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著左臉,卓奕華吃痛地扭曲著俊俏的五宮,雙眸有些怨慰地盯著走在他身前的女人。


    她出手當真很猛,兩人一脫困,那纖長的五指便揮襲而來,讓他連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


    揉了揉腫脹的雙頰,眼角突然瞥見前方草叢裏出現一道黑影,心一凜,他趕緊伸出手想抓住前方的賀知鏡,將她護進懷中。


    走在前頭的賀知鏡也已警覺到,因此並沒有掙紮。


    兩人屏息著,等到那巡邏的歹徒走遠後,賀知鏡才狠狠地用肘擊將緊抱她的卓奕華給格開,「還不放開,大色狼!」


    卓奕華悶哼一聲,順從地放開雙手,「你出手還真是不留情。」


    「對色狼需要留情嗎?」她冷冷地反問,對他方才輕薄自己的行為很不以為然。


    聞言,卓奕華隻能舉雙手投降,「ok!我的錯,我道歉,但現在不是爭論這事的時候,頂多脫離危險後,我讓你親回去,別生氣了。」


    「誰要親你呀!」賀知鏡語氣凶狠,卻紅了臉蛋,但她也知道現在不是談論這事的時候,所以她忍下滿腹怒火及羞澀,低聲問:「現在該怎麽辦?」


    他們應該是被帶到某個荒廢的破屋,屋外有著比人還高的草叢,那些雜草正好成為他們隱藏的掩蔽物,讓他們暫時脫離危險,但這也隻是暫時,等那些人發現他們脫逃,他們還是難逃被抓回去的命運,畢竟對方身上有槍,絕不可掉以輕心。


    銳利的俊眸探查四周,卓奕華壓低嗓子道:「這周圍一定有人看守,有多少人不知道,不過依我看,這些隻是小嘍羅,之所以先將我們關起來,應該是在等幕後指使者的命令。在那人沒來之前,他們不敢對我們動手,我們得把握時間,趁這空檔逃走。」


    「但我們該往哪逃?」就算那些人暫時不會對他們不利,可一旦驚動一人,恐怕會招來其他人的圍捕,到時他們還不是逃不掉。


    「往這走。」長指一比,他指了一條讓賀知鏡秀眉緊皺的路。


    「往那?你確定?」卓奕華比的方向,除了草之外,還有車子投射出的車燈,一看就知那裏聚集了不少人,隻有白癡才會自投羅網,而卓奕華看起來一點也不像笨蛋啊。


    「確定,跟我來。」說完,他壓低身子,往前走去。


    卓奕華一逃出屋子,就一直觀察四周環境,並尋找適當的出路,會挑這條路,當然是因為他早有對策。


    見他頭也不回的直直前進,賀知鏡就算有意見,也隻能先跟在他後頭走。


    走沒幾分鍾,突然,他止住了腳步,讓跟在他身後的賀知鏡差點撞上他寬闊的肩背。


    「幹麽停下來?」她用幾近無聲的聲量問,因為他們已經很靠近那群綁匪。


    卓奕華沒回答她,雙眸專注地看著周遭情勢。


    一、二、三、四、五……總共六個人。


    很好,人數沒他想像的多,且他們身旁正好停著一輛轎車,而那車也如他所料,是發動著引擎。


    在評估他們的優勢及劣勢後,他突然驀地轉身,卻剛好和湊上前想一窺前方究竟的賀知鏡碰個正著,兩人的唇就這麽不偏不倚地貼合。


    「你--」美眸睜大,賀知鏡俏臉倏紅,下意識就要大罵出聲。


    卓奕華馬上察覺到她的意圖,長臂一勾,緊扣住她的後腦,讓她整個人貼附在他身上,並加深這記吻,讓她無法出聲,泄露他們的行蹤。


    半晌,當她再次在他懷中融化後,卓奕華才喘息著放開她,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沙啞地說:「一人一次,我們扯平。」


