲招福與範氏,還有安謹如去了內室,範氏將雲招福上下打量了一遍,目光落在她被盤起的婦人發髻上,又是一聲感歎:「唉,姑娘嫁人最叫人舍不得了。讓娘好好看看。王爺他對你好嗎?」


    雲招福臉一紅,點頭囫圇道:「挺好的。您別擔心。」


    安謹如在一旁偷笑,稍事緩解了一番雲招福的尷尬,範氏瞧她這副樣子,便知道所言不假,又道:


    「從前我有些為流言所誤,以為王爺是個如何運勢低迷之人,今日見了才知王爺神采豐朗,內斂秀智,竟倒像是你撿著寶,占了便宜似的。」


    範氏的話說完後,不等雲招福回答,安謹如便在一旁附和:「母親說的是,那些傳流言之人,定是沒有真切瞧見過定王殿下,若是當麵見過的,絕不能說出那番詆毀之言,不知有多少閨閣姑娘要後悔莫及了。」


    雲招福聽她們誇魏堯,心裏也高興的,暫且忘記他昨晚的不留情麵,誇讚道:「魏堯確實不錯,比我有修養多了。」


    範氏瞧著她也是跟著笑了起來:「咱們招福難得誇誰呢,看來王爺是真的好。」


    雲招福抿唇淺笑,範氏想起什麽,湊過來問:「對了,我聽你爹說,你們成親第二天夜裏,府裏出了點事兒?」


    範氏會這麽問,雲招福並不覺得奇怪,畢竟寧王知道了,這件事就瞞不了,她自然也不想瞞著範氏,點頭回道:「嗯,出了點事,沈側妃房裏的房梁砸下來了,所幸人沒事。」


    「可查出什麽原因,房梁怎會無緣無故的砸下。」範氏覺得這事兒有蹊蹺。


    雲招福搖頭:「請了工部的人去看,說可能是蠹蟲,不過土木司最終也沒個定論,還得再看看吧。」


    「是得多注意了,房梁可不會無緣無故的砸下來,若非天災,便是人為,非弄清楚不可。」範氏慎重與雲招福交代此事。


    雲招福謹慎應下。


    那邊魏堯與雲公良坐在茶室裏喝茶說話,這還是雲公良第一次與這位殿下坐下來論道,意外的發現這位殿下雖不顯功,但對時政確實有著過人的見解,並且兩人很難得的觀點相同,好幾處雲公良從未與旁人說起過的想法,全都與魏堯不謀而合,兩人越談越有種傾蓋如故的感覺,雲公良將魏堯引為知己,魏堯亦對這位泰山大人由衷佩服,一時間,茶室內,翁婿暢談,相見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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