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什麽?」薛碧霄難得冷下了她那張八麵玲瓏的俏臉,對雲招福怒問。這是態度問題,現在好多雙眼睛盯著,若她說知道裏麵有男人的話,那這件事她就算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所以薛碧霄怎麽可能承認呢。


    「這水榭一直是我用來招呼女賓們換衣裳的地方,怎麽可能會有男人在裏麵?倒是你,先前你說要來換衣裳,我便帶你過來,中途因為宴會中有爭吵,我迫不得已才回了宴會之中,根本不知道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孫小姐怎麽會在裏麵?」


    薛碧霄將矛頭指向了雲招福,雲招福冷哼一聲,還未開口,跟她一起過來的安樂公主就站出來替雲招福說話了。


    「先前招福的裙子染了酒水,她身上沒有濕,便沒有進去換衣服,與我在那邊的涼亭草地上曬太陽來著,孫小姐因為你們宴席中的爭吵而被潑了一臉的酒水,急著洗臉換衣裳,招福就好心告訴她這裏可以換衣服,孫小姐便過來了,誰知道你這水榭裏會藏著個男人。」


    安樂公主和雲招福趕過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一個高大的男人被晉王府的人給走了,沒有看見正臉,但結合如今的情況來看,事情已經是明擺著的了,有人想要借這種齷齪的手段害人。


    安樂公主對薛碧霄逼著問道:「你還是好好解釋解釋,女賓們來往的客房水榭內,怎麽會有個男人在?那男人是誰?」


    薛碧霄盯著安樂公主,咬著牙不說話,還是星月公主來到安樂公主身旁,低聲說了一句:


    「安樂姐姐,別問了,那個男人,是大公子啊。」


    星月公主口中的‘大公子’是何許人,普通的人家可能不太知道,但是皇家諸人,還有與皇家關係頗近的人家都知道。


    當今皇帝有五個兒子,如今嫡長子封了太子,二皇子為晉王,三皇子為定王,四皇子為寧王,五皇子還未成親,因此仍未封王,除了這五個兒子之外,在太子之前,其實還有一個宮妃誕下過皇子,隻是這孩子在娘胎裏便帶了病,生產時又難產,生了三天三夜才把孩子生下來。


    這番折騰之後,不僅宮妃的命沒有保住,連她生下來的這個皇子都受了損傷。與那宮妃差不多時候生產的皇後之子,也就是當今的太子,七個月開口,一歲會走,兩三歲的時候就能說會道,然而那位宮妃生下的皇子,癡癡傻傻,不開口,不走路,兩三歲還要人背著,大家這才意識到,那孩子終究比正常孩子少了一道魂兒。


    按照時間來說,那個皇子是皇帝的長子,然而卻生就這副模樣,如何能做長,皇帝開始還有些心疼,到後來瞧他與正常孩子相差太遠,又呆呆傻傻的,作為皇長子實在有損皇家顏麵,便讓他搬去偏殿,由專門的宮婢照料,太子便成了嫡長子。


    既然被皇帝奪去了皇子的位置,那便不能以皇子稱呼,不過,皇帝雖然不喜歡他,卻也沒有想過不管他,便讓闔宮上下稱呼他為‘大公子’,如今一晃也快三十年了。


    因為難以置信,所以安樂公主又確認般問:


    「你是說,那個……大公子?」


    星月公主點頭,她們在宮裏長大,自然不會認錯的。


    安樂公主垂下眸子,對一旁的薛碧霄問:「你……大公子怎會在晉王府裏出現?」


    薛碧霄猶豫了片刻,才對安樂公主回答:「前幾日,王爺在宮裏遇見了大公子,大公子就纏著王爺,一定要來晉王府,王爺就稟了父皇,將大公子帶到了府裏。」


    「原來是這樣。可他怎麽會在這裏呢?」


    薛碧霄還沒有回答,那邊就一大群人趕了過來,為首的是捧著肚子跑過來的晉王魏璠,旁邊則是高大俊美的定王魏堯,雲招福看見魏堯,眼前一亮,魏堯急急走到雲招福麵前,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關切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雲招福被他拉著看,有點不好意思:「我沒事兒,你怎麽會在這裏?」


    魏堯摟著她,沒有說話,而是目光冷凝的看向了魏璠和薛碧霄,薛碧霄低著頭不說話,魏璠環顧一圈,在那哭哭啼啼的孫小姐那兒看了一眼,指著薛碧霄,像是要發火質問的樣子,可魏璠對薛碧霄向來寬容,成親之後,從未有過高聲,哪怕急的自己直跺腳,都沒有舍得對薛碧霄高聲。


    「哎呀,王妃,到底怎麽回事?大公子怎麽會在女眷的屋子裏呢。還有,這,你好端端的宴客,怎麽府裏會出這樣的事嘛。」


    晉王府宴客,出了大亂子,一位嬌客的名節就這麽被毀了,而且還牽扯上了大公子,要知道,他跟皇上把大公子請回府裏的時候,那可是保證了不會出亂子的,可現在不過幾天的功夫,居然出了這檔子事兒,那孫小姐,魏璠也識得,是吏部侍郎的愛女,吏部的官兒素來都是不能得罪的,別看隻是個侍郎,可他在皇上麵前參那麽一本,也夠晉王府喝一壺的。


    「二哥,還是另找一處地方,把事情說說清楚吧。今日之事,在我看來,絕非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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