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新桐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顧歙伸手接她背後的花瓶,勢必要靠近她,於是就有了現在這種比較曖昧的姿勢,傅新桐被夾在了顧歙和花瓶架子之間,兩人眼對眼,臉對臉,互相看了好一會兒,傅新桐都不敢呼吸,就在傅新桐快要憋死的時候,顧歙終於大發善心,站直了身體,一手護著傅新桐的肩膀,一手將花瓶擺放到原來的架子上去了。


    傅新桐忽然很慶幸,房間裏的燭火被熄滅掉了,要不然顧歙一定會看見她跟煮熟了的蝦一樣的臉色,從來沒有過這種緊張到忘記呼吸的經曆,上一世就算看見韓進臣第一麵時,也沒有這種感覺。


    顧歙湊到她的耳畔,溫熱的呼吸接近傅新桐的耳廓,親昵的姿態讓傅新桐再一次僵直了身體,嚇得閉上了眼睛,然後一道聲音在她耳旁響起:


    「你穿這麽一點,不覺得冷嗎?」


    傅新桐:……


    呆愣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傅新桐才猛然想起來,自己剛洗了澡,準備睡覺來著,因為頭發沒幹,就在床邊晾了會兒,所以說,她現在身上隻穿著一件薄紗衣褲,裏麵嫩黃色的肚兜若影若現,整張臉轟的一聲就猶如火山爆發似的一發不可收拾,一把推開了麵前的顧歙,兔子一般竄上了床,把被子裹到了身上,對直接站到她床前的顧歙凶道:


    「你,你到底來幹什麽的呀。有事說事,沒事就走。」


    語氣相當凶,就連傅新桐自己都覺得自己態度不好,可她現在心很亂,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反正就是不想對著顧歙,因為對著他的時候,傅新桐總覺得自己沒法正常思考問題,光是保持不緊張,就要耗費太多的精力了。


    顧歙見她這副樣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


    「好了,不逗你了。」說完,就大方方的坐在了傅新桐的床邊,依靠在床框之上,輕聲說道:「我是聽徐楓說了你對宋家做的事兒,過來問問你罷了。」


    需要大半夜的到人家姑娘的閨房裏問嗎?


    傅新桐在腹中嘀咕,麵上確實不露怯:「你是來興致問罪的,是我讓楚明和徐楓他們幫我的,你若要怪,就怪我好了,跟他們沒關係。」


    顧歙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看著她,半晌才道:


    「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事實上,我覺得你做的挺好。」


    傅新桐有點意外:「不是興師問罪,那你來做什麽?」她還以為是自己私自動用了探事司的力量,顧歙來找她算賬,警告她的呢。


    顧歙笑的有點奇怪,在傅新桐警惕的目光下,緩緩開口:「你的計策雖然讓那些公子受了點教訓,但最終卻沒能真的對他們如何,我是來問問你,想不想再教訓教訓他們。」


    這個答案太驚奇,傅新桐都呆住了:「怎,怎麽教訓啊?」


    上回她用了個掉包計,把宋伯爺最寵愛的小妾送到了他們那裏,然後再讓宋伯爺去救人,把那些為害的公子們全都一網打盡,他們被宋伯爺扒了衣服遊街示眾,可是還沒走多久,就被一行黑衣人給救了回去,無疾而終,雖說心裏還有不甘,但傅新桐也沒有再繼續追究。


    生怕顧歙不知道,傅新桐提醒道:


    「還是算了吧,你知道那天救他們走的人是誰嗎?我估計是韓首輔手下的人,宋伯爺府我還敢動一動手,但韓首輔那兒……還是別摻和的好。」


    顧歙卻不以為然:「韓首輔又如何,他縱子行凶,是該受到教訓啊。」


    傅新桐咋舌:「那可是韓玉庸,就算你是承恩侯府的世子,若真與他對杠上,未必就不會吃虧。」


    傅新桐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實話,韓玉庸的確不久就要沒了,可在他沒之前,韓家的勢力卻擺在那裏,不容小覷,她雖然討厭韓進臣,但也不會每一偶分寸,讓探事司的兄弟去惹那不該惹的麻煩。


    見顧歙嘴角含笑,月光下的他仿佛身上被鍍了一層銀粉光圈,特別好看,傅新桐從前都不知道,原來這世上真的有如謫仙一般的男子,月光與他的清冷氣質不能更配。


    「我也未必就會吃虧啊。不過還是謝謝你為我擔心。」


    顧歙帶笑說出這番話,傅新桐奇怪的看著他,腦中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想法,然後立刻就付諸行動了,隻見她猛地從被子裏竄出來,然後一個探身探手,就捏住了顧歙的臉,在他耳後一陣摸索之後,才縮回了手,再次回到被子裏去。


    「奇怪,是本人啊。」傅新桐在被子裏納悶的自言自語。


    今天晚上的顧歙跟從前有很多不同之處,讓傅新桐一度覺得他不是顧歙,是別人易容成顧歙的樣子,畢竟她現在也開始跟著徐楓後頭,學習易容術。


    顧歙被她風暴般卷了這麽一趟,開始是驚訝,不過很快就想明白了她這行為的意思,摸著先前被傅新桐掐了好幾下的臉頰,顧歙笑道:


    「怎麽,懷疑我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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