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顧歙下意識的再次往傅新桐靠近,口中問道:「若我不救,你待如何?」


    眼看就要到她麵前,誰知這一回,那丫頭卻像是開了竅般,快他一步溜到了一邊,對他的靠近露出了防備的目光,顧歙心中一緊,確定不喜歡她的防備,而接下來那丫頭說出來的話,就更加讓他想要親自動手把她拉到身邊來好好的教訓一番。


    隻聽傅新桐無比認真的說道:


    「若韓家相逼,我就算拚的一死也不會從的,隻要死了,韓家還能要個屍體回去嗎?」


    顧歙被傅新桐的這句話震驚到了,他怎麽也沒有想到,這丫頭會說出如此決絕的話來,不過一死……說的輕鬆,她若死了,他又該怎麽辦呢?


    「你這個方法……」顧歙的眼睛微微眯起:「未免太笨了。」


    傅新桐一攤手:「笨雖笨,若無計可施的時候,隻能如此。」


    顧歙盯著她,眼波一轉:「那照你這麽說的話,我這回不止是解救你出了火坑,還算是救了你的性命吧。」


    傅新桐啞口無言看著他,這人還真是會往自己臉上貼金,顧歙不管她,再次走到她麵前,在傅新桐的百般防備之下,並沒有觸碰她,而是彎下身,對傅新桐認真無比的說了一句:


    「所以說,你這條命今後是我的,若再遇上什麽事情的話,一定得先告訴我,我同意之後,你才能動這些心思。」


    房間內的氣氛,再次因為顧歙這句話而變得凝滯起來,傅新桐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四目相對,再不能讓她逃避這個問題,深吸一口氣後,傅新桐抿唇輕聲問道:


    「顧歙,你……到底什麽意思?」


    顧歙盯著她的雙眸,鄭重的說道:「我不太會說話,很多事,我做的比我說的多,我對你什麽意思,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吧。」


    傅新桐垂下目光,沒有說話,隻聽顧歙又道:「我從未這般對一個姑娘的事情過多關注,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的眼裏就隻能看見你一個姑娘,我知道你很奇怪,身上有很多未解之謎,但我不在乎,我喜歡的是你這個人,與你是誰,是什麽身份沒有任何關係。」


    顧歙說這話的時候,目光出奇的認真,黑眸直戳傅新桐的心房,耳朵仿佛失去了聽力一般,癡癡的看著他,久久不能言語。


    他說喜歡?


    這個答案似乎已經縈繞在傅新桐腦中好些時日了,從前隻是她單方麵的在腦中想顧歙,可自從顧歙從遠方歸來之後第二天就潛入她的房間送她東西開始,她的想法也跟著發生了變化,那時候她就覺得,也許顧歙對她產生了不一樣的感情,但這隻是她的臆想和猜測,藏在內心最深處,是午夜夢回時,拿出來細細品味的小羞怯,因為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他差別有多遠,覺得臆想終歸是臆想,但現在,她的臆想成真了,活生生的顧歙站在她麵前,並且很認真的對她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當我聽說韓家要來跟你提親時,心裏的焦灼騙不了人,我好怕你被韓家要走,所以隻能不分晝夜的審案,趕在你們定親之前,把韓玉庸送入天牢之中。」


    傅新桐依舊沉默,可一雙眼睛卻怎樣都不能從顧歙身上離開。


    難道說,這就是韓玉庸比上一世早了近一年落網的真正原因嗎?竟然是因為自己嗎?而這一切,還是顧歙為了她做的。


    「所以,我說了了這麽多,你……是怎麽想的?」


    顧歙說完那一連串的話,見傅新桐仍然傻站著,一點回應也不給他,似乎有點不安,忐忑的問道:「嗯?別愣著呀,我說了這麽多,你好歹給我個響兒啊。」


    傅新桐深吸一口氣,幹咳一聲:「那個,你,你要我說什麽呀?」


    「說說你的看法,我跟你,這件事的看法。我說的還不夠明確嗎?」


    顧歙一副‘如果不明確,我還可以再說明確一點’的表情,如果那番話再聽一遍,她的心估計真的要從喉嚨裏跳出來了。所以傅新桐果斷搖頭,然後想想好像不對,又繼續點頭,可點頭也不對,緊張了半天才輕輕的說了一句:


    「明,明確的。」


    顧歙低頭看著她:「既然明確,那你怎麽說?」


    「我怎麽說啊?」傅新桐目光閃躲,腦袋裏轟轟的響,完全不能思考的感覺,隻能很木訥的重複顧歙的話。


    顧歙見她磨磨蹭蹭,第一回體驗了一把百爪撓心,但依舊克製住,想給她足夠的考慮時間,傅新桐覺得他在自己麵前站著,自己別說思考了,就連說一句完整的話都成問題,咬著唇瓣,急急忙忙的說了一句:


    「我,我還小吧。現在定親是不是太早了。」


    說完傅新桐就徹底驚呆了,她在說什麽?定親?顧歙從頭到尾也沒提到‘定親’兩個字啊,果然,顧歙也被她這句話驚呆了,難得發愣看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燦爛到耀眼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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