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靜雲打開車門,雙手覆在方向盤上卻沒有開車的欲望。感受到他的低氣壓,身旁的人隻能保持沉默。  “上次你不是說一切都安排的妥當了嗎?那份文件你是怎麽讓沈諺非看到的!”沈靜雲低著頭,聲音從齒縫中擠出來。  “……這……二少……你要問莫小北了。他怎麽會那麽不小心給那個小雜種給看到了。問題是那麽一大堆的數據,誰知道那小雜種全給記下來了……”  忽然,他的衣領被沈靜雲拽了過去,對方的眼睛刀刃一般要將他刺穿。  “下一次,我再聽見你喊他小雜種,我就擰斷你的脖子。”  “知……知道了……”  沈靜雲鬆開了對方,“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想辦法把他撈出來。”  “我昨天試著想辦法去保釋他,找了很多有人脈和有權勢的人,結果是不可以。本來這個案子保釋他出來是一件很輕鬆的事情,但是卻沒有人肯幫忙,所以我在想是不是……”  “是不是沈思博。這家夥總是沒有表情地做這些心狠手辣的事情。他是在擔心,沈諺非不把牢底坐穿的話,會突然反口把他再度拉下水。”提起自己的大哥,沈靜雲咬牙切齒起來。  “那麽沈諺非呢?你不是也討厭他討厭的要死嗎?怎麽會突然想救他了?”  沈靜雲沒有回答,跑車疾馳而過,揚起一路塵埃。  沈諺非回到了牢房裏,淩少白正坐在床頭抽著煙,他永遠優哉遊哉,這世上沒什麽能煩惱到他。  “回來了,前兩天你看了幾本有關經濟法的書。我這裏有兩個案例,你可以看看。”淩少白揚了揚下巴,他的腿上放著一個筆記本電腦。  他不問沈諺非探監的是誰,那麽沈諺非也不會回答。  因為他有一種預感,即使自己不說,淩少白也知道來的人是誰。  隻是當沈諺非靠在淩少白身邊的時候,不由得一陣驚訝。因為淩少白看的不是什麽庭審,而是a片。  “別那麽一副驚訝的表情,我相信你是處男,但是我不相信你連這樣的經典電影都沒看過,這可是男人的必需品。”淩少白不以為意地將電腦的音量調到最大,女人誇張的呻吟還有那些高難度的動作令沈諺非瞬間臉紅,他側過頭去的時候淩少白卻伸手扣住了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電腦上的畫麵。  “有人特地給我送來的,這個月最紅的片子就是這個。小鬼,你很久沒有爽過了吧?我怕你憋壞了,會導致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壓力。”  沈諺非咽下口水,他的下巴被對方捏的很疼。  好不容易淩少白鬆了手,竟然靠回枕頭上,沈諺非看見他胯間驚悚的隆起汗毛直立,差一點就從床上摔下去。  淩少白卻露出了曖昧的笑容。  “我說,你就幫我打飛機,當做交學費吧。”  沈諺非愣在了那裏。  “還是說你不滿意打飛機,更喜歡讓我直接把它塞進你的屁股裏?”  沈諺非猛地翻身下床卻被對方扣住了腳踝扯了回去。淩少白極具壓迫性地覆在沈諺非的背上,他的手掌沿著沈諺非的腰側向下,揉捏起他的臀部,用力而危險。  沈諺非的手腕被他折在了背上,無法動彈,他隻能屈辱地將腦袋壓進床褥裏輕輕顫抖。  “你親愛的二哥不是說要保釋你出去嗎?怎麽不答應他呢?”淩少白的嘴唇抿上沈諺非的耳廓,細細舔吻著,“不願意出去,不就是等著我對你做這些事情嗎?”  沈諺非半晌沒有說話,而淩少白則堂而皇之地扯下他的褲子,手掌沿著底褲伸進去,沈諺非顫抖的更加厲害。  “為什麽不說話?還是你真的是在邀請我進去?”  “……無論我在哪裏都是一樣的……”  “什麽?”淩少白揚起眉梢。  “無論我在哪裏……都無法掌控我的生活!”沈諺非低沉的吼叫裏沒有絕望沒有控訴,而是一種決心。  淩少白的唇角勾起一抹笑,他鬆開了沈諺非,“但是留在我的身邊,你可以學到很多沈家沒辦法教給你的東西,對嗎?”  “沒錯。”沈諺非翻過身來狠狠地等著淩少白,“現在就算出去,也不過是活在沈思博或者沈靜雲的陰影之下,我仍然不可能是我。”  “你並沒有想過要報複他們,你太善良了。”