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心裏百感交集,兒子似乎對他產生了誤會,在兒子眼裏,無意中做了一回正派人。


    魏堯說完這些話以後,猶豫了一會兒,再上前一步,對皇帝說道:「父皇,兒臣……還有一事。」


    皇帝看著他:「什麽事?」


    「就是平寧縣主和瓊華郡主的事情。之前父皇不是說要讓她們兩個其中的一個給兒臣做側妃嗎?如今平寧縣主卷入了這樣的事情,還被大理寺當眾提審了,隻怕我定王府也不能收她了,還有瓊華郡主……兒臣也不太喜歡,她長得並不出色,性子似乎也挺木訥,再加上榮安郡王府如今也不複當年風光,所以,兒臣想讓父皇收回成命。」


    魏堯對皇帝說出了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皇帝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然後才斂下眉頭,說道:


    「平寧的話,確實入不了定王府了,朕早已將她排除在外。但瓊華你竟也不喜歡?榮安郡王府如今卻是風光不在,但朕記得你私底還接濟過他們,若是能把瓊華納入你府裏做側妃的話,榮安郡王府的日子得好過一些吧。」


    魏堯有些意外:「兒臣當年確實接濟過榮安郡王府一些銀兩,但隻是送點銀子,並無其他。」


    皇帝見他這神情,噙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朕知道你隻是送些銀子,若是有其他的話,今日就不是這樣的結果了。」


    魏堯不解:「父皇的意思,兒臣不明白。」


    皇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搖頭笑笑:「你不明白就算了,你隻需知道,這京城裏,沒有事情是朕不知道的。你是個心軟的孩子,會這麽做也無可厚非,隻要不越界,你做什麽,朕都不會怪你。」


    魏堯立刻拱手作揖:「是,兒臣明白。那兒臣不要瓊華君主做側妃的事情……父皇答應嗎?」


    「答應!有什麽不答應的!瓊華這個時候,該不在京裏了,本來她也不可能再做你的側妃。」


    皇帝對魏堯這般說道。見魏堯仍舊不解,想要發問,皇帝抬手製止:「好了,多餘的事情你就不必問了,既然沒有合適的人選,那你那個側妃就暫且空著吧,等你什麽時候看上誰了,再來根朕說,朕給你安排便是。」


    魏堯眼前一亮:「是,兒臣謝過父皇。那皇後娘娘與貴妃娘娘那裏,便勞煩父皇一道說了,免得再讓兩位替我操勞。」


    這就是不想再讓皇後和貴妃插手他府裏側妃的事情。


    皇帝覺得這個兒子在這方麵有點想不開,被女人這麽一鬧,他就慫了,不敢再造次了,說出這些一衝之興的話來,想著妻子如今風華正好,還頗有姿色,等到將來日子無聊了,總有他想開了後悔哭的時候。


    這方麵,皇帝也不會太強求什麽,他對兒子的掌控根本不需要通過這些裙帶關係去達成,不止是老三,其他每個皇子做的事情,樁樁件件都會送到他麵前來,王府裏有什麽大事,府裏有什麽大的開銷,用了哪些錢,見了什麽人,做了什麽事,事無巨細的都有稟告,讓皇帝覺得欣慰的是,其他兒子做了什麽,若是對自己不利的,多少都會掩藏這點,唯獨老三這孩子,就算做了什麽也不知道隱藏,就好比他幾年前接濟榮安王府的事情,皇帝早就知道,也派人盯著看他接下來會做什麽,但是盯了一陣之後就發現,這孩子就是單純的給榮安郡王府一點銀子過日子,心裏確實念著榮安郡王府當年與裴家的關係,他沒有遮掩任何,足見內心是坦蕩的,是真的不想做什麽,所以,漸漸的皇帝就放心了。


    這麽多年來,與其說是因為淑妃不在身邊,冷落了這個兒子,不如說是在試探他。


    不是皇帝對兒子多心,而是他永遠不會忘記,當年裴家被流放西北,他悄悄尾隨在裴家的流放隊伍裏,一路跟去了西北,沒人知道他路上到底經曆了什麽,從西北回來京城的時候,滿身的血,就闖進宮裏,周身的殺氣,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身上的殺氣居然那樣重。


    讓皇帝都不禁害怕了,害怕這孩子吃裏扒外,要為了裴家與他作對,所以這些年來,不敢與他親近,很多事情也不敢讓他去做,派人嚴密監視著他。


    後來皇帝得知,這孩子在回京的路上,遭遇了伏擊,差點丟了性命,回到京裏才那副殺氣騰騰的樣子,路上誰伏擊了他,皇帝心裏清楚,但一直沒有說,也沒有處置,宮廷鬥爭之中,這樣的事情很多,淑妃當年寵冠六宮,宮裏恨她的人多了去了,表麵上都是以姐妹相稱,背地裏恨不得淑妃去死,裴家落了難,老三偷偷跟著裴家的流放隊伍去了西北,這個消息不脛而走,就被有心人聽在耳中,半路派了殺手,想把老三直接殺死在外,不讓他回京了,今後宮裏就少個對手。


    這些皇帝都知道,沒有阻止。在裴家這件事上,皇帝雖然獲得了成功,把功高震主的裴家趕到了西北苦寒之地,然而,就連皇帝也不能否認,裴家當時給他的威懾力太大了,所以,若是老三因為裴家的事情而離開京城被人殺了,那也是他命中該有的劫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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