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凶相畢露,對傅慶城的態度說明了一切,棍子在地上敲了幾下,表達他現在十分生氣的情緒,然後不等傅慶城詢問,就接著說道:


    「我早該想到,你他、媽一個要找殺手殺自己親兄弟的狗東西,能是什麽好貨色!大家看看啊,就是這個傅大老爺,用讓我妹子進門做姨娘來勾著我們替他做事,讓我們替他殺你家的二老爺,你們二老爺剛中了狀元,他心裏那個憋悶啊!這種狼心狗肺的人,要不是為了我妹子,我早他媽一棒子打死你了。」


    傅慶城麵如死灰,吳倩也驚呆了,捅了兩下吳青:「哥,你說什麽呢。你,你到底怎麽回事?」


    吳青看來他一眼,將衣襟裏的一封信遞給了吳倩,說道:「看看吧,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還死乞白賴的要給他生孩子,你看看他是怎麽對咱們的?啊?表麵上跟咱們哥兒倆好,騙著你,騙著我,說要抬你做姨娘,可背地裏呢,連什麽時候去官府告發我們都想好了,如果不是這封信,我們還真給他蒙在鼓裏了,要是我們真替他殺了人,他再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們就成了他的替罪羊,我們兄妹還有命活嗎?」


    吳青像是一條瘋狗似的狂吠,可他說的那些話卻也足以震撼人心。


    傅遠撥開人群,神色完全變得和剛才的敷衍不一樣了,因為吳青的話雖然說得快,但他還是聽見了要殺二老爺這回事,來到傅慶城身旁,目光冷冷盯了他一會兒,然後才跟護衛比了個手勢,對吳青說道:


    「這位壯士可否將那封信給我看看,讓我看看我府裏是否真的出了一個禽獸不如的畜生!」


    傅慶城不知道吳青的那封信裏寫了什麽,隻知道一定不能給傅遠看見,連忙撲上去攔著傅遠,哭喪著臉道:「爹,爹,您別信這些無稽之談,我,我怎麽會,怎麽會對二弟圖謀不軌呢。是他們,他們誣陷我的呀!您別看,看了就正中了他們的奸計呀。」


    傅慶城真是不懂,怎麽今天所有的事情全都一股腦兒的來了,讓他連個準備的機會都沒有,人越是怕什麽的時候,越是來什麽,原以為隻要把吳倩安穩好之後,就不會有事了,可誰知道,吳青怎麽會突然帶人闖進了府裏鬧事,還有,他是如何知道他的計劃,傅慶城就算心裏有這想法,想讓他們頂罪,可也從來沒有透露過半分,至今也就隻和傅慶業說過……


    傅慶業……傅慶城的目光瞥向了同樣臉色不好的傅慶業身上。


    傅慶城的阻止沒有奏效,那封信還是到了傅遠的手上,傅遠看了一眼那信之後,就抬眼看了看一旁的傅慶業,看的傅慶業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麽回事,傅遠將信上下看完了之後,閉著眼睛,對著攔在他跟前兒的傅慶城就是一腳,很重很重的一腳,踢得傅慶城整個人都掀翻了出去,直接滾下了幾節台階。


    傅遠又看向了傅慶業,將手裏的信揚了揚,冷聲說道:


    「說說吧,這到底怎麽回事?你們良心都被狗吃了嗎?老二哪裏對不住你們了?啊?要讓你們處心積慮的買凶殺他?啊?」


    傅遠一聲怒吼,嚇得傅慶城和傅慶業雙雙跪了下來,傅慶業向來是個怕惹禍上身的人,一點骨氣沒有,當初就是寧氏犯了錯,他都竭力撇清,更何況是傅慶城了,當即搖手否認:


    「不不不,不關我的是,都,都是大哥,大哥的主意!我,我什麽都不知道。」


    畜生,殺得還是骨肉兄弟,傅慶業可不糊塗,這罪名說什麽他都不能扯上關係,更何況,他覺得自己說的沒錯,這件事他也就是前兩天剛剛知道,一切都是傅慶城自己做的,他最多算知情,若因為知情這一點,就要和傅慶城一起承擔罪名的話,傅慶業說什麽都不願意。


    傅慶城怒目瞪向了傅慶業,早知道他沒義氣,可沒想到這麽沒義氣,什麽都還不一定呢,他就記著把自己摘出去,送他上前。


    「爹,這些都是無稽之談,您不能因為一個外人隨隨便便送來的一封信,就給我安上這麽大個罪名啊,我,我怎麽會買凶殺二弟呢,我,我就是欠了他們賭坊的錢,沒錢給他們,他們才讓人來誣陷我的,爹,您相信我,我是您兒子,我豈是那種狼心狗肺,謀殺親兄弟之人?」


    傅慶城說著就要去抱傅遠的腿,被傅遠一腳踢開,揚了揚手裏的信,看著傅慶業:


    「是否謀殺兄弟之人……你說!」傅遠猛地指向了傅慶業,傅慶業縮著頭,隻聽傅遠又道:「你說你不知情,那我倒要問問,這封信是怎麽回事?他惡毒,你也不見得是什麽好東西!」


    傅慶業見傅遠把矛頭居然對準了自己,實在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生怕傅遠把罪名扣到自己頭上,傅慶業幹脆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合盤托出:


    「爹!這,這跟我真沒關係呀,我,我也就是前兩天才知道大哥的計劃,他拉著我去京兆,找了京兆的王大人,說定了下個月初八,讓王大人去城外十裏亭拿人,我之前真的什麽都不知道,爹啊,我原本就打算這回去了觀音廟回來就跟您稟報這件事,可事情出的太突然了,我,我,真和我沒有關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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