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莫要想太多,身子為重。」


    裴震庭點點頭:「去給你母親,還有妻女上香吧。」


    裴知鵬領命上前,裴知衡隨之幫忙。


    一道身影從外麵鑽了進來,裴震庭轉頭一看,隻見陳婧柔從門外走入,跟裴家的封賞一同下來,她現在已經是正經朝廷冊封的福澤縣主了。


    陳婧柔掩不住的高興,嘴角時常都掛著笑。


    裴震庭見她這般,也知道小姑娘是什麽心思,卻也不禁教訓:「這是祠堂,你那是什麽表情?祠堂裏需莊嚴肅穆。」


    這孩子是他的外孫女,當年西北那場浩劫中,幸存的一個孩子,裴家從上到下,對她都十分寵愛,憐惜她四五歲的年紀就要跟著他們在邊關受苦,爹娘親人,大多離世,沒有母親在身邊打理,從小過得粗糙,又因為是家中唯一的寶,所以平日裏,若非真的有事,就連裴震庭都很少說她,以至於養成了如今這樣有些嬌蠻的性格。


    陳婧柔吐了吐舌頭,低下頭,一副受教的模樣,裴震庭見了就心軟了,抬手揮了揮:「去給你爹娘上一炷香吧。」


    小姑娘應聲去了,從裴知鵬的手中接過了兩炷香,分別插在父親陳慎和母親裴秀娘的牌位前,雙手合十,語氣掩不住的得意雀躍:


    「爹娘,你們知道嗎?皇上封我做了縣主,封號是福澤。他們都說我是個有福之人呢。你們泉下有知,總該放心我了吧?」


    裴知衡和裴知鵬他們聽著陳婧柔的這番話,不覺對看了一眼,兩人往裴震庭看去,隻見裴震庭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柔兒這姑娘被他們寵的太過天真了些,他們怕她傷心,所以,並未將當年的事情告訴她,出事的時候,她不過是個四歲的孩童,根本不懂什麽,與當時悄悄隨著他們去西北的魏堯藏在屋子後麵的草垛裏才保住了性命,他們不知道該怎麽跟著孩子解釋當年的事情,以至於她什麽都不知道,還以為裴家真的是犯了逆天大錯才被流放到西北去,如今皇帝大赦了他們,她還感恩戴德,無比榮幸。


    等到他們意識到,要告訴她真相的時候,又到了這關鍵時刻,裴家回京了,也許她不知道西北發生的事情,對她來說還好一些,至少不會因為情緒問題,在皇帝麵前露出馬腳。


    「既然回來了,那就辦一回宴吧。將從前認識的全都發一遍請帖,願意來的,好生招待,不願意來的,也不勉強。」


    裴震庭這般對兒子吩咐。


    裴知鵬點頭領命:「是。」頓了頓後,又問:「可我們家沒有主母,女眷那兒該由誰出麵去請呢?」


    這倒是個頭疼的問題,下帖子容易,可是得要有出麵邀請的人才行,總不能讓他們這些大老爺們兒,直接寫帖子請那些府裏的女眷們吧。


    陳婧柔聽到外祖和舅舅們在商量事情,正為難,便湊上去道:「要不,交給我吧。我現在是縣主,身份是夠的,無論請誰都該會給我這份麵子吧。」


    裴知鵬歎息:「你一個為成婚的小姑娘,人家和你有什麽交情,要賣你這個麵子?小孩子家家的,別多事了,出去玩兒吧。」


    對於大舅的話,陳婧柔表示不服:「我年紀小又如何,我是縣主,我……」


    還沒說完,就被裴震庭給打斷了:「行了行了,你就別顯擺你這縣主的身份了,糟心不糟心?跟你說了多少遍,大人商量事情的時候,別插嘴。」


    陳婧柔還是有點怕裴震庭的,他一開口,她就不敢多說什麽了,嘟著嘴,低下頭,也不離開,就站在那裏踢腳尖玩兒,裴知衡無奈上前:「柔兒乖,這事兒不是你該管的。」


    「我也不想管啊,可是府裏不是沒有女眷嗎?」陳婧柔真的很想爭取這一次機會,她剛被封了縣主,正是要跟所有人宣示的時候,若是她第一回 辦事就能辦成鎮國公府裏這麽大的事情,定能在京城那些貴女圈裏露一次臉,讓那些京裏的小姐們都認識認識她這個皇上新冊封的縣主。


    裴震庭想了想後,對裴知鵬說道:「你去一趟定王府,將定王妃請來,客氣一些,這件事情想來想去,就隻能麻煩定王妃來辦了。」


    話音落下,陳婧柔就不開心了:「啊?怎麽讓她來?她又不是裴家的人,人家會買她的帳嗎?」


    裴知衡忍不住輕輕在陳婧柔後腦上拍了一下:


    「胡說什麽呢。定王是國公的外孫,他的妻子如何不能幫裴家出麵請人?再說了,定王妃的父親是當朝丞相,她自小在京城長大,認識的人總比你這個在西北長大的小丫頭多吧。」


    陳婧柔揉著後腦,心裏還在犯嘀咕,裴知鵬忍不住警告她:


    「我可告訴你啊,定王妃來了之後,千萬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這孩子也該長大些了,京裏的小姐,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都要議親了,還成天嘻嘻哈哈,說話沒有點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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