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看了看魏堯,點頭說道:「讓丫鬟去吧,你陪我們說說話。」


    雲招福卻搖頭:「還是我去吧。」


    說完,便離開了廳中,留下裴氏與魏堯兩人,魏堯的目光盯著雲招福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來。


    裴氏將他的表情看在眼中,等他回頭後,便掩唇笑了起來:


    「招福真是善解人意的姑娘,故意給我們留機會說話呢。」


    魏堯抿唇一笑:「嗯,她很好,我知道。」


    裴氏指了指旁邊的座位,對魏堯說道:「坐吧,我與你有話要說。」


    魏堯斂下笑意,坐到了裴氏身旁的椅子上。


    雲招福親自在廚房裏做了幾個菜,一旁的廚子想接手,都被她拒絕了。


    一來她想親自做些東西給魏堯吃,門房能給他送茶水出來,定是他在門口等了不少時候,這個時節的夜風涼的很,實在難為他了,二來,她手腳總比廚子要慢一些,親自動手做菜,能夠讓他們母子有更多的時間說說心裏話。


    魏堯肯定很想他娘,十多年的分離,雖說偶爾會去山上看望,但是此時彼時的心境肯定是不同的,水月庵中兩人能說的話有限,等過兩天裴氏回宮之後,兩人能說話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趁今夜有機會,便讓魏堯好好的跟他娘說會兒話,不是挺好嘛。


    雲招福一頓飯做了好長時間,主院的燈火不熄,府裏的人就得一直跟著伺候,雲招福一頓飯做了大半個時辰,六道小炒,兩份湯,一甜一鹹,算是很豐盛了。


    喚來幾個婢子將菜肴裝入食盒中,雲招福淨手過後,便也拎了一份食盒,帶頭往主院去。


    雲招福去的時候,以為裴氏和魏堯還在聊天,可是沒想到房裏卻隻有一個魏堯在,丫鬟們擺放菜肴,雲招福對魏堯問:「娘呢?」


    魏堯走過來,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便知道是出自誰手,忍不住先夾了一塊肉送入口中,連連點頭稱讚:


    「這個好吃。」


    見雲招福疑惑的看著自己,魏堯這才放下筷子,伸手將雲招福給攬到麵前,說道:「娘說她已經吃過了,今兒逛了一晚上,有些累,便回去歇著了。」


    雲招福看了看已經擺放好的菜:「啊?早知道娘不吃,那我也不做這麽多菜了。」


    丫鬟們放完了菜肴,便退了出去,最後一個替雲招福他們將門給帶上,魏堯心情似乎還不錯,拉著雲招福坐下:


    「我們兩人吃也是一樣的,待會兒我要好好的敬你一杯。」


    第二天一大早,王順就在外麵敲門傳話,說是宮裏來人了,皇上請魏堯入宮一趟。


    雲招福感覺自己還沒睡下多久,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魏堯起身,將手臂從她的腦袋底下抽出來,利索的換了衣裳便出門去了。


    是皇帝身邊的大總管親自來定王府迎的魏堯,上了馬之後,便急急趕入了皇宮,進了殿以後,魏堯看見皇帝便上前行禮,卻被皇帝一把拉住了,說道:


    「不必多禮,你可知道昨日水月庵的事情?」


    魏堯一愣:「父皇是指什麽事?昨天傍晚時分,我讓招福去水月庵把我娘請回王府,想著過兩天她要回宮,趁著這個機會讓她在王府住兩日的。水月庵出了什麽事嗎?」


    皇帝看著魏堯,見他目光澄澈,神態真摯,完全就是不知道內情的模樣,皇帝其實早就知道裴氏在王府裏,就是想試試魏堯是否早就知道暗殺的事情,看他這表情,應該是不知道了,據周圍看守的禁軍說,傍晚時分他們被那些殺手給引開過一段時間,招福那孩子應該就是那個時候上山把裴氏帶走的。


    猶豫片刻後,皇帝開口對魏堯道:


    「哦,你娘在你府裏就好。昨天水月庵出了亂子,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魏堯不明所以:「什麽亂子?我怎麽沒聽招福提起過,昨天她接了娘之後,就直接去了長安街,兩人在外麵買東西買了一個晚上,花了不少銀子,回來沒聽她們說水月庵的事情。」


    看來是真的不知道了。


    皇帝在心中得出了結論。


    昨天禁軍擒獲兩個殺手之後,回宮複命,魏玔就派人去找了裴氏的下落,得知她與雲招福逛了一晚上長安街,直到宵禁才回了定王府,如今與魏堯所說的時間完全吻合,所以皇帝就理所當然的相信,定王府接走裴氏是個巧合。


    「不得不說,你的這個王妃,運氣還真不錯。朕也不瞞你了,昨天晚上水月庵裏出現了刺客,目的肯定是想要對你母妃不利的,但是誰也沒想到,你母妃會早一步被你的王妃帶走,她們當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才能放心的在長安街上玩耍一個晚上。」


    皇帝說完之後,魏堯立刻變色:「刺客?怎……怎會有刺客?那父皇……」


    魏堯的問題還沒問完,皇帝就擺擺手:「別問了,這事兒朕自有主張,已然在調查中,朕後來也覺得有些心急了,你母妃才剛剛有了身孕,朕就迫不及待的公之於眾,將她限於險境之中,畢竟整個後宮裏,估摸著也沒幾個人真心願意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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