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府的收支一項平衡,雲招福之前看過賬本,知道府裏的財政狀況,所以才會答應王順去買青石板鋪地,若是錢緊張的話,她也不會批了。


    王順在雲招福的逼問之下,才緩緩道出:


    「王妃,原本府裏的錢是綽綽夠了的,隻是前幾天王爺在賬房一下子支了十萬兩銀,這不才月中嘛,租子錢都沒上來,不過王妃放心,隻要月底租子錢收上來了,府裏開支就不緊了。」


    雲招福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王爺一下子支了十萬兩銀?」


    王順點頭:「嗯,王妃……不知道嗎?小的以為,王妃知道啊。」


    「哦。」雲招福回過神來,對王順道:「對對對,我差點忘了,王爺好像跟我說過這事兒。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若是府裏有什麽周轉不開的,你盡管去找我,我那兒還有備用呢。」


    王順謝過雲招福之後,便退了下去。


    雲招福若有所思回了主院,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心裏越想越不對勁兒,魏堯到底在幹什麽?一下子從府裏支取十萬兩銀子,若說打點的話,哪裏需要這麽多銀子呢。可若非打點,他拿這麽多銀子出去幹嘛?


    糾結了半天,才做決定,等晚上魏堯回來之後,就好好問問他到底怎麽回事。


    可是讓雲招福沒有想到的是,魏堯當天晚上根本就沒回來。傍晚時分,魏堯派了人回來跟雲招福傳了口信兒,說是晚上睡在刑部,要連夜審案子,就不回來了,讓她早點歇著,別擔心。


    雲招福哪裏可能不擔心呢。若是沒有今天發生的那兩件事,也許她還可以放寬心,可誰讓她知道了呢。


    第一件事,跟魏堯同坐一輛馬車的女人是誰?第二件事,魏堯無緣無故支取十萬兩銀子出去做什麽?


    帶著這樣的疑惑,雲招福睡了過去,第二天早早就醒過來,不等書錦和聽雪進來伺候,她就自己換好衣裳出去了,走到門房問老劉:


    「王爺還是沒回來嗎?」


    老劉躬身回答:「是,沒回來。」


    雲招福將手攏在袖子裏,站在定王府門前踱了兩回步子,正做好決定,想派人去刑部看看的時候,巷子口傳來了噠噠噠噠的馬蹄聲,雲招福眼前一亮,跑下台階,探頭看看,一匹白馬緩緩走來,因為時間尚早,街上沒什麽人,馬兒走的還挺快,剛到門前,魏堯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迎向雲招福:


    「怎的這麽早就出來了?」


    雲招福看著他,身上穿的還是昨天那套衣裳,牽了他的手,覺得涼涼的:


    「你沒回來,我睡不踏實,早早就醒了。」


    兩人牽手進門,雲招福對魏堯問:「案子審的怎麽樣了?是什麽案,非得連夜審啊?」


    魏堯扶著雲招福進門,雲招福便讓書錦她們準備熱水,她給魏堯擰毛巾擦臉,魏堯邊擦邊說:「就是些陳年舊案,往昔沒找著苦主和證人,如今找到了,總得審一審,關鍵是證人裏麵,有一個八十幾歲的老人家,從保定一路給抬到了京城,夠折騰的,早點審完,讓他也能早點回去。」


    擦完了手和臉,魏堯將毛巾遞給雲招福,便入了屏風去換衣裳了,雲招福跟著他過去,靠著屏風旁,看著他在裏麵換衣裳,魏堯換了一半,看見雲招福哀怨的目光,不禁笑了,將她一把拉進了屏風裏,抵在衣櫥上,在她耳邊笑道:


    「怎麽,不過一晚上看不見我,就這般想我了?」


    雲招福白了他一眼,伸手推在他的肩膀上:「誰想你了。不過是昨天晚上沒人煩我,我睡的早了,今兒就起來早些了,有什麽好奇怪的。」


    說完,便從魏堯手臂下鑽了出去,魏堯看著她逃跑的樣子,失笑,繼續換好了衣裳,走出屏風,見雲招福正無聊的摸著牆邊花盆裏的花瓣,魏堯走過去,從背後圈住了雲招福,輕聲問道:


    「怎麽好像不高興呢。誰惹你了?跟我說說,我替你出頭去。」


    雲招福抬頭看了看他:「誰惹我不高興了?我挺高興的呀。」


    目光落在那鮮豔的花瓣上,雲招福猶豫了好一會兒,魏堯見她不說話,幹脆在她脖子處輕蹭,手臂越圈越緊,雲招福感覺著他的耳鬢廝磨,終於鼓起勇氣,對魏堯問道:


    「昨天我在路上遇到蘇鐸了。他馬上就要跟安樂成親了,之前跟我有點誤會,他跟我道歉,請我去吃了幾個包子。」


    魏堯的動作停了,緩緩放開了雲招福,對她問道:


    「蘇鐸?你跟他有什麽誤會?你還跟他去吃包子?」


    雲招福點頭:「嗯,跟他去了。他之前喝醉了酒,跟我說了一些不怎麽好聽的話,如今酒醒了,就來跟我道歉咯。我們在鼎豐樓吃的,二樓雅間。」


    魏堯目光一動,然後點頭:「哦,鼎豐樓……還坐的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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