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祈哥哥,此刻你的心裏是不是已沒有我了?


    黎明前,雨勢稍歇,白陽王一行十人起程趕路。


    而此時,趙寅率著數名侍衛已快追上他們。


    半個時辰之後,雙方距離近到已能看見彼此,白陽王一行縱馬疾馳,趙寅也帶領著侍衛們策馬急追。


    經過一番追逐,趙寅一行人終於在萊河畔追上白陽王。


    因昨夜一場大雨,導致銜接萊河兩岸的一座木橋被暴漲的水勢給衝毀,白陽王一行人無法前進,因此被趙寅攔下。


    歐烈驅馬走上前,冷峻的目光掃向為首的趙寅,暍問:「趙將軍一路追趕本王,究竟意欲為何?」三年前宣勤登基為帝時,他曾進宮祝賀,是以識得趙寅。


    趙寅拱手道:「皇上聽聞王爺強行帶走路夫人,因此特命末將前來帶回路夫人,還請王爺將路夫人交出來。」路祈是宣祺太子後來的化名,因此他也以路夫人來稱呼裴嵐吟。


    歐烈沉聲道:「路夫人是自願隨本王而來,本王並未強迫她。」


    趙寅不信他的說辭,看向裴嵐吟詢問,「夫人,王爺所說是否為實情?」一旦她說出是被脅迫,他就準備強行將人搶回。


    她輕輕頷首,「王爺說的沒錯,我是自願隨王爺而來。」經過昨夜,她的想法已然改變。


    聽到她的話,趙寅有點意外,以為她是懼於白陽王的威嚇不敢直言,遂道:「夫人,皇上他們隨後就會趕至,你無須有所顧慮,盡管實話實說。」


    「趙將軍,我確實是自願,王爺並未強迫我。」她再次強調。


    見已表明皇上即將趕來,她還是不改口,趙寅不禁麵有難色。如此一來,他反倒沒有正當理由強行動手將她帶走。


    略一沉吟,他隻能試著盡量拖延時間。


    「夫人突然離開路府,殿下十分擔憂你的安危。」


    「我已告訴過他我會離開。」她沒有不告而別,她曾當著他的麵說過要離開。


    「夫人若是提過,為何殿下在發現夫人失蹤時,似乎不知此事?」他質疑。


    她語氣肯定的說:「我確實向他提過,隻是……他當時並不在意。」


    想起當時與皇上到達他們的寢房前,隱約有聽到屋內傳來殿下氣怒的聲音,趙寅試探的問:「夫人是否與殿下有所誤會?」


    聞言,她黯然的垂眸不語。


    見趟寅一直攔著裴嵐吟問個不停,歐菲看不下去的斥道:「趙將軍,你親耳聽到了,路夫人是自願隨我們前往,我們並未強迫她,你還不快滾,別擋路!」


    趙寅仍不動如山的擋在前方,「雖然如此,但夫人突然離去,殿下十分記掛,末將想請夫人回去見殿下一麵,好讓他安心。」


    心知他是故意找藉口不讓他們離開,歐菲怒嗔,「趙寅,別太過份了,你是存心跟我們過不去是不是?」


    「末將不敢,末將奉皇命要請回夫人,若懸空手回去,隻怕陛下責怪,請郡主見諒。」


    不滿的瞪他一眼,歐菲覷向兄長提議,「王兄,既然他們不肯讓路,咱們打過去就是了。」


    「菲兒,你先退下。」歐烈早就衡量過雙方人馬的實力,他們一行有十人,而趙寅那方有九人,但皆是大內高手,反觀己方,扣除不懂武藝的裴嵐吟,加上他與菲兒也有九人,然而菲兒武藝不精,絕不是那些人的對手。


    如此一來就形成九對八的局麵,還要分心保護裴嵐吟,他們的勝算不大,所以他才會一直按兵不動,暗自尋思突圍之法。


    「可再不走,就怕來不及了。」歐菲急道。一旦等陛下追來,事情就更難辦了。


    歐烈正想開口說什麽,突然聽見裴嵐吟出聲求情。


    「趙將軍,我暫時不想見路祈哥哥,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讓我們過去?」


    「夫人與殿下是夫妻,有什麽事何不當麵說清楚,夫人突然失蹤,殿下真的很擔心。」趙寅委婉勸解。


    她幽幽的道:「該說的都已說完,我跟他沒什麽好說了。」


    歐菲拿鞭指向趙寅。「嵐吟姊的話你聽見了吧,還不快給我讓路!」


    即使如此,趙寅還是堅持不退,「皇命難違,恕末將辦不到。」


    歐菲忍無可忍,揚起鞭子要朝他揮去,這時疾馳的馬車聲傳來,宣勤與路祈到了。


    所有的人全都望向那輛馬車,由於萊河邊路麵十分泥濘,因此馬車在不遠處停下,路祈率先下車,焦急的抬眸梭巡,看見妻子後,他一路急奔過來,但人還未接近她,就被歐菲帶著兩名侍衛上前攔住。


