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榮安郡王府之所以會被禁軍包圍,其實若是真的追究起來,還是魏堯主動提出來的呢。他若是與瓊華郡主有私情的話,為什麽又要提出讓禁軍包圍榮安郡王府呢。


    越想越覺得奇怪。


    其實,雲招福心裏並不覺得魏堯和瓊華郡主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憑著她對魏堯的了解,魏堯並不是那種會鬼鬼祟祟,金屋藏嬌的人,她今日受到打擊,也不是因為看見魏堯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她傷心的是魏堯對她的態度。


    很明顯,他有一個秘密,瓊華郡主知道,但是卻不能告訴她雲招福。也就是說,在他心裏,自己還沒有瓊華郡主值得信任,這才是雲招福生氣的真正原因。


    哪怕魏堯跟她說一句呢。哪怕隻是籠統的解釋一句。雲招福都不至於這樣難過。


    心情不好,一壺酒都沒有喝掉,雲招福就覺得眼前暈乎乎的,早早的就一頭栽進了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這一夜,魏堯依舊沒有回來。


    外麵疾風驟雨,暴雨傾盆,一道閃電讓雲招福從睡夢中驚醒,猛地坐起了身,空空的床側讓她體驗了一把深夜的孤獨。


    從床上走下,雲招福披著衣裳走到窗邊,將窗子打開,上麵有屋簷,所以倒是不怕雨打進房間來。


    外麵漆黑一片,雨勢驚人,夜風吹來,涼意習習,雲招福將衣裳裹好,關上窗戶,回到了床鋪,抱著魏堯的枕頭,沉沉睡去。


    城外十裏坡前,電閃雷鳴間,一群黑衣殺手與一群銀甲武士展開了殊死拚殺,銀甲武士是榮安郡王府的專屬護衛,兩相廝殺,刀刀落下,刀刀見血,殺聲融入雷聲,雨聲,顯得不那麽突兀,仿佛這樣的天氣,就該以這樣激烈的行為相呼應。


    銀甲武士護著的是兩輛馬車,馬車裏隱隱傳出孩子和女人的哭聲。


    榮安郡王慘白著一張臉,拿著大刀站在馬車頂上,這些年他身子骨早已不複當年之勇,拿刀都感到有些吃力,但是大敵當前,他縱然再怎麽混賬,也要拚死守得妻女平安才行。


    榮安郡王跳下馬車,與一個黑衣殺手對峙,大雨裏,他狼狽不堪,對那為首黑衣人喊道:


    「我榮安郡王府到底做錯了什麽。你們要將我們趕盡殺絕!你們背後是誰在指使?」


    那為首黑衣人冷笑著,抬起拿著弓箭的手,緩緩從箭簍子裏抽出一根銀箭,拉弓對著榮安郡王,一箭射出,眼看就要正中目標,卻被一根長劍打偏在地。


    一群穿著榮安郡王府的銀甲武士服的隊伍,騎馬衝了過來,先前那把劍,就是這些人裏的一個射出來的。


    那黑衣人首領似乎沒有想到榮安郡王府還有人會來支援,一個響哨吹起,更多的黑衣人湧了出來,雷聲大作,電閃頻頻,黑衣人被那後來支援的銀甲武士打的節節敗退,能夠站著的人越來越少。


    到最後,就連黑衣首領都上陣,對上了一個戴著麵具的銀甲武士,還未過兩招,那黑衣人首領就覺得眼前一道寒光閃過,脖子處血噴濺而出,他甚至都來不及捂住脖子,人就倒了下去。


    隨著黑衣首領的死亡,黑衣殺手更是方寸大亂,頻頻失手,由得銀甲武士們砍瓜切菜似的屠殺,有那想逃跑的,全都被一個個抓回來處決,為首的銀甲武士出手狠辣決絕,劍出鞘,必見紅血,一刀一個,如殺神附體般令人懼怕。


    一場實力懸殊的屠殺在雷雨聲中宣告終結,那銀甲武士走到了用刀撐在地上氣喘籲籲的榮安郡王麵前,將臉上的武士麵具給摘了,榮安郡王緩緩抬起頭,正好一道閃電,讓他看清了這人的臉。


    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那人將榮安郡王扶起身,在他肩上拍了拍:「裴帥讓我告訴膩,這些年,辛苦你了。」


    榮安郡王扶著那人的手,鼻頭酸楚,臉上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馬車裏的女眷似乎聽見外麵殺聲平靜,掀開車簾子往外看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正在被清理,雖說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忍不住叫了幾聲。


    榮安郡王看了她們一眼,那銀甲武士便將一個油包遞到他手裏,最後交代一句:


    「一路向西,自有人接應。京城危險,暫時別回來了。」


    隻見榮安郡王低頭看著手裏的油包,激動的久久不能自已,過了片刻後,才慎重點點頭,說了一句:「多謝。」


    說完之後,便果斷回頭,上了另一輛馬車,兩輛馬車趁著雨夜疾馳而出。


    雨下了一夜,直到天亮時分才漸漸停下。


    雲招福這一夜,醒了睡,睡了醒,終歸是不踏實的。


    第二天早晨,隻覺得頭疼欲裂,懶懶的趴在床上,一點都不想起身。


    有點口渴,就喊了一聲書錦,過了一會兒後,書錦進來了,瞧見雲招福這副模樣,不禁嚇了一跳,趕忙過來:「王妃這是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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