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側妃咬著下顎沒有說話,低頭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袖,沒有再繼續褚紅的話題,耐著性子說道:


    「我派人回去問我二哥幫我買的胭脂水粉在哪裏,他說他在路上瞧見王妃了,讓王妃給帶了回來。可王妃卻不拿給我,我隻好自己來要了。」


    杜側妃提起這個,雲招福才想起來確實還有這事兒,兩手一攤:


    「東西不在我這兒。你二哥也是奇葩,給你買的胭脂水粉,卻讓我帶回來。這種粗活兒就不該我來做,我就是做了,也肯定做不好,東西送不到你手上。」


    「哼,好大的架子。你以為有雲家給你撐腰就可以這樣對我了嗎?要知道,我杜家也……」


    不等杜側妃說完,雲招福就打斷了她:「喂喂喂,想什麽呢。在定王府,我要雲家給我撐什麽腰?你是側妃,我是王妃,我想怎麽跟你說話,還得看你的臉色嗎?」


    杜側妃被噎的不行:「雲招福!我杜家……」


    又沒等她說完,雲招福繼續懟了回去:「你要這麽喜歡杜家的話,那直接去找王爺給你寫封休書,讓你回家去好不好啊?」


    杜側妃被懟的麵紅耳赤,指著雲招福‘你’了半天也沒有‘你’出個什麽所以然來。咬牙切齒的樣子,像是要把雲招福拆吃入腹般,雲招福懶得與她再糾纏下去,拿起了自己的小籃子,離開了池塘邊。


    上回從杜謙手裏拿回來的胭脂被周平拿去調查了,其實後來雲招福也想過,當時那胭脂是交到秦霜手中的,會不會是胭脂有問題,所以才讓花鳥魚市裏的那條翠竹青咬上了秦霜,可是後來周平調查了一下,那胭脂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這個猜測才就此斷了。


    回主院的路上,雲招福對書錦問道:


    「杜側妃身邊的褚紅去哪兒了?」


    書錦搖頭:「奴婢不知,但好像挺長時間都沒有看見她了。聽雪你最近瞧見褚紅了嗎?」


    聽雪想了想後,也是搖頭:「沒有瞧見。好像憑空從府裏消失了似的。」


    雲招福不解:「一個活生生的人,怎會憑空就消失了呢?」


    書錦和聽雪同時搖頭,書錦勸慰:「王妃,那褚紅是杜側妃的人,奴婢瞧著也不像是什麽好人,不見了就不見了,您就別替她擔心了。」


    雲招福想想有道理,褚紅如何她確實不關心,隻是那杜媛媛討厭的很,成天說話陰陽怪氣的,活像是雲招福欠了她二五八萬似的。


    夜幕降臨,定王府上空有一道黑影飛上屋簷,自房頂行走,避開了王府內的巡衛,自牆頭翻身出了府去,一路往城西的一座破廟裏去。


    城西有一座廢棄的關帝廟,黑影跳下矮牆之後,便進去了,後院裏有微弱的燈光。


    推開破敗的門,杜媛媛將頭上的黑色鬥篷給掀了下來,露出一張秀氣的臉龐,她的腳此時看來,已然沒有任何問題。


    破敗的關帝石像後頭,走出一個人來,正是杜謙,杜媛媛迎上去,問道:


    「人找到了?」


    杜謙沉著麵,點了點頭:「在裏麵。」


    兩人相攜入內,內裏的同樣破舊,微弱的燭火映照著地上用白布蓋著的一具屍體,顯得特別陰森詭異。


    「在哪兒找到的?」杜媛媛沉著臉蹲下身,將白布揭開,然後便閉上了雙眼。


    「亂墳崗子。看起來像是被拋屍好些天了。」


    杜謙從袖子裏掏出兩塊幹淨的帕子,一塊自己堵上鼻子,另一塊給了杜媛媛。


    屍體沒什麽好看的,兩人便從後麵走到前麵,杜謙捂著鼻子開口:「褚紅身手不錯,等閑之人傷不到她,但她這回卻是被一擊斃命的,可見是個厲害的角色。你說會不會是定王出手了?他知道了你讓褚紅算計雲招福的事情,所以出手殺了褚紅,算是對你的警告。」


    杜媛媛沉默,沒有說話。


    杜謙提醒:「定王府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就從他手底下有這樣的高手來看,定王就絕非外界傳聞的那樣不堪。你繼續待在定王府,隻怕也是徒勞。」


    「徒勞不徒勞的,還未成定數。他從狼口之中救過我,可見他從來就不是軟弱之人,他若是個沒用的,我反而不喜歡他了,就要他是野獸才行,我要做馴服他的那個馴獸人。」杜媛媛噙著冷笑開口。


    杜謙無奈:「隻怕他的馴獸人輪不到你當,有雲招福在的一天,他都不會看你一眼的。」


    「雲招福算什麽?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平庸女人,魏堯怎麽可能喜歡她?不過是因為她是雲家的人,才不得已娶她為妃,一頭猛獸,又怎會喜歡上一隻隻會咩咩叫的羊呢。魏堯身邊站著的,就該是我這樣身手不凡的女人。」杜媛媛此時此刻還是相當有自信的。


    說完這些話之後,忽然又想起了什麽,對杜謙問道:


    「讓你算計雲招福,為什麽會失手?」


    提起這件事,杜謙就是一歎:「為什麽失手……眼看就要得手了,可偏偏就是失手了。雲招福的運氣真不錯,關鍵時候,往後退了一步,沸水沒潑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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