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低著頭,深深歎了口氣,沒有正麵回答雲招福的問題。


    雲招福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對範氏說:「娘,你說我是不是也和你一樣,生孩子特別晚呀?我跟魏堯都成親兩年了,肚子裏也沒個響動,雖然我嘴上跟你們說我不介意,魏堯也從來沒說過什麽,但說真的,我這心裏也開始有點急了。」


    範氏拉住了雲招福的手:


    「孩子這種事情,順其自然就好。不要太性急。興許沒有孩子,也挺好的。」


    至於為什麽挺好,範氏沒有接著說下去,又跟雲招福說了一些家裏的家常話,範氏就離開了。雲招福送她到門口,看著範氏的馬車離去。


    沒想到魏堯也從巷子口回來了,看見範氏的馬車,魏堯下了馬,馬車停了,魏堯在外麵對範氏拱了拱手,說了兩句話,範氏馬車便離開了,魏堯看見雲招福站在門外,笑吟吟的看著自己,便大步走過去,兩隻手自然而然的就牽到一起,並肩進門。


    「你今兒回來的真巧,刑部不是出了事,你就不要留著處理嗎?」


    雲招福對魏堯問。


    魏堯擁著她:「都安排下去了,我留著也沒什麽大用,做事的還得是下麵的人。想著你一人在家裏寂寞,就回來陪你了。」


    實際上魏堯是聽到回話,說是範氏來了王府,他才趕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趕了回來。


    跟雲招福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正商量著這兩天魏堯抽空帶雲招福出去聽戲,外麵門房就來報,說是福澤縣主前來拜訪。


    魏堯愣了愣:「她怎麽來了。快請吧。」


    說完之後,便繼續坐著給雲招福削果子,福澤縣主被人請了進來,看見魏堯就提著裙擺,興高采烈的跑了過來,兩個小丫頭跟著她身後。


    「堯哥哥,堯哥哥,我來了。」


    魏堯抬眼看了看她:「就看見我了?」


    福澤縣主這才看了一眼坐在秋千上的雲招福,亭子裏一般不會有秋千,看來這個是特意給她做的了,福澤縣主對雲招福就矜持多了,抿著唇,低若蚊蠅的喊了一聲:「王妃也在啊。」


    雲招福理了理肩膀上的披肩,對她頷首一笑。


    魏堯將一條斷了的皮放在果盤裏,對福澤縣主問:「今兒什麽風把你給刮過來了?外祖不是說找了幾個禮儀嬤嬤教你學規矩嗎?」


    跟魏堯說話,福澤縣主就很高興,將繁複的宮絛提起來放到膝蓋上,笑嘻嘻的回道:「那什麽規矩,我不愛學。今兒來就是想找堯哥哥,回頭請你去替我跟外祖父說一聲,讓他把那些嬤嬤給趕走,成天的限製我這個,限製我那個的,討厭死了。」


    「這世上你討厭的事兒多了,難道都不用做了?小孩子家家的,哪兒那麽挑剔?」魏堯將果子削了皮,放在一隻精致的盤子裏切成小塊,動作嫻熟又溫柔,看的福澤縣主眼睛直發愣。


    魏堯將果子切成小塊,用簽子插好了拿起來送到雲招福手邊,雲招福知道福澤縣主不愛跟她說話,幹脆就識趣的坐在一旁吃果子,果子甘甘甜甜,滋滋潤潤,特別好吃,連著吃了兩口,以為魏堯沒看見,沒想到,還想再戳第三個的時候,被按住了手,熱茶也給送到她手心裏,魏堯一本正經的說道:「一口果子,一口熱茶,是要我親自喂你嗎?」


    魏堯嚴肅的樣子很可怕, 雲招福不敢違逆,乖乖把手裏的簽子放下, 轉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往魏堯看去,魏堯揚了揚下巴:「再喝一口。」


    雲招福:……


    福澤縣主一眼不眨的盯著他們, 一雙眼睛幾乎要把雲招福給看穿。


    「堯哥哥,你就答應我吧。你的話,外祖父最聽了,隻要你和他說, 他一準兒答應。你以前去西北看我的時候,不是跟我說, 你什麽事都可以答應我的嘛。」


    福澤縣主用一副天真無邪少女的姿態拉住了魏堯的衣袖,驕矜的故意不去看雲招福, 像是示威一般, 魏堯低頭看了看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往雲招福看了一眼, 隻見雲招福正按照魏堯定的規矩,一口果子, 一口熱茶, 在旁邊安靜的吃著,仿佛根本沒有看見有別的女人在試圖和她的男人搞曖昧。


    有點小失望,魏堯果斷將自己的衣袖從福澤縣主手裏抽出來, 然後幹咳一聲,說道:「這個……我真不能幫你說。他們讓你學規矩, 是為了你以後好。京裏的人家重規矩,你若什麽都不懂,將來嫁去別人家裏會鬧笑話的。」


    福澤縣主看著自己空空的手,秀氣的眉頭就此蹙了起來,終於把目光投向了老神在在的雲招福,對她問道:「那這麽說,王妃出嫁前也是像我這般學規矩咯?」


    雲招福用簽子戳著果子,老實的對福澤縣主搖了搖頭:「沒有啊,我從來沒學過規矩。」


    福澤縣主得意的往魏堯揚了揚下巴:「王妃都沒有學規矩,那我為什麽要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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