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氏知道魏堯這是在警告她,很快收拾了心情,範氏沉著聲音對魏堯回了一句:「你放心吧,這件事,隻要你不說,我是不會主動告訴招福的,隻要我在一日,我會保護她的。但是,有一件事,我也希望你能夠鄭重的考慮,你與招福畢竟身份上存在著很大的差異,她留在你身邊,對你沒有半分好處,你何不找個理由將她送走,在她徹底離不開你之前,隻要她和你分開了,我相信過一段時間,她一定可以走出……」


    範氏的話沒說完,就被魏堯斬釘截鐵的截斷了。


    「招福是我的妻子,不管今後會怎麽樣,我都不會把她從我身邊送走。」


    這句話之後,魏堯便打開雅間的門,走了出去,雅間之內,夕陽的光輝照在範氏的身上,範氏目光盯著對麵酒樓的琉璃窗戶,看著那光暈,久久不能自語。


    招福有這樣一個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相公,也許她真的不該再對他們的事情橫加插手,他們有他們的活法,既然當初皇上賜婚的時候,範氏沒有拚了命的阻攔,那麽現在,她又有什麽資格攔著他們相愛呢?


    雲招福抬首搖頭:「殿下誤會了,並不是。我隻是路過,被人群攔了去路,薛小姐好客,喊我下來喝杯茶而已。」


    魏堯回到王府,雲招福正在廊下的躺椅上看手裏的一份帖子,魏堯回來她都沒有發現,魏堯使壞繞到她背後去,在左肩拍了一下,然後果斷從右邊經過,坐到了雲招福對麵的凳子上,雲招福往後看了一眼,見沒人就知道是誰,無奈轉回,就對上魏堯的那張俊臉。


    「看什麽呢?這麽出神?」


    魏堯捏了一把雲招福的臉頰,經過這些日子的調養,臉色紅潤潤的,摸起來軟軟滑滑的。


    雲招福把帖子遞給魏堯:「南國夫人的女學已經建好,十天以後就要講學了。」


    南國夫人要在應天書院裏開設女學,而第一批學生就是她們這些年輕一輩的皇家女,皇家媳。


    魏堯將帖子從頭到尾翻看了一遍,送回雲招福手裏:「南國夫人學問不錯,去聽聽沒什麽壞處。」


    雲招福嘟著嘴:「可是這樣一來,我就要跟星月公主,薛碧霄她們坐在一起了,怪別扭的。」


    魏堯失笑:「你怕她們?」


    雲招福一瞪眼:「怎麽可能!就是不喜歡嘛。她們也不喜歡我啊。」


    雲招福自認沒有惹過這些人,但是她們卻好像商量好的一樣,都對雲招福抱有不美好的看法,屢屢陷害於她。


    「我覺得你根本不必擔心,這些人差不多都被你給整服帖了,輕易不敢動你的。就拿星月來說吧,她上回想用絆馬索害你,卻自食惡果,讓馬踩了好幾下,我托人打聽了,她在宮裏養傷那陣子,天天晚上做噩夢,看見你跑都來不及了。」


    魏堯這麽說,雲招福有些不高興了。


    「哪裏是被我整服帖了,我根本就沒動過她們好不好?」她也很被動的。


    「是啊,正因為你至始至終都沒出過手,所以才可怕呀。她們不得想想啊,你不出手都這麽厲害,要是出手了那她們焉還有命在?」


    魏堯這種誇張式的安慰,讓雲招福忍不住笑了出來。


    「說起那日也是奇怪,不知道為什麽,那匹馬一直盯著星月公主踩踏,若說受驚的話,不是應該跟其他馬一樣,踩兩腳就跑走嗎?」


    至今雲招福都沒有想明白這個道理。


    魏堯不動聲色:「所以才說你厲害嘛。」


    「對了,進去收拾一下。」


    雲招福一愣:「收拾什麽?」


    「我明兒休息,之前說帶你去山上住兩日,納納涼的。」


    魏堯說話總是能給雲招福驚喜。雲招福想起來自己生病臥床休息那陣子,魏堯就說,等她身子好些了帶她去山上玩兒,當時還以為他是說的安慰她的話,沒想到他還記得,一個對妻子信諾的男人,才是這個世上最好的男人。


    剛好這些天憋在府裏,哪兒都沒法去,難得魏堯開恩,親自帶她出去玩兒,雲招福哪裏有不答應的,利索的回房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跟著魏堯喜滋滋的出門去了。


    原本以為是騎馬的,當雲招福看見門外的馬車時,轉頭對魏堯問:


    「不是騎馬嗎?我都好久沒見到小矮子了。」


    小矮子是雲招福給她那匹矮馬取的名字,因為它那個品種,個頭實在太矮了。


    魏堯擁著她上馬車:「你身子剛好,騎馬要吹風,乖,還是坐馬車吧。」


    一路上,雲招福都巴著窗戶往外看,街還是那條街,鋪子還是那些鋪子,行人也還是那些行人,她雖然這麽長時間沒出門,但是街上一切照舊,並沒有因為她的不出門而改變任何。


    「看一會兒就得了,簾子拉起來。」


    魏堯說話了,雲招福就乖乖把簾子放下,隔著一層紗,幽幽歎了口氣,魏堯看向她,挑眉問:「怎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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