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就問問,王爺不願說便不說罷。」吳欣常回了這麽一句,聲調有些惱怒的樣子,寧王將目光從鳥兒的身上轉到她臉上看了看,沒說什麽,又回頭繼續逗鳥兒。


    吳欣常深吸一口氣,不願繼續留下討沒趣兒,便福了福身要離開,誰知剛轉身,就被魏暘給喊住了。


    「等等。這些天讓你送去定王府的東西都送了嗎?」


    寧王逗著鳥,嘴裏問道。


    吳欣常耐下性子回答:「都送過去了。」


    寧王點點頭:「好,繼續送。我記得三哥挺愛吃果子的,每年都會讓海船帶果子回京,你多送點這些,外加這個時候時興的鮮貨搭配著。」


    吳欣常眉頭蹙起,若是其他事情也就罷了,可偏偏就是給定王府送東西,她很不樂意。上回宮裏的事情,若非雲招福,她和星月公主怎麽可能會丟那麽大的臉,這個仇她還沒報,原本以為寧王回來要給她做主撐腰的,沒想到寧王什麽都沒做,還罵了她一頓,之後就讓她安排送禮去定王府賠罪,吳欣常越想越覺得心裏不爽。


    寧王沒等到吳欣常的回應,回頭看了她一眼,見她一臉憤慨的站在那裏,無奈一歎,將麥梗插回皮袋裏,走到吳欣常麵前,伸手在她臉上拍了拍:


    「這副樣子做給誰看呢?若非你和星月在宮裏惹了禍,我犯得著費心替你收拾嗎?」


    吳欣常將寧王拍她臉的手給揮開了,蹙眉冷道:「那事兒我都跟你解釋過了,隻怪雲招福太狡猾了,星月做事又毛毛躁躁,這才連累我受了罪不說,還跌了麵子,你不想著替我出頭,還讓我對雲招福伏低做小,真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寧王聽她終於說出了實話,放下了關心她的手,語氣略微不耐:


    「誰讓你去伏低做小了?不就讓你送點東西去嘛,這點氣量都沒有?安昌郡王怎麽教的你,你說雲招福狡猾,那我還說是你技不如人呢,若你夠聰明,又怎麽會中了雲招福的計,自己受罪丟麵子,還好意思逞強回嘴,本王都不稀的說你。」


    男人女人吵架就是從這裏開始的,一旦觸動了吵架的那根神經,那就是十頭牛都拉不回理智了。


    吳欣常受不了寧王自己軟弱無能,還偏要把她爹給搭上來評價,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寧王叫道:


    「你好!你怎麽不說,你若是厲害,怎麽會讓定王搶了你的東西,我爹不是教我生來受委屈的,讓我跟你似的處處受製,還要裝孫子,我寧可一頭撞死,也不要像你似的討好人家。」


    寧王瞪著吳欣常,從未覺得她像今日這般麵目可憎,庸俗無知,指了她幾下,罵道:


    「不可理喻的潑婦!你要撞死,沒人攔你!趁早死去,省得在我王府裏占地方!豆*豆*網。」


    說完這句狠話,寧王便氣呼呼的拂袖離去,留下被罵的傻眼了的吳欣常,她是真沒有想到,人生聽到的第一句惡言,居然是從自己丈夫口中聽來的,眼淚如線般滴落,怎麽忍都忍不住,最後幹脆抱膝蹲下,大哭起來。


    她的貼身丫鬟聞訊趕來,嚇得不知如何是好,好勸歹勸的才把吳欣常給勸的不哭了,扶著她回了主院去,吳欣常坐在鏡子前頭,丫鬟繼續開導她:


    「王妃,您何必跟王爺置氣呢。他是王爺呀,您得多擔待著些才行。」


    吳欣常看著鏡中哭脫了妝的自己,平凡的相貌,憔悴又蒼白,寧王那些話就像是剝了她臉上一層妝,讓她露出本來麵目,這個麵目有多討厭,她就有多恨。


    一拍桌子,嚇了身後丫鬟一跳,吳欣常披頭散發的就衝出了院子。


    哼,魏暘不是讓她給定王府送東西道歉嘛,好啊,她就給他送點好東西過去!


    天放魚肚白,宮門開了。


    虞部司送來的一大批花木已然在宮門外等候多時,等到禁宮大門開了,領頭的張公公跟王掌櫃就互看了一眼,張公公腆著笑去了城門官處登記。


    登記處的將領認識他,收了他的令牌,照例命人去花木從中檢查。


    張公公將那將領叫到別處,從衣袖裏給他塞了一包銀子,說著好話:「趙統領,咱們都好幾年的交情了,犯得著回回都這麽查嘛,都是些好好的樹苗子,還能夾帶什麽不好的進宮嘛,又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趙統領在衣袖裏掂量掂量銀子,笑著回道:


    「宮裏的規矩,也不是我定的。」


    說完這個,趙統領便上前對那些在檢查的戶部小太監們說道:「得了得了,張公公也不是第一回 進宮了,知道規矩,都是些好樹苗子,放行。」


    隨著趙統領的一聲令下,宮門後麵的守衛盡數退到兩邊,讓虞部的花木車進宮去,張公公和王掌櫃在前麵領頭兒,對兩旁的看守官差們一個個問好,客氣的不得了。


    十幾輛花木車進了宮,直奔內廷司。


    而另一邊,宮裏元陽殿中,皇帝魏玔心情很不美麗,不為別的,隻因為就在剛剛,他的四兒子參了他的三兒子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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