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其他人說話,榮耀祖便寒著臉,沉聲道: 「四妹,都說長嫂如母,你對大嫂也該如同對待娘親一般尊重,我不指望你能日日侍奉在你大嫂的病床前,但最起碼別給她添亂。


    還有,母親身體不好,你不能侍奉病榻勤勉奉上就算了,反而事事處處惹她煩心,鬧的家裏雞犬不寧,你若惹得母親病情加重,四妹,別怪我不能容你。」


    一旁榮老太太本來氣的上氣不接下氣,險些要暈過去,聽到這裏,竟然自己順了氣,不喘了!


    榮耀祖越想越氣,他握緊拳頭,恨鐵不成鋼的低吼道: 「華兒作為你的晚輩,你說的話是作為一個長輩能說的嗎?


    你是她的親四姑!竟然口口聲聲毀她清白!毀了華兒的清白,對你們有什麽好處?


    爹爹早死,娘偏寵你,竟寵的你一大把年紀卻毫無家教,不知倫理綱常,長兄如父,這一巴掌,我是替爹教訓你!」


    說完榮珍寶,他又轉向榮草,一臉失望的搖頭: 「榮草你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怎麽心眼這麽多?你故意誘導你娘親說出那般不堪的話,意圖毀了華兒清白,你從何處學來的這些渾話?


    我娘子病重,榮草你作為小輩竟然敢公然毆打長輩,這一巴掌,我是替你爹爹教訓你!」


    榮草哭的抽抽噎噎,還意圖辯解,哽咽道: 「我沒有……」


    「這一屋子的長輩們眼沒瞎、耳沒聾!哪個長輩不是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都多!你在我們眼前玩心眼,是覺得我們都是蠢的隻你一個人聰明是嗎?」


    榮耀祖氣的身體微微顫抖,榮草不敢在說話,隻撲到榮老太太懷裏哭,一雙眼睛裏,都是怨毒。


    榮華抱著弟弟妹妹,聲音輕巧的飄了出來: 「這可不是玩心眼兒,她們是想要了我的命。」


    榮草身子僵了一下,哭聲都小了兩分,她是真的怕榮華報官!如果報官的話,她的一切都完了!


    榮老太太枯瘦的手撫摸著榮草的後背,輕聲安慰著她,隨後又望向榮華,老而渾濁的一雙眼睛,投射出精明的光,以及不加隱藏的嫌棄。


    「剛剛草寶兒說的對,你說草寶兒和珍寶兒都要殺你,那她們為什麽一定要害死你?」


    榮老太太看向榮耀祖,「老大,她們兩個沒道理做這個事情。」


    「榮華,你是不是看不過去我對珍寶兒她們好,所以才故意說瞎話騙人的?」


    聽到榮老太太的話,榮華心裏一片冰涼,為原主悲哀和不值。


    榮老太太是原主的親奶奶,而原主也早已被榮草害死,可此時此刻,榮老太太還是在維護榮珍寶和榮草,甚至為了維護她們,懷疑榮華。


    真是讓人心寒。


    榮珍寶和榮草做的那些事,一樁樁一件件,榮華絕不原諒!


    同時她也覺得疑惑,這兩個人為什麽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置她於死地?


    榮華抬起頭,坦然的望著榮老太太懷疑的視線,然後看向爹爹,忽然紅了眼睛,傷心欲絕的開口: 「爹,我也不知道四姑和表姐為什麽會這麽做,隻是她在想要捂死我的時候,說出了一句話,說不能讓我擋了表姐的潑天富貴。」


    此話一出,二嬸子、三嬸子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麽,都不約而同的‘哦’了一聲,大家的目光都看向了榮珍寶。


    榮華不知道榮珍寶為什麽會說這句話,但此時看情形,這屋子裏的人都知道。


    「原來如此,四妹好盤算啊,嗬嗬。」


    榮耀祖冷笑了一聲,「八字都還沒一撇的事,竟然能讓你對親侄女下毒手。」


    榮華不知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似乎還有很多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榮珍寶打死不認,直接往地上一坐,打著滾的哭。


    榮華朝在地上打滾不休的榮珍寶翻了個白眼,然後站了起來,期待的看著爹爹: 「爹,我們報官吧!」


    隻要報官,調查清楚後,就能把榮草和榮珍寶這一個兩個沒心肝的玩意給抓起來,大煜律法嚴謹,她們兩個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不能報官!」


    榮老太太將拐杖往地上一杵,一錘定音的開口: 「老大,不能報官!」


    她眼見老大不說話,就解釋道: 「老大,我這也是為了你考慮啊,你是村長,若你報官抓了自己的妹妹和外甥女,這傳出去你還怎麽做人?」


    榮耀祖木著一張臉,不為所動,榮老太太氣的將拐杖狠狠地杵地,哭嚎著喊: 「好!好!果然是有了媳婦就忘了娘,你不想想是誰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撫養長大,是誰一直供你考取功名,如今你倒好,連娘的話都不聽了。


    行,你去報官,你去把你妹妹和外甥女都給抓起來,我養了你這麽個白眼狼,我不如死了算了!」


    榮老太太說完,就一頭往牆上撞,榮耀祖慌忙去拉,隻是還沒撞到牆,榮老太太就已然暈了過去。


    於是一家子哭天搶地,哀嚎聲不斷,就聽榮珍寶爹啊娘啊喊的最慘,這樣一陣雞飛狗跳之後,總算是請來了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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