    眨著迷蒙的明眸,賀知鏡好一會才回過神,意會到他這話的意思。


    俏臉瞬地漲得通紅,早忘了剛才還想破口罵人,支支吾吾地辮駁。「什、什麽一人一次,我、我才不是要親你,這是意外。」


    「是嗎?」他直直凝著她紅豔的雙頰,眸子裏慾火濃烈。


    「廢、廢話!」被他這麽看著,賀知鏡覺得自己像是自焚般,熱得她心髒亂跳,莫名緊張不已。


    正當車奕華還想說什麽,前方突然傳來動靜--


    「小羅,你要去哪?」


    「去、去小便……嗝!」顯然喝了點酒的綁匪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正巧往他們兩人躲藏的草叢走來。


    見狀,卓奕華非但不緊張,俊眸閃過一抹得來全不費工夫的光芒,對身旁的賀知鏡低喃,「你躲好。」


    「你想幹麽?」賀知鏡警覺地問。


    他沒回答,而是直接挽起衣袖,那模樣就算不說,賀知鏡也猜得到他的意圖。


    「你--」


    然而她還來不及抗議,卓奕華已向前掠去,在那人瞠大眼打算呼叫同伴前,一記精準的回旋踢擊中那人的太陽穴,將他直接擊倒,接著掐住他的咽喉,用力一壓,那人就因頓失氧氣而昏了過去。


    一氣嗬成的動作讓賀知鏡看得目瞪口呆,好一會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會武?」


    這男人在搞什麽?他那靈敏俐落的踢腿一看就知學過武,那他何必到她家習武?


    「我的確會。」卓奕華也不羅唆,直接承認。


    身為夏騰立集團的唯一繼承人,為保安全,他從小就開始學習各項武術。


    「會?」美眸蒙上困惑,她錯愕地問:「既然會,你幹麽來習武?」


    聞言,他勾起笑,低啞的回應,「你有沒有聽過醉翁之意不在酒,近水樓台先得月?知鏡,我說過我要追求你,既然你不給我機會,那我就自己創造機會。」


    轟隆!一句話讓賀知鏡困惑頓消,取代的是一股濃到差點將自己給熱暈的羞澀。然而她還來不及回應,就聽見卓奕華突然朝草叢外大喊--


    「救命呀!有蛇!」


    聽見大喊,她連忙要捂住他的嘴,「你搞什麽鬼?」


    不是要逃命嗎?這呆子這麽一喊,豈不讓人發現他們的行蹤?


    「別出聲,在一旁躲著。」他壓低嗓交代,賀知鏡還想抗議,然而草叢外已傳來人聲。


    「哈哈!撒個尿都能遇到蛇,你還真衰……」來人拿著隨手撿來的木棍,揮著雜車,草一撥開,當他看見躺在地上的同伴及原本該被關在屋於裏的人質時,訕笑頓時變成驚恐的大喊,「喂,你們……」