淩少白大喇喇地躺著,他們的耳邊仍然是電腦裏誇張的聲響。  “我現在還記得,沈伯伯拉著我的手對我說,諺非,那是你的大哥和二哥。你覺得我可以報複他們什麽?報複他們我能得到什麽?我隻是不想被人當做垃圾,被人視作一無是處,如果我能出去,我一定要有能與他們並肩而立的資本!”  “真可悲!”淩少白嗤笑了一聲,“我還以為你至少會說你想要主宰沈氏呢!弄了半天,你竟然想要的隻是這個?看來你的沈伯伯還有你可憐的老媽對你的洗腦真成功。那麽掌控你自己生活的第一步,就是學會忍耐,學會放下你的自尊。”  淩少白指了指自己的胯間,“你連這個都做不到,以後離開這裏比我過分的人要多得多,你打算你如何承受?你自己也知道從我這裏得到的一定要報償,那麽你是不是該有所表示了?我甚至沒說要求你用屁股來還,已經很講人情了,對吧。”    第4章 沈思博vs沈靜雲    沈諺非仍然一動不動。  “你可真是木頭腦袋。打個手槍有什麽大不了的?”  說完,淩少白忽然覆過來,就在沈諺非全神戒備的時候,他卻扯下沈諺非的底褲,一口含住了他的稚嫩。這是沈諺非這一生獨一無二的體驗,他明明被人掌控著,卻又難耐地不斷湧向高處。他的指尖伸進淩少白的發絲裏,小腿差一點痙攣。  他的欲望宣泄而出,擦過了淩少白的側臉。  這個男人從來不像電影明星那樣俊帥,卻有著沈諺非從來未曾接觸過的深刻。  沈諺非躺在那裏,迷離地看著淩少白。對方用手背擦過臉上的痕跡,起身走向浴室。  “被你小子害的我又要洗澡了。”  電腦裏的女人仍然在咿咿呀呀,但是完全沒有剛才淩少白帶給他的一切富有衝擊力。  浴室裏傳來淩少白的聲音。  “小鬼,庭審在d盤裏,你給我好好看著!”  沈諺非忽然疑惑了。淩少白到底是怎樣一個人?他剛才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又代表什麽?自己拒絕了沈靜雲的保釋邀請,到底是對還是錯?  在這樣的疑惑中,半年過去了。  在這半年裏,淩少白依然教了沈諺非許多,沈諺非甚至能感受到這其中的毫無保留。他在沒有要求過沈諺非為他打手槍,甚至於他們躺在同一張床上,淩少白占據了整張床的三分之二,而沈諺非蝸居三分之一便已足了。  他們經常會一起靠在床頭,看著某些不堪入目的電影。淩少白會興致勃勃地就地打手槍,而沈諺非會當做什麽都沒看到,如果他有了感覺,就會走進洗手間裏解決,等到他走出來的時候,淩少白會用嘲弄的目光看著他。  淩少白不知道動用了什麽關係,讓沈諺非在監獄裏參加了會計資格證的考試。當然,淩少白也說過,這不算什麽,沈諺非如果以後拿不下cpa,他會扒掉沈諺非的皮。  隻是拿下cpa又如何,有那個企業會雇傭一個有案底的會計師?  沈氏的五十周年慶典在這個城市最豪華的酒店展開。  華美的禮服,香檳的馨香和紅酒的醇厚交融在一起,緩慢而高雅的音樂彰顯著不流於俗的品味。  這是沈氏的私宴,當然也邀請了一些家族外的賓客。比如往來密切的商人,還有本國的政要。  沈思博身著純黑色的西裝,他本來就是一個嚴肅的人,看起來則更加沉悶。隻是當他行走起來,執著酒杯與其他賓客碰杯的時候,又流露出了知性而高貴的氣質,令人忍不住矚目。在這個家族裏,他代表嚴謹、權威還有家族不可侵犯的條規。  沈洛纓笑容甜美,年近三十的她保養的很好,仍舊是上流社會裏被人追捧的對象。她伸手撞了撞沈思博的肩膀,“大哥,剛才陳老問你什麽時候再婚,你就好好回答,為什麽要繃著一張臉啊。陳老有心髒病,你也不怕他忽然被你的冷漠冰凍了心髒。”  “如果你離婚了,有人問你什麽時候再婚,你也會笑臉相迎嗎?”  “嘖嘖嘖,我就是知道婚姻不可靠,所以才不結婚的。”沈洛纓看向入口處,“不知道二哥什麽時候回來,就算脫離沈家出去單幹,五十周年慶典都不來,那就說不過了。”  此時,眾賓客忽然齊齊望向入口。  隻見一個身著銀灰色西裝的男子挽著女伴走入場內。他的笑容恰到好處,每一個眼神都是風度。  “還是老樣子,一出現就俘虜全場。”