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就在希琳正要張口說話時,車子已爬上山路,眼看他抓著方向盤的手握得緊緊的,看似十分緊張,然而就在下坡路段時,他整個人卻僵住不動,任由車子疾駛而下。


    「總裁,你怎麽了?快踩煞車呀!」


    瞧車子直往山下衝,希琳見了不由得驚聲尖叫,這才震醒了莫嘉天!


    他猛地回神,用力踩下煞車,由於煞車太快,反作用為太強,隻見希琳整個人往前撞,額頭就要撞上擋風玻璃!莫嘉天反射性的伸手拉住她,但是方向盤一個不穩,轉而往山壁的方向衝去。


    但幸好,就在撞上山壁之前,車子及時停下……


    雖然車子停了,莫嘉天卻還是餘悸猶存的雙眸緊閉、渾身發抖,過去那個驚心動魄的回憶讓他全身冷汗直冒。


    希琳隻覺得身子被安全帶給繃得好疼,用力喘了幾口氣,再轉頭看看他,忍不住問:「你到底怎麽了?」再從皮包內拿出麵紙,為他擦拭汗水,見他仍發著抖,她不禁擔憂的落下淚,「對不起……我不該說要來烏來……對不起……」


    她的話還沒說完,小手已被他按住,「好了,我沒事,隻是一時失神,跟你沒關係。」莫嘉天搖搖頭,不願多說,待心情稍稍平複後問道:「你呢?沒事吧?」


    邵希琳搖搖頭,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於是建議道:「我們回去吧!雖然我的開車技術不算好,但是開回市區是不成問題的。」


    「不必了,我叫我的司機過來。」他拿出手機。


    「這麽不信任我?」希琳{手,「還是讓我來吧!」


    於是她下了車,來到他車門外,見他還是動也不動,不禁更加擔心,「還是很不舒服嗎?」


    「沒有。」身處在這山路上,要恢複平靜談何容易。


    「那就快下車吧!」她替他打開車門,還將他扶下車。「你的臉色根不對勁,得趕緊去看病才成。」等他在副駕駛座坐好,她才上車發動車子。


    聽見引擎聲,莫嘉天難受的閉上雙眼,雙拳緊緊握住。


    她轉頭看他一眼,小心翼翼的開車下山,盡量放慢速度、保持平穩,直到市區她發現他還閉著眼,於是將車停靠在路邊,「我們去醫院吧!」


    「不必,我又沒——」睜開眼一看,卻瞧見她袖子上沾了血跡,極可能是他剛剛緊急煞車不小心讓她受了傷!


    他立刻抓過她的手臂,卷高她的袖子查看,「傷口都流血了,我們還是去醫院吧!」


    「這點小傷不算什麽,不用啦!」瞧他這樣抓著她的手臂,這樣的接觸居然讓她感到心慌。再看看他那對為她而焦急的眼神,她的心底竟然泛起一陣感動。


    「還是去一趟,包紮一下才能去看電影。」他吐了口氣,壓下剛剛激動的情緒。


    「你不回家休息,還要看電影?」她搖搖頭,「不行,我送你回家,告訴我你住哪兒?」


    莫嘉天下了車,主動繞到她那頭,「換我開,我已經沒事了。」


    「真的沒事嗎?我可以——」


    「我說沒事,還是你開上癮了?」見她會為他擔心,莫嘉天忍不住撇唇一笑。


    「誰希罕你的車,下車就下車。」她對他吐吐舌尖,這才氣惱的步下車。


    莫嘉天看著她那可愛的表情,輕輕笑了出來。


    待他坐進駕駛座,立刻載著她前往醫院,堅持要她讓醫生看著傷口。


    「要讓醫生診斷的是你,你怎麽會突然像生了病一樣?這樣開車很危險呢!」她的手臂隻是小傷,他居然為她掛了急診!


    「我那隻是突發狀況,還是你的傷比較重要。」這時醫生已經過來,他直接跟醫生說道:「請治好她的傷,最好能完全不留下痕跡。」


    「這個可能要一段時日。」醫生看看她的傷口後說。


    「反正就用最好的藥,我要看到這樣的效果。」他張狂的語氣讓希琳感到非常不好意思。


    她趕緊對醫生說:「別理他,隨便包紮一下就好。」


    「什麽隨便包紮?你的傷是因我而起,我不想在你身上留下痕跡。」莫嘉天絕對沒想到他這句話會在希琳的心窩劃下一道受傷的痕跡。


    醫生見他們小倆口你一言我一語的,忍不住笑了,「放心,剛剛我隻是說需要一段時日,不是說不可能,所以別太急,隻要好好照顧傷口,幾個月疤痕就會消失了。miss陳,準備一下。」


