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片蠻荒山脈,一群老妖怪親自押著林小天,向須陀宗行去。


    此時林小天恨欲狂,滔天的殺機崩散雲朵,讓整片天地都為之顫粟,仿佛一頭被關在籠子裏的絕世凶獸,即便行動被束縛了,依舊有股另人膽寒的迫人之息。


    “這……”


    一群老妖怪不知為何心底一顫,居然有些發怵,不可置信的彼此對視著。他們居然被一個少年嚇到了。


    “我恨啊!”


    緊接著,林小天渾身發光,猩紅無比,宛如著了火一般,彌漫出一股森然的氣機。那是他的恨,對天下的恨,恨天恨地恨命運。


    這群老妖怪的話居然要把他改造成一個傀儡,向身邊的人動手,他無法容忍那一幕,寧願自絕。


    “怎麽回事?不是封住他法力了吧?”


    一群老妖怪驚疑不定,林小天此時的氣機太嚇人了,仿佛要毀掉一個世界一般。


    仙遺族的老妖怪皺了皺眉,仔細觀察著林小天的狀態,神色忽然大變,道:“不好,他這是要自絕,即便有仙王六封也阻止不了。”


    一個人若是被避到極境,潛能會被全麵激發,脫離任何束縛,即便是天道也無法壓製。


    “怎麽辦,難道就讓他這樣自生自滅不成?”一群老妖怪手足無措,他們大動幹戈,好不容易活捉了林小天,若是讓他這樣隕落,到時候等於竹籃打水,一場空。


    “快,解開他的封印。”


    鶴族老妖怪眼皮直跳,林小天身上傳出的毀滅氣機正在加深,隱隱要控製不住了。


    “不行,若是放出來後,他逃跑怎麽辦?”


    這是一個兩難的決擇,林小天之前的實力可是有目共睹,如今潛能全麵激發,很可能更恐怖。


    “不用怕,以禁仙六封將這片地域封鎖,即便他再如何不凡,也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擬定好決策,一群老妖當即神色凝重,神道法則交織,嚴密的守護著此地。


    “開!”


    仙遺門老妖怪大喝,收回禁仙六封。


    “吼!”


    宛如衝出牢籠的巨龍,林小天大吼一聲,渾身繚繞著火紅的氣焰,恨意衝天,那是一種本質的情緒,仿佛能引導人的思想,對世界都充滿了恨。


    一群老妖怪眸子猩紅,被這種情緒渲染到了,大叫道:“不好,這是他的半神道領域,也夾雜著最本質的情緒,能從最根本的地方瓦解對手的道。”


    這是林小天的神道領域,如今卻是多了一層恨意,凡是處在之中,心神都會被牽引。


    “壓製!”


    他們紛紛以自己的道法壓製,然而,讓他們吃驚的是,眼神雖然清亮了,但那股恨意依舊沒有退去。


    “這是他的情緒,除非我們無情,不能難以抵製這種本能的情緒釋放。”


    一群老妖怪駭然,修行到他們這種境界,沒一個不是存世悠久,道心堅固,然而眼前,道心卻鬆動了,被人瓦解。


    “噗嗤!”


    有老妖怪承受不住,咳出一口鮮血後,大呼道:“此子不能留了,不然我們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們還沒修行到無妄之境,有著人的本能情緒,而這也恰恰是人性的弱點,一但被人牽引,不需要對方出手,他們也會隨著對方走進自絕的路。


    “想殺我?”林小天凶威滔天,肆虐八方,宛如一股洪潮,衝擊著每個人的心神,他大喝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履死吧!”


    此時的林小天是無情的,這是一種極境的中本能,潛能全麵釋放,符文如潮水般溢出體表,在虛空燃燒,化成一種無形的火焰將他包裏著。


    “我的道,一直不敢踏出那一步,如今借著這個機會,就讓你們好好感受一下吧!”林小天眸子一片悲涼。


    這是一條自絕的路,那種火焰正是天地業火,當初他在德天醫館嚐試過一次,若不是無名真人出手,或許早就自行毀滅了。


    而眼下,有一群老怪物守候在此,逃跑無望,故此他才想出了這一辦法,不成功便成仁,亦是一場豪賭,贏了就走出了自己獨一無二的路,輸了……也能拉上幾個陪葬的。


    “凡,你他媽瘋了。”