沈洛纓笑著上前伸開手臂,抱住了沈靜雲,“二哥,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要我就這樣和大哥從頭待到尾,我會悶死的。”  “那我叫你來華天集團,你又不肯。”沈靜雲攬上妹妹的肩膀。  “少來,我就是一個女孩子,沒有像你這樣叛逆的本錢。”沈洛纓的眼睛瞟過二哥的女伴,曖昧地眨了眨眼睛,“看看,這不是王伯伯的千金candy嗎?我記得你還在英國留學,怎麽回來了?”  candy輕輕一笑,“因為想這個壞男人了唄。今天是沈氏五十周年的晚宴,如果我不回來的話,他就要帶別的女孩子來了。”  candy的到來盡管沒有引起議論紛紛,但是卻使得會場裏暗潮湧動。  以前比起沈思博,沈靜雲是明顯略遜一籌的。而王氏的千金小姐就這樣挽著他進入會場,很明顯有與沈靜雲聯姻的意味。一旦聯姻成功,那麽沈靜雲與沈思博之間誰勝誰負,就難說了。  沈家的兩兄弟並沒有任何交談,當然他們之間也沒有什麽好談的了。  時間在應酬中過去,沈思博站在窗台前,倚著圍欄,將酒杯放到了一邊。他低下頭,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有人來到了他的身邊,不需要抬頭,他也知道那是自己的二弟。  “思博,你可真是老了,喝這麽幾杯就不行了?”  沈靜雲輕輕晃著杯中的紅酒,看著它像是血液一般起舞。  沈思博沒有說話,隻是抿起唇來一笑。他很少笑,所以總讓人感覺難以親近。但是看過他笑的人都會說,其實看似沉悶的沈思博的魅力並不在沈靜雲之下。  “為什麽要對他那麽狠?”沈靜雲的酒杯放在了沈思博的酒杯旁,他抱著胳膊看著自己的大哥。  “你說的‘他’是指誰?”沈思博沉下聲音來問。  “你知道他不可能反口咬你,你知道他有多傻,如果你不肯讓他出來,為什麽要妨礙我救他出來?”  “‘救’這個字眼太可笑了?不正好是你的計謀把他拉下水的嗎?”沈思博冷冷地說。  “哈……我知道了,那份文件是你故意拿給他看的,對嗎?你知道他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包括犧牲他自己。這一切都是你計算好了的。要論起耍狠還有利用別人的手腕,我永遠都比不過你。”  “不是你記恨他在法庭上所說的話所以動用關係讓我不能保釋他的嗎?”沈思博挑起眉梢,視線刮過沈靜雲的臉。  “你反咬一口的水平越來越高了。”說完,沈靜雲便轉身離去。  沈洛纓站在他們的身後,不知道聽了多久。她緩緩來到沈思博的身邊。  “大哥……那份文件真的是你拿給諺非看的嗎?”  沈思博沒有說話,答案了然。  “為什麽要給諺非看?你以為他會去找靜雲理論把事情鬧大然後你就能趁亂攻擊靜雲了……你隻是沒想到諺非會那麽傻,竟然去……”沈洛纓無奈地笑了笑,“我們從來沒有把他當做兄弟,現在我也沒把他當做弟弟。但是他對我們沈家……是真心的。”  “真心,或者假意都不重要了。沈家不會再接納他。”沈思博再不發一言。  而監獄裏的沈諺非第一次為一家大公司做出了一整年的賬本。  淩少白一邊抽著煙一邊眯著眼睛看著。  這讓沈諺非心情略微緊張了起來。  “嗯……”淩少白的眉頭皺起,沈諺非心跳如鼓。  “嗯……”淩少白的眉頭皺的更緊了。  沈諺非在心裏想著完了完了,自己的這個賬本八成是沒有通過。  “嗯。”淩少白將沈諺非的作業放下,“如果滿分是一百分的話,我給你八十分。”  “啊?”沈諺非睜大了眼睛,“八十分?”  “又不是給了你滿分,你對自己的要求太低了吧。”淩少白皺起眉頭。不要看他平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這段日子的相處中,沈諺非體會得到,淩少白是一個認真並且精益求精的人。  “在來往運輸費用這一塊,你做的太模糊了。模糊並不是規避審計的好辦法,因為也是模糊就越容易吸引對方的注意。想辦法把這一塊做細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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