    等醫生上好藥並包紮好之後,兩人離開醫院,站在醫院門口,她忍不住問道:「你剛剛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哪句話?」


    「不想在我身上留下痕跡。」她黯然垂下雙眼,「是不是不希望日後與我有任何牽扯?」


    他一震,沒想到她會這麽想,而且還真的猜對他的心思。


    因為在計劃完成後,他就會離開她,又何苦在彼此身上留下任何回憶?但為何這麽想的同時,他的心口會有著深深的澀意,尤其在看見她落寞的小臉時,更令他感到迷侗,心裏更是悶到不行。


    回想剛剛她為他擔心、緊張的樣子,讓他覺得自己就像萬惡不赦的罪人!


    「你還真會胡思亂恕,我不過不希望在你身上留下疤痕而已,你別想大多了。」他輕笑掩飾的帶過。


    她低頭苦笑,心忖或許是開始在意起他,又沒有安全感,就這麽胡思亂想了起來。


    「看你的樣子,像是愛上我了?」他笑睇著她。


    「誰……誰說的?」希琳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說中她的心思。


    「開個玩笑而已。走吧!去看電影,然後我再帶你去逛街、買東西。」沒錯,若能給予她物質上的補償,他會感覺舒服些,減輕一些罪惡感。


    「你非要這麽固執,下回去休息?」她真不懂這男人的想法,剛才發生這麽危急的狀況,為何不讓醫生檢查或是回家休息?


    「沒錯,我一向說到做到。」他撇撇嘴,與她一起坐進車中,並發動車子。


    既然如此,希琳也不再多說什麽,因為真的很無力。


    就這麽,她不再說話,由他去了。


    【第五章】


    莫嘉天先帶希琳去看了場電影。


    雖然不是動人心弦的愛情片,而是場麵激烈的動作片,但可以與他並肩坐著一起看電影,也令她無比開心。


    「要不要吃一點?」她將爆米花挪到他麵前。


    莫嘉天眉一蹙,「為什麽看電影一定要吃這種東西?」看看周遭的情侶幾乎都這樣。


    「因為好吃嘛!不吃拉倒。」她卻吃得很開心。


    「那你吃吃看,看你要怎麽無聲吃爆米花。」出其不意的,希琳竟塞了顆爆米花進他嘴裏。


    「你!」猛地瞪大雙眼,卻礙於電影院人太多,他將話給鎖在喉頭。


    雖然電影院裏燈光昏暗,但是希琳還是可以清楚的看見他臉上的表情,那副想發脾氣卻硬忍住的樣子還真有趣。不過同樣的,在電影院內不敢太張揚,她隻能憋著笑。


    「你笑什麽?」他轉頭望著她。


    眼前大銀幕的光影閃動,映照著她清麗的臉龐,竟讓他看得失了神。


    這張單純的麗顏再次讓他心痛,一對火熱的眸瞬也不瞬的凝注著她的小臉。


    不久,電影裏出現驚險的爆破場麵,且是毫無預警的發出轟天巨響,嚇得希琳趕緊往他懷裏躲去!


    莫嘉天下意識的摟緊她,看她縮在自己懷裏,像個害怕的小貓眯,他情不自禁的更用力圈緊她、緊緊的……


    他心口顫動著,嘴裏卻說:「你是故意的嗎?希望我吻你,對吧?」


    「才不……」


    才抬起臉,他的唇便重重壓住了她的,上一次他的吻是帶著試探,這次卻是打從心底的疼惜。


    沒錯,是疼惜,就讓他小小的脫軌一回,好好的疼惜她吧!因為將來他倆終將分道揚鑣,再也不見麵,而她也會恨透他……


    愈想愈惱,他的臉色瞬變;隨即推開她,「我們走吧!」


    「電影還沒結束呢!」她怔住。


    「不看電影了,我們去逛街。」


    握起她的手,他快步走出電影院。


    直到車上,希琳仍是不解,「你怎麽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如果真是這樣就回去休息吧!」


    「不,我說我一定要……」


    「就不能聽我一次嗎?要買什麽東西這麽急,以後再買就好。」看他的臉色真的很差,希琳忍不住摸上他的額頭,「我看看有沒有發燒?」


    「別碰我。」莫嘉天緊抓住她的手,目光忽轉銳利。


    老天呀!麵對這個漸漸入侵他的心卻又不得不傷害的女人,他該怎麽辦?又該如何漠視她眼底的關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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