    他的下場可想而知,一樣慘遭卓奕華的攻擊,昏迷倒地。


    看見他以同樣手法解決掉第二個人,賀知鏡終於恍然大悟,「你打算用這種方法將他們一一解決?」


    「聰明。」他讚許地看著她,接著繼續引誘其他人前來。


    在第三個傻瓜自投羅網之前,賀知鏡一個閃身,擋在他麵前,等待著獵物。「我來。」


    然而卓奕華卻不準。「你乖乖躲好,保護女人是男人的責任。」


    「別忘了,我是賀家人,不是普通女人。」就算剛才見識過他俐落的身手,她也不認為他的拳腳功夫比得上她,她練武練了十幾年,誰保護誰還不知道呢。


    「別鬧,他們有槍。」就算他順利解決兩個人,可不保證那些人全是蠹才,他這麽做還是有風險,況且他剛解決的那兩人身上並沒有槍,這代表帶槍的人還在外頭。


    「那又怎樣?」她微揚下顎,斜瞪他,「就算他們有槍,我也有把握打倒他們!」


    他的大男人主義讓賀知鏡有些惱火。


    是誰規定女人就得接受男人的保護?她是愛裝柔弱沒錯,可現在是非常時期,就是知道對方有槍,她才會挺身而出,因為她比他還清楚攻擊哪裏會讓敵人一擊倒地,且昏上一夜。


    「聽話!」他眯起俊眸,強硬地要求。


    「憑什麽?」她挑釁瞪著他。


    在兩人爭執的同時,又有人靠近,且這回一次來了兩個人,這下誰也不用吵,一人一個,一個摔、一個踹,手腳雖忙,可嘴巴也沒休息。


    「就算你會武,可女人天生比男人弱勢,接受男人的保護本來就是應該的!別跟我爭,躲好!」他單手扭過那人的脖子,將他摔倒在地。


    「別把我和一般沒用的女人相提並論!」她低聲說,狠狠往正打算大喊討救兵的男人臉上揍了一拳。


    「女人本來就該乖乖躲好,這種事交由男人處理就行!」他惱了,音量不自覺地楊高。


    「我聽你在放屁!」她也火了,掐著那名被她撂倒在地的男人的雙手,用力一扯,接著狠狠往他命根子一踹,十足十在遷怒。


    「救命,」男人痛得拔高原本低沉的嗓音,痛不欲生,但兩人可沒心思搭理他。


    卓奕華皺起眉,「女人也不該說髒話!」


    「哈,笑死人了!是誰規定隻有男人能說髒話?」她諷笑,狠狠賞了被她揍得不成人樣的男人一記過肩摔,這才抽空警告,「閉嘴!不然讓你死得更難看!」


    被這麽一威脅,那人嚇得不敢出聲,隻能忍著痛,默默流淚,然而兩人吵架的音量完全沒克製,不一會兒就將其他同夥也給引了過來。


    「幹!人質跑了!快打電話!」一人朝看似軟柿子的賀知鏡衝去,一邊喊著。


    「滾開!」一記左勾拳將他擊倒在地,接著她繼續吼著,「男人了不起嗎?男人就可以隨便踐踏女人的自尊?就可以自以為自己能解決任何事?我呸!」


    「你……」卓奕華被罵得莫名其妙。他什麽時候踐踏她的自尊了?「知鏡,冷靜下來。」


    他決定先讓她恢複理智,她有點離題了。


    「我很冷靜,你這個大沙……」為了罵他,賀知鏡差點被人打個正著,她連忙一個下腰,閃過攻擊,腳背用力向上一踢,準確的踢中敵人的下巴,腰身一挺,用一個漂亮的後空翻完美著地,在落地的同時她也吐出剛才未說完的話。「豬!」


    他來到她身後,幫她打倒正要偷襲她的人。「我會這麽說是為你好,你反應太過了。」


    「為我好?那好,我現在跟你說,我--不--需--要--」她格開一人的攻擊,一回頭,賞了想由她身後偷襲她人一記重拳。


    隻是沒想到當拳頭移開時,映入她眼底的,竟會是一張熟悉的俊顏,這下她真的冷靜了。


    無辜地眨眨眼。「哎呀!怎麽會是你?」


    捂著左眼,卓奕華額上青筋暴起,用僅剩的右眼瞪向她。「你是故意的!」


    「怎麽可能!隻是單純的失手,你別想太多。」她聳聳肩,踢踢在不知不覺被他們倆全數解決的綁匪。


    「你--」以她的身手怎麽可能會失手,他敢保證這女人肯定是故意的!


    「別說了,逃命要緊。」她麵無表情地打斷他,在經過他身邊時,粉唇愉悅的彎起,丁香小舌也快樂地探出透氣。


    沒錯,她就是故意的怎樣?誰教他敢吃她豆腐,還看不起女人,不給他幾分顏色瞧瞧,難消她滿腹怒氣。


    她愉快得隻差沒吹口哨,走出草叢,她迅速跳上車,發動綁匪開來的吉普車。


    「車子讓我開。」他跟著上了車。


    他可以不和她計較那記足以讓他俊逸的臉上留下黑青的拳頭,卻不能不計較身為男人的尊嚴。


    他不讓女人載,那看起來很娘!


