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的話沒說完,皇帝就憤然打斷:「閉嘴!什麽這個女人?她是淑妃,貴淑賢德,位分猶在你之上!你擔心星月的前程,卻不問問自己,星月如何會變成今天這種樣子?她若不是心胸狹窄,睚眥必報,又怎會自食惡果?淑妃和定王府從頭至尾都沒有惹過你們,為何你們卻要不依不饒?」


    皇帝還試圖跟賢妃講道理,但賢妃像是聽不入耳,咬牙切齒的堅稱:「皇上,不是我們不依不饒啊,是你被賤人蒙蔽了雙眼!」


    賢妃現在已經接近瘋狂,為了給女兒‘討回公道’,才不管自己的措辭是否好聽了。


    皇帝一拍扶手,怒道:


    「朕讓你閉嘴!你怎麽有臉說別人?你不去看看自己的兒子女兒成天做的都是些什麽事情。你看看定王的腿,你知道他這腿是怎麽傷的嗎?你那好兒子打獵打到朕的頭上來了,若非定王護著朕,你現在隻怕都要給朕哭喪了!朕讓大理寺去調查,已然是給你麵子了,你自己不想想,這件事若再這裏調查下去,你的女兒還有命活嗎?不說別的,就說她那根絆馬索是從什麽地方來的?這種軍中所用的武器,她是怎麽從軍器監裏弄出來的?你是要朕將安國公和陸家,連同軍器監的於忠良一起問罪嗎?你知不知道,若是那樣因為你的女兒要牽連多少人?」


    皇帝要麽不發怒,一發怒便再也收不住,覺得這個從前他覺得溫柔小意的女人現在看起來不僅蒼老,還麵目可憎,看來這些年他的好脾氣真是讓他們忘了自己的本分,指著賢妃,咬牙切齒道:


    「賢妃對淑妃出言不恭,從今起降為昭儀,搬離錦繡宮。」


    王帳中的人全都驚呆了,皇上這回是動了真怒,賢妃娘娘出言不遜,直接撞到了槍口上。


    皇後試圖為賢妃說情:「皇上,這……隻怕不妥,請皇上收回……」


    皇後的話還沒說完,皇帝就接著對她怒道:「收回什麽?你們平日裏在宮中如何編排淑妃,你們以為朕不知道嗎?若非你縱容,她們敢如此放肆嗎?朕讓你管後宮,你便是這樣管的?今日朕便對你明說了,今後若在宮裏讓朕聽見任何人說一句淑妃的不是,嚴懲不貸!包括你和薛柔在內。」


    薛柔是薛貴妃的閨名,已經有好些年,皇帝沒有直呼貴妃閨名了,可見今天的事情有多嚴重。


    皇後麵如死灰,臉頰忍不住的臊紅起來,她作為國母已然幾十年,從未覺得哪一刻比現在更抬不起頭來,皇帝與她成親之後,向來都是相敬如賓的,也曾吵過架,但卻從未有今天這樣沒有分寸,當著眾人的麵讓她難堪下不來台。


    皇帝一通發泄之後,氣息仍舊不穩,但是話既然已經說出去了,那就斷沒有收回的道理,他真的是氣極了,淑妃回宮以後一直謹小慎微,待在後宮養胎,就為了不礙著她們的眼,連宮門都甚少出,定王也是一直勤勤懇懇,從未爭功推過,對種種不公全都未有怨言,就連定王妃嫁進了定王府也是三天兩頭遭人暗算,過得是朝不保夕的日子,他們都這樣隱忍了,可偏偏有些人卻還是不知進退,處處陷害逼迫,不僅如此,她們還要指鹿為馬,睜眼說瞎話,將自己的罪責推到無辜的定王妃身上,若皇帝再不站出來替定王府說幾句話,那也太對不起定王這孩子今天的舍命相救了。


    多少有點心虛的,皇帝發完了脾氣,便不打算再留,走到定王麵前,輕聲囑咐:


    「回去好好養傷,這些日子若無要緊事,就別去刑部了,腿腳雖不傷及性命,卻也不能馬虎,得養好了才行。」


    定王恭謹答道:「兒臣知道,多謝父皇。」


    皇帝拍了拍魏堯的肩膀,然後便蹙眉離開了王帳,看都沒有看一眼跪在地上失魂落魄的賢妃。


    皇帝離開之後,魏堯便讓雲招福扶著他起身了,淑妃也站了起來,挺著肚子,嬤嬤上前攙扶,正要離開,皇後喊住了她:


    「站住!」


    裴氏停下腳步,恭謹的回身;「皇後還有何吩咐?」


    皇後氣的兩手捏拳,指甲都掐進了肉裏,銀牙咬碎,看著裴氏這張禍國殃民的臉,咬牙切齒的從牙縫裏吐出一句:


    「無事,本宮隻是想提醒淑妃,好生養胎,莫要失了皇上的愛重。」


    淑妃撫著肚子屈膝福身:「謝娘娘提醒,妾身會當心的。」


    說完這些,便來到了魏堯和雲招福麵前,看了一眼魏堯的腿,對雲招福道:「回去以後別讓他沾水,好生養著。」


    雲招福連連點頭:「娘娘放心吧。」


    淑妃說完這些,便由嬤嬤扶著出了王帳。


    她出去之後,孫正輝就在外麵請示,說是皇上吩咐,要把人都帶去大理寺審問,李小姐,張小姐還有雲香寒和雲香暖四個人都嚇壞了,雲香寒看向崇敬侯,崇敬侯也沒有辦法,往旁邊雲公良瞥去,雲公良也毫無所覺般,轉身走到雲招福麵前,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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