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微笑安慰:「放心吧,你爹心裏有數的。」


    正說著話,外頭就傳來丫鬟的聲音:「二老爺回來了。」


    蕭氏兔子似的跑到外麵去迎接,傅新桐站在門口,看見蕭氏將傅慶昭手裏拿著的披風接了過來,走到門口對外麵的丫鬟道:「老爺回來了,擺飯吧。」


    丫鬟應聲去了,傅新桐看著傅慶昭的臉色,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麽端倪來,蕭氏的話猶在耳邊,她真的有點擔心傅慶昭現在衝動著跟傅遠鬧翻,雖然傅遠做的的確不對,但從他的角度來說,也不能算錯吧,府裏的姑娘出嫁如果能給府裏帶來極大的好處,那麽犧牲一個姑娘在他看來也未嚐不可,這回是韓家看中了她,如果韓家看中的是傅靈珊,傅毓敏,相信傅遠也不會舍不得。


    「看什麽呢,坐下吃飯吧。我在外麵一年多,也沒嚐到你娘的手藝,今兒可得多吃點。」


    傅慶昭說著就坐了下來,蕭氏替他放披風,從裏麵走出,聽見傅慶昭的話,高興的笑了起來,端的是人比花嬌,一點不輸那些風華正茂的少女。


    三人齊齊整整的坐下,蕭氏感歎:「唉,就差個星哥兒,那孩子要也回來了,該多好啊。」


    傅星落出門已經快三年了,雖然偶爾會寄信回來報平安,但做父母的哪有不想他的道理呢,別說蕭氏和傅慶昭了,就是傅新桐對傅星落也是想的厲害,真不知道那小子的苦頭有沒有吃夠,一開始讓他去參軍,並不是指望他能有什麽大出息,隻是想圓了他的夢,讓他嚐嚐自己心心念念的軍旅生涯到底是個什麽滋味,若是他受不住苦難和磨煉,憑著他傅家子孫的身份,倒也不是不能寫信回來求救,然而這兩三年,傅星落信中報喜不報憂,隻簡單的說一說自己身在何處,平安與否,心裏的想法卻一絲不漏。


    傅慶昭看了一眼感慨的蕭氏,給她夾了一筷子菜肴,安慰說:


    「他現在在威遠將軍身邊,據說已經是個參將,不管怎麽說,這條路都是他自己選的,再苦再累都得受著,若不混出個什麽名堂,憑他離家出走這件事,就算回來了,一頓家法也是少不了他。」


    傅慶昭語氣憤憤,但表情卻一點不凶惡,傅新桐看著他,不禁笑了出來,蕭氏也跟著笑了,橫了他一眼,傅慶昭覺得自己被妻女給鄙視了,故作嚴厲的說道:


    「還有你,笑什麽笑。先前我去了老太爺那兒,把你婚事的做主權利給要了過來,可即便如此,你也給我把招子放亮一些,今年都十五了,明年十六,再找不到人家,後年就該有人喊你老姑娘了,我看你到時候臉往哪裏擱,別說你了,就連我和你娘都得受你牽連。」


    傅新桐吃著飯,愣住了,呆呆的看著傅慶昭,對她來說,現在這個時段就是個不能提及‘婚事’‘嫁娶’之類的話,因為這會使她的腦袋控製不住想起顧歙,隻要一想起顧歙,傅新桐的心就忍不住狂跳起來,臉也會跟著紅起來。


    果然,蕭氏看見了,跟傅慶昭兩人對視一眼:「喲,什麽時候我們桐姐兒也是個大姑娘了,這說說就不好意思了?之前音姐兒定親,你把個道理說的頭頭是道,如今到了自己身上,就慫成這樣。」


    傅新桐很想對蕭氏進行一番反駁,想要告訴蕭氏,她不是慫,她隻是,隻是……不能想起顧歙。


    越想臉越紅,蕭氏和傅慶昭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也越來越深,到最後,就連傅新桐自己都忍不住,低下頭扒飯,不敢說話了,蕭氏和傅慶昭見她這樣,不禁都笑了起來,隻聽傅慶昭說:


    「好哇,知道害臊是好事,從今往後做事才要多想想,別成天跟個野小子似的到處跑。」


    蕭氏一向是夫唱婦隨的,立刻跟著傅慶昭後附和:「沒錯沒錯,我覺得你爹說的對。」


    對,對什麽呀對!傅新桐心裏這般想,可嘴裏卻又不敢說出來,隻能鬱悶的吃飯,傅慶昭見她緩過來,也夾了一筷子菜到她碗裏,說道:


    「別光顧著吃飯,吃點菜呀。你娘這手藝,百吃不厭,我在外麵就惦記這口呢。」


    說著兩人就旁若無人在傅新桐麵前對視兩眼,蕭氏嬌羞低下頭,又用勺子給傅慶昭挖了一隻紅燒獅子頭放到碗裏,傅慶昭謝過她,然後又對傅新桐問:


    「不過說正經的。你這丫頭也老大不小了,將來想找個什麽樣的,可以提前跟爹說說,等過了年之後,我應該就能回京述職了,到時候,正好可以給你物色物色。」


    傅新桐哪裏敢說話,抱著碗對蕭氏求救,誰料蕭氏見了自家相公,早就把原本就不多的理智全都扔到地上,完全跟著傅慶昭的話題走。


    「是啊是啊,你說說想法,我也替你掌掌眼。」


    傅新桐:……


    這夫妻倆一唱一和,配合默契,苦了傅新桐無話可說,第一次覺得吃飯時間這麽尷尬,而最尷尬的是,她不說話,傅慶昭還會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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