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堯正在畫畫,一株蘭花栩栩如生。


    雲招福失魂落魄坐到了窗前的太師椅上,也不說話,也不動,魏堯瞧她如此,便也沒有理會,繼續埋頭作畫,到後來,連雲招福都忍不住對他怒道:


    「你就不問問我雲家的事情怎麽樣了嗎?就知道畫畫,你……」


    雲招福邊說邊站起了身,準備去魏堯麵前好好的跟他理論一番,可誰知眼角一瞥,看見他正在畫的畫時,再急躁的怒火都發不出來了,因為魏堯此刻畫的,正是她獨坐西窗,擰眉不展的肖像。


    魏堯本來就畫的差不多了,最後補上了幾筆,然後才將筆放入筆洗,將畫拿起來,放到雲招福的旁邊兩相對比,然後瞧見雲招福臉上的怒容,才將畫放下,主動說道:


    「我不是不問你,而是我都知道了,所以不必再問。」


    雲招福上前:「你都知道什麽了?」


    魏堯伸手捏了捏她嘟起的唇,彎腰與她對視,高深莫測說了一句:「所有。」


    雲招福追上去問他,可魏堯卻什麽都不說了,還讓人準備了一桌酒菜,特別允許雲招福今晚吃兩碗飯,不用消食。


    雲招福使出了渾身解數,無論怎麽問都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幹脆化憤慨為食量,毫不客氣的吃了個飽,然而當她肚子撐的不行的時候,又開始抱著肚子後悔,魏堯無奈,實在看不過眼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將之攬入懷中,認命的替她輕撫肚子。


    京兆府衙門內,晉王龐大的身軀坐在中堂之上,頗有氣勢,他旁邊放著一張側椅,上頭坐著大理寺卿孫正輝,奉命與晉王一同審理雲召采的案子,下麵是京兆尹和吏部考績官,並幾個衙門裏的官差在,此時中堂內正在審問雲召采,陳公子與當時樓中目擊證人紛紛登場,一一陳述。


    「這麽說,有很多人都能作證,雲召采確實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傷了杜謙?」晉王對堂下跪著的證人們問。


    「是,小人證明。」證人們統一回答。


    晉王點頭,驚堂木一拍:「那就得了,這案子還有什麽可審的呢。」


    說完就要扔籌子,被孫正輝給攔住了:「殿下,案件還未審完,這樣不合規矩。」


    晉王不耐煩的歎了口氣,這大晚上的,又冷又餓,就聽這些人在說話,也不知道父皇是怎麽想的,說好了讓他一個人來主理此案,最後關頭,卻又把孫正輝給弄了過來,有其他人和他一起在場,就算他是王爺,也不能隨心所欲,更被說,下麵還有吏部的考績官在。


    不得不又道:「那怎樣才算合規矩啊?孫大人,你倒教教本王。」


    孫正輝聽出了晉王話語裏的不耐,卻毫無畏懼,剛正不阿道:「原告,被告,但凡有牽連的人,都要一一傳訊,少一人不可,少一份證詞不可。」


    晉王挪了挪他那肥胖的身軀,又是一聲驚堂木:「傳下一個。」


    接著又是幾個證人上場,到後來,證人全都說完了,剩下一個與本案有關聯的賣唱女,這件事情的起因,可以說都是因為她而起,若非她在高聲酒樓裏賣唱,也不會引來覬覦,那就更不會有後麵發生的事情了。


    那賣唱女將當時的情況說了,晉王冷哼一聲:「這不就是很正常的調戲良家婦女嗎?本王不知竟還有什麽不明確的地方。孫大人你說呢?」


    孫正輝聽了那賣唱女之言,對她說的話倒是沒什麽意見,但卻對其他地方很感興趣,風馬牛不相及的問了她一句:「姑娘不是京城人士?原籍為何處?」


    那賣唱女驚訝的抬頭,神情有些緊張,但還是將自己的來曆說了:「小女子確實不是京城人士,原籍乃山東平陰縣人。」


    孫正輝揚眉哦了一聲:「山東平陰的人怎會到京城來?是投奔親戚來的嗎?」


    那賣唱女還沒回答,晉王就不耐煩了。


    「孫大人,你這是什麽意思?好好的審理案件,你問人家原籍做什麽?看上人家了?若真如此,那也請孫大人下了堂再問,注意點影響。」


    晉王的話讓孫正輝老臉一紅,卻還是堅持自己的行為,對晉王打招呼道:「殿下稍待,臣覺得此女來曆可疑。」


    晉王卻根本不相信孫正輝的話,像他這種的說辭,他聽得多了,表麵上冠冕堂皇的,實際上心裏藏著齷齪,還真當所與人都看不出來了。


    得,這位殿下,完全把孫大人當做是一個好色之徒。


    不過,孫正輝卻沒心思跟晉王解釋,他總覺得事情有蹊蹺,便命人將那女子的關蝶收上來看,確實是山東平陰縣人,名叫李翠娥,父名李正陽……李正陽這個名字,孫正輝倒是很熟悉。


    將那女子關蝶收入袖中,自側椅上站起,然後命人將那女子帶入後堂,這一係列的舉動把晉王都給看呆了,這個孫正輝膽子也太大了,這還在審案呢,他就把人給帶走了。


    過了一會兒,晉王正要做主結案的時候,孫正輝又派了人來說,案件有新的發展,那李翠娥可疑,被孫正輝帶下去查問,所以雲召采打傷杜謙一案,少了一個證人,還得要等人全了重新審理,今日便就此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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