    「你讓開!」對擋在他麵前的驕蠻郡主,路祈俊逸的臉龐閃現怒容。


    歐菲冷冷丟給他兩個宇。「不讓。」


    路祈不想跟她糾纏,迅速再繞到另一邊,同樣被歐菲與那兩名侍衛擋下,無法接近妻子,他隻好看向幾步之遙的她,語氣急切的道:「嵐吟,你快過來我這裏!」


    聽到他的呼喚,她非但沒有往前,反而往後退了幾步,複雜的眸光瞥他一眼,接著移向也跟了過來的寧兒。她一過來便摟著他的手臂,然後雙膝一屈跪了下來,泫然欲泣的開口。


    「夫人,你別生當家的氣,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快回來吧,別再跟當家鬥氣了,你想出氣就出在寧兒的身上,隻要你能消氣,要打要罵都任由夫人,寧兒絕無怨言,隻求夫人別再不告而別。」一番話說得聲淚俱下。


    不知情的人聽了,會以為她才是受盡委屈的那個,卻還卑微的跪求她回去。


    不論自己如何回應,最後都會變成是她在嫉妒鬧脾氣,因此才離家出走。裴嵐吟緘默的垂首握拳。


    然而同樣身為女子的歐菲卻隱約看出什麽,怒斥,「你別在這裏惺惺作態了,表麵上說得好聽,想求嵐吟姊回去,實際上,你根本巴不得她別回去。」


    驚惶的辯駁,「寧兒絕對沒有這麽想過,隻要夫人肯回去,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在趕來這兒的路上,得知路當家竟是皇上的兄長後,更加深了她得到路當家的決心,她要成為路府的大夫人,她要享受榮華富貴,這是上天賜子她的機會,她會牢牢抓住,即使不擇手段也絕不放手!


    見她佯裝出一副委曲求全的可憐模樣,歐菲更氣不打一處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路祈的好事,你們兩人早就勾搭在一起,聽路府的下人說,路祈很快就要納你為二夫人了不是?你會真心希望路夫人回去?別笑掉人大牙了!」


    她跟王兄早就掌握路府的情形,知道這陣子路祈與她十分親密,每日午後都會去找她,公然與她在府裏調情唱歌,渾然不把嵐吟姊當一回事。


    因此她對路祈很不齒,當初若不是為了引誘裴嵐吟去找王兄,她根本不屑接近這男人,所以那回在太星閣,她才會在那個叫寧兒的女人開口說話時,故意命人甩她一記耳光。


    聽著她把他和寧兒的關係講得如此不堪,路祈忍無可忍的怒斥,「請郡主別胡言亂語,我跟寧兒是清白的!」


    她滿眼鄙夷的瞪他一眼,「我胡言亂語?你才是睜眼說瞎話,你回去問問你府裏的下人,看看有沒有哪個人相信你說的鬼話。」


    她接著在冷冷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何況你還做得那麽明目張膽,就怕人家不知道似的,日日與這女人唱歌嬉戲,根本就沒有把嵐吟姐看在眼裏,虧她當年為了救你,跑到皇後的寢宮求她,磕得都頭破血流,一直跪求到半夜,才求得皇後終於答應救你。」這些都是密探傳回來的消息,此刻她一古腦說了出來。


    路祈並不知道有這段經過,聞言,一臉震愕的看向妻子。


    「這是真的嗎?嵐吟,這件事為什麽你都沒有跟我提過?」他一直以為當年是母後主動出手救他,從不知道竟是她去求母後,母後才肯答應。


    裴嵐吟終於抬起眼顱向他,幽幽的啟唇,「過去的事何必再提。」


    寧兒跪著往前挪了兩步,也學著昔日的她往地上磕頭,「夫人,我知道當家對我好惹得你生氣,隻要你肯回去,無論你要我怎麽做,我都願意,請你跟當家回去吧。」


    歐菲看不下去,一鞭朝她揮去,「你不要再作戲了,讓人作嘔!」


    路祈一個箭步擋在寧兒前麵,歐菲揮出的鞭子來不及收回,咱的一聲甩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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