    賀知鏡挑眉,完全沒有讓位的意思,放下手煞車,油門一踏,直接開離危險地帶。


    「你--」他正要抗議,眼角卻瞧見後照鏡裏不知何時多了一輛車,車上突兀地閃著一抹紅光,而那紅光正瞄準著賀知鏡的右肩。


    他臉色遽變,連忙撲向正在開車的賀知鏡。


    賀知鏡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一驚,車子駕駛得左右搖晃,她急得連忙踩煞車,十分驚險地讓車子停下。「你幹什麽?!這樣很危險你知不知道!快放開……」


    她掙紮著,然而卓奕華卻動也不動,她這才驚覺不對勁。


    用力將身上的男人推開,她這才看見他肩上正汩汩地流著鮮紅的血液,而後方也在這時傳來了一聲聲的槍響。


    「快!快開車!」忍著痛楚,卓奕華喊著。


    一時傻住的賀知鏡這才回過神,使勁踩下油門,並慌張地頻頻望向身旁不停喘息的男人,「你中槍了?」


    他是為了救她才被打中的?!


    他勾起泛白的唇,朝她露出一抹笑,「沒事,他們瞄準的功力很差,沒打中要害。」


    「你……」看著那抹笑,賀知鏡說不出心中那不停震蕩的鼓動為何。


    她隻知道她的眼睛有股熱熱的水氣,讓她哽咽得說不出話,而她也沒空說話,因為後頭不停響起的槍聲,讓她隻能忍著那驚惶、恐懼及擔憂的情緒,咬著牙對他說:「坐好!」


    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雪白的嗞磚,消毒水氣味彌漫,這是台北市規模最大的醫院--莫聖醫院。


    醫院的vip病房外,僵站著一個人影,那人一會兒舉起手,一會兒放下,在病房外來回走著,就是沒勇氣去敲那扇半敞的房門。


    見狀,坐在醫院候客椅上的丁筱仟翻了個白眼,將那人拉到一旁,無力地說:「我說大小姐呀,又不是要推你進火坑,隻不過是來探個病,你有必要這麽猶豫嗎?」


    一臉掙紮的賀知鏡嚅了嚅粉唇,小聲說:「我……我隻是……哎,我說不出口啦!」說著,她轉身就想逃。


    「別想跑!」丁筱仟眼明手快地將她抓住,挑眉說:「不過是說聲謝謝你救了我,還有以後讓我們和平相處吧!過去的一切讓它隨風而逝,我們重新開始,我決定接受你的追……」


    她還沒說完,粉嫩的小嘴就讓一臉漲紅的賀知鏡給捂住。「我隻是來和他道謝,才沒有……才沒有要說後麵那些話!」


    那天,她載著受傷的卓奕華,十分驚險地逃跑,一到市區,她馬上將他送到醫院,接下來發生的事很混亂。


    先是慕秘書帶著員警前來,然後是為她做筆錄,接著她和他們重回事發現場蒐證;而他們也算幸運,不到一個小時就找到一支還漏的手機,經由通聯紀錄搜尋到那群綁匪聯絡的對象,的確是這陣子和夏騰立有商業糾紛的祥德負責人。


    找到證據,接下來就是警方的事了。


    當她再次趕到醫院時,卓奕華已經被送進手術室,然而因為子彈卡在他左臂的神經與骨縫之中,為了避免傷及神經,手術整整耗費六個小時,直到隔天早上才結束,而守在手術室一整夜的她也因疲累不知不覺睡著,在迷糊中被三個哥哥帶回家。


    接下來,她忙著到警察局作證、忙著上班,直到一個禮拜後的今天,才有空來醫院。


    可能是時間隔得太久,那句道謝也就一直悶在心中,越來越難說出口,所以她才會找丁筱仟壯膽,陪她來探視卓奕華。


    丁筱仟雙手環胸,雙眼斜睨她,「不管你要說什麽,總得進病房才能說吧?你已經在門口站了十幾分鍾了,你不累我都累了。」她推著她,「走走走,趕快把事解決,和繁璃去吃頓午餐,快去。」


    在好友的催促下,賀知鏡隻能咬著粉唇,舉起手,準備往那雪白的房門敲去。


    「你在開玩笑?!你是說那些人……有一半是賀知鏡解決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賀知鏡僵住了手,止住正要進房的腳步,豎起雙耳,仔細聽著裏頭的對話。


    「沒錯。」卓奕華說,接著咬了一口香甜的蘋果。


    慕上凡瞠大雙眼,雙手撫著胸口直搖頭,「不!這不是真的!你騙我!賀知鏡是如此纖細柔弱、美麗大方……她怎麽可能有那個能耐將幾個大男人給打趴?我不相信!」


    這起綁架案不僅上了新聞,標題還十分聳動--


    就算新聞報導,那些綁匪指稱是賀知鏡將他們給打倒,其中一名還雙手脫臼、雙腿骨折、在警察局看到賀知鏡還大喊--姑奶奶饒命!別再打了……


    但他全都不信,他們的夏騰立之花,那個美麗的賀知鏡、那麽有氣質的賀知鏡,怎麽可能把一個大男人打成那副慘樣,他不相信?