    對於業火,這群老妖怪比林小天還要熟悉,生於無形,是天地中最詭異的一種火焰,看似虛無,卻又生在心中。


    這是一種最本質的毀滅之力,能焚盡萬物,所有東西都可化成業火,唯一的化腳之法就是讓自己無欲無求,一但產生任何情緒波動,都全衍變成業火。


    “瘋?你們錯了,我隻是想讓你們更清楚的看清自己而以。”林小天冷笑,這一刻,他反倒平靜無比,盤坐下來接受業火的考驗。


    “三千大道,有情,有義,有恨,有苦,有歡……”林小天嘴裏喃喃有聲,他心中一片空靈,冥冥中,對業火有了解。


    大道無情,想要真正超脫,唯有接受這種考驗,這是對自己的深入了解,也有對道的感悟。


    “這是破天之門嗎?”此時林小天渾身幹癟,生命精華正在急速衰退,不過他眼前切是一片空明。


    今天的無意之舉,仿佛為照亮了一片曙光,那是一個全新的世界,而他此時正站在門坎上。


    “快跑,這樣下去,我們隻能為凡陪葬。”


    正在林小天無我無他的領悟那片天地時,一群老妖怪卻是受不了,業火無形,隻要處在林小天的場域中,那股恨意就會衍變成業火,讓他們自行毀滅。


    “走!”


    他們倒也果斷,知道眼下殺不了林小天,轉身就跑,業火一但引起,即便是一絲殺機都會產生,這是天地間一種最詭異的力量,能滅殺一切在無形中。


    望著奔離四逃的老妖怪,林小天暗暗可惜,低喃道:“多好的一場機緣啊。”


    此時的業火為他打開了一扇全新的大門,於他而言是一場天大的機緣,但對於別人而言,就是天大的災難,除非領悟到那扇門。


    “生之極境為死,而死之極盡何嚐不是一種生呢。”


    林小天輕語,三千業火宛如有形物質,由內而外,不一會兒就將他的身軀燒成一個幹屍。


    過程中,林小天仿佛看到了人生百世,各種喜怒哀樂,那是人性的釋放,酸甜苦辣,惡淫掠奸。


    其中,還有人的始終,果體出身,埋骨黃土化為春泥,多年後,春泥上長出一朵花綻放在太陽下,隨後枯萎凋零。


    “這是道的詮釋,一種規律,就如眼下的我,看似垂垂暮矣,但我的心依舊活著。”


    忽然,林小天安靜的閉上眼,渾身上下沒有一絲生機,業火無形,自行退去。


    這裏很靜,不一會兒,一大群螞蟻爬來,悉悉索索,把他當成了食材,爬滿全身,進行掀咬,讓他的皮膚都褶皺不已。


    “這就是痛嗎?”


    沉寂中的林小天咧了咧嘴,眸子忽然眸開,一股恐怖的氣機從體內發出,將身上的螞蟻全部掀翻。


    隨後,他體內出現一道門戶,從裏麵流出濃鬱的清煇,汩汩而湧,十分聖潔,流向他的七肢八骸,衝刷著每一份血肉,讓那些枯死的細胞再次活躍起來。


    “這道門,就是破天之門。”林小天長身而起,幹癟的皮膚迅速鼓漲起來,渾身剔透,宛如透明的一般,連發絲都在發光。


    此時的他靜若處子,第一寸肌膚都在發光,體內骨骼瑩瑩,盈造新血,那麽白皙臉漸漸有了血色。


    半刻時間匆然而逝,林小天氣宇軒昂,發絲根根晶瑩,宛如剛從瓊漿仙露中出來,眼珠清亮有神,膚若玉脂,一層淡淡蒙蒙的光暈將他遮擋著,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一般。


    “這是真神?”


    仔細感受著身體的每一種變化,他低喃出聲。


    神道,這是一種本質上的超脫,脫離了普通人的範疇,即便立身凡塵,仿佛隨時都要踏天而去,給人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在他額頭上,之前那顆黯淡的聖星也在這一刻格外熾盛,兩顆古聖星並排在一起,傳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機。


    “兩星古聖,配合真神實力,如今的古族,還有我的對手嗎?”


    這一刻,林小天眼神清亮,無喜無憂,宛如一個仙人下凡,俯視著眾人,自然流露出一股王者威言。他有種力砸蒼天的豪氣。


    神道,由真一、道一、天一組成,真一境,也就是真神。


    此次的突破,讓林小天很滿意,直接越過了真一境,達到道一境,躋身老妖怪一列,而二聖古星,也能與道一境後期強者一戰,兩相結合,他已經有了與真一境一戰的底氣。


    “古聖的身份,還是不要暴露太多,保不準聖體一脈有仇人在一這世,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如今這一世大劫將至,他必須將所有不確定的因素考慮進去,如今隻有各大古族才知道他是聖體一脈,而且知道的秘密有限,他倒不是很在意。主要的就是擔心有聖體一脈在千古前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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