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外放肅州,頂多也就兩年吧,隻要出了政績,提前回京也不是沒有可能,等他真正意義上的‘安頓好’,其實就跟馬上要回京一個意思,不過對蕭氏,這樣的迂回方法確實比較奏效,蕭氏想的多,膽子小,若一口回絕她,那麽傅慶昭這兩年在外的時光,蕭氏非得把眼睛給哭瞎了不可,這麽連哄帶騙的,就和溫水煮青蛙是一個道理,等到蕭氏意識到自己被騙的時候,傅慶昭也快回來了,隻要他回來了,就不怕安撫不了蕭氏。


    傅慶昭安撫著蕭氏,接收到女兒那了然的目光時,不免尷尬的幹咳一聲,抱著蕭氏,越過蕭氏的肩膀,對傅新桐瞪了一眼,意思是讓她聰明點,別多事的意思。


    傅新桐兩手一攤,用眼光回道:我才不會多事,你多哄哄,多騙騙,要不然我在家裏可不好受。


    父女倆交流過了眼神,傅新桐就把時間留給這對膩歪的夫妻了,主動到外麵去不打擾他們。


    其實有時候,傅新桐還有點羨慕蕭氏,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上一世傅慶昭被毀了容貌,沒了前程,偶爾也會發脾氣,但對蕭氏,卻從來都是溫聲細語的,有什麽好東西也是先緊著蕭氏,傅新桐上一世嫁給韓進臣,回門之日,韓進臣隻是來露了個臉,連飯都沒有在傅家吃,回門那天下午,傅新桐就跟傅慶昭,父女倆坐在庭院裏曬了一個下午的太陽,當時傅新桐問了傅慶昭這個問題,為什麽他能對娘從一而終,始終愛護,是因為娘的身份嗎?


    傅慶昭的回答,傅新桐到現在都記得,他說是,也不是,他的確是因為蕭氏的身份,才覺得要對她更好,他說這輩子能娶到蕭氏這樣身份,這樣品行,這樣對他一心一意的女人,他有什麽理由不對她好呢。


    一個男人隻要對一個女人有憐惜之心,那就絕不會讓她傷心。說什麽男人管不住自己都是假的,隻不過是因為你不重要,他們才會毫不在意的傷害你罷了。


    就好像韓進臣,他不在乎傅新桐,所以婚後兩個月就納妾,然後一個接一個的迎進門,傅新桐嚐夠了那種被人傷害的滋味,到後來也就麻木了,沉迷賺錢,他要多少妾,她就給他納多少妾,然而,事實證明,她那種放養的方法也不對,自己就算再寬容,可是在功名利祿麵前,再寬容的女人對韓進臣來說都是阻礙。


    他需要的是一個能夠在事業上幫助他,最好讓他不用奮鬥就可以擁有一切的女人。


    希望他這輩子能如願吧……


    傅慶昭是在五月十三那日離開的京城,官文批下來之後,他便帶著十八名官差,日夜奔波往肅州去了。


    傅新桐跟蕭氏去送他,原本以為蕭氏要哭的不成樣子,還好,蕭氏忍的不錯,直到傅慶昭出了城門再也看不見的時候,蕭氏才抽出帕子抹了一把眼淚。


    傅新桐扶著蕭氏從城門上下來,不想讓蕭氏難過,就主動提出請蕭氏去城裏最好的酒樓吃飯,蕭氏才破涕笑了。


    吃過了飯以後,傅新桐和蕭氏準備回府去,可卻被皓蘭軒的夥計找到了,上前對傅新桐行禮:


    「三姑娘好,我們掌櫃的讓小的去府上找姑娘,姑娘不在,府上人說,您和夫人在這裏,小的就來了。」


    傅新桐不解:「你家掌櫃找我何事?」


    那夥計笑道:「上回您寄放在皓蘭軒的六株蘭花已經全都賣出去了,款子都收回來了,我們掌櫃的請您去對賬取錢。」


    傅新桐驚喜的看了看蕭氏,蕭氏也有些一頭霧水:「什麽蘭花?賣出去是什麽意思?」


    「就是我在雲熙山上種的蘭花,上個月有六株出了芽,眼看就要開花了,我就寄放到了皓蘭軒,請姚掌櫃待我賣掉,現在他們來通知我說已經賣掉了。」


    傅新桐對蕭氏解釋過後,蕭氏才了然點頭,並沒怎麽放在心上,以為隻是普通的蘭花價格,隨著傅新桐坐馬車去了皓蘭軒,傅新桐問蕭氏要不要一起下車看看,蕭氏還有點心情低落,就說在車上等傅新桐回來。


    傅新桐下了馬車,直奔姚久娘的花坊,姚久娘等候多時,看見她比看見親人還熱情,過來就抱住了傅新桐,說道:


    「哎呀哎呀,我的財神爺終於來了。」


    傅新桐不解的看著她:「什麽財神爺?說什麽呢。」


    姚久娘但笑不語,拉著傅新桐在軟墊上坐下,從一旁的矮櫃中取出一隻匣子,屏退左右之後,才把匣子打開,推送到了傅新桐麵前,匣子裏有一疊銀票,全都是五百兩麵額的,看著足有半截小指那麽厚,傅新桐驚訝:


    「這是……」


    姚久娘把匣子合上,全部送到了傅新桐的手中,說道:「總共八萬兩銀子,一株賣了兩萬兩,我也不瞞你,我收三成的錢,這便是剩下的,這回的主顧是從保定來的,一眼就看中了你的那六株鬆羽墨蘭,直說從沒見過精神和花型那麽好的鬆羽,我開了兩萬兩一株的價格,他眼睛都沒眨,就給買了去,你說,我是不是要稱你為財神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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