    「相信吧,這一切都是真的!」看慕上凡一副打死他都不信的表情,卓奕華隻是又啃了一口果肉,懶懶地戳破他心中那完美的幻想。


    過了許久,等慕上凡消化一切後,才倏地由地上跳起,坐到他身旁,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蘋果,瞪大眼,突然喊道:「你瘋了嗎?」


    卓奕華眼眉不挑,搶回蘋果。「如果我瘋了,這裏應該是精神病院,而不是普通醫院。」


    「你還有空開玩笑!你既然知道賀知鏡的真麵目……呃,不對,應該是說『不做作』的賀知鏡,怎麽還敢說要追她?」


    身為他的好友,說真的,有時他也猜不透卓奕華腦子裏究竟裝些什麽東西,他身旁明明多的是妖嬈美麗的美女苦苦倒追,他偏偏喜歡上一個如此凶……呃,與眾不同的女人,他真搞不懂是他的品味奇特,還是自己的眼光有問題。


    卓奕華將吃剩的果核放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好友。「是誰不斷在我耳邊提醒我,要我別那麽討厭女人,別當同性戀?我有追求的對象,你不是該開心嗎?」


    「說是這樣說沒錯,但……」他掩頭大叫。「那時的賀知鏡是那麽的嬌美動人,不過現在也是嬌美動人……哎呀,我在胡說八道什麽……」


    「我是說現在的她很動人沒錯,但也很嚇人,她能把一個大男人打得雙手脫臼、雙腳骨折,可見她的個性一定很差,那種像潑婦一樣的身手簡直就是……」


    「男人婆?」


    「對!」他點頭,「你想想看,能把一個大男人打得哭爹喊娘,她的力氣肯定不小,就不知那美麗的外表不是不是有著比男人還魁梧的身材,她說不定是個……」


    「女金剛?」


    「沒錯!」他又點頭,「就算她沒有渾身肌肉,身材相反的還曼妙無比,但光是她那身可以把人打成殘廢的身手,就足以……」


    「讓人退避三舍?」


    「正是!」他喘口氣,端起放在桌上的開水,呼嚕一聲喝完後,才緩緩地要來個大總結,沒想到卓奕華已早他一步貼心地做了結論。


    「也就是說,賀知鏡是個不折不扣的恐龍妹,還是個力大無窮的女金剛,不僅個性潑辣像個男人婆,手段還比連續殺人魔還凶殘,像這種女人絕對不能和她太靠近,否則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他光用腳指頭猜就能猜出慕上凡那小小的腦容量裝了什麽沒營養的話。


    「對對對!你能明白就太好了。」


    此時,他們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傳進正打算開門進房的賀知鏡耳裏。


    她臉色慘白,粉嘴輕顫,慢慢地、極輕地關回被她開啟一道縫的房門,轉身對臉色和她一樣難看的丁筱仟勾起一抹笑,「筱仟,很謝謝你今天陪我來,我、我先回去了。」


    看著她靜靜地轉身離去,丁筱仟張口想說些什麽,但最後隻能狠狠地瞪了眼仍在房裏高談論闊的兩人一眼,隨即快步追了過去,「知鏡,等等我……」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以至於沒聽見房內兩人後續的對話。


    「我明白。」卓奕華雙手交疊,神色認真地看著好友,沉聲說:「但我就是欣賞她這樣的個性。」


    「你……欣賞她、她的個性?」他在說笑嗎?


    「不。」他想了想,唇角漸揚,俊眸閃爍著溫柔深情的光芒,緩聲說出,「不隻是欣賞,我喜歡她--不,應該說她是我唯一想共度一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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