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裏四點,軍校匿名論壇上,固馬分析帝發出了關於容時和劉宏的戰鬥分析貼。


    【晨光乍現:本帖內容極易造成心梗,看分析前請先做幾個深呼吸,有心髒病高血壓的請及時點叉,若出意外本樓主概不負責。】


    帖子幾乎一幀一幀地摳出了兩人的戰鬥動作,並附上了鍵位參考。


    現場圍觀時,容時絲滑的連招已經讓人驚歎不已,可現在看這一長串的操作鍵位,簡直歎為觀止。


    “這得要多快的手速?哪怕反應夠快,可手速跟不上啊!”


    “他到底是哪座山上下來的神仙?!”


    “還想學了去星戰裝逼的呢,很好,沒我什麽事了。”


    “聽說容時的父親是軍官,可能從小就訓練,跟一般人不一樣。”


    “容時的父親是軍官?!”


    “容這個姓不常見,我怎麽沒聽過姓容的軍官?”


    第二天上午隻有政治課,容時約劉宏十點在第八餐廳見麵。


    容時九點四十五分到,劉宏他們已經點好東西在等著了。


    這個點,餐廳裏人不多,他們故意選了被綠蘿牆擋住的位置。


    “兄弟,有句話我問在前頭,你是真想查事情還是把我們當幌子?”


    劉宏的聲音跟他的長相一樣粗野,這身軍裝校服一脫,走出去就像花臂流氓。


    容時將政治課本放到一邊,端起他們點好的飲料喝了一口。


    “想立威的話,昨天那場比賽就夠了,不需要這麽麻煩。”


    劉宏將他的舉動看在眼裏,想不明白。


    作為軍人,警惕性都很強,人多的情況下,離開過視線的食物一般不會再碰。


    可他卻喝了那杯飲料。


    這個新生主席到底是腦抽了還是怎麽的,為什麽對他們這種惡名在外的校霸這麽信任。


    劉宏斟酌了片刻,沉聲道:“這事關係到我一個好哥們的名聲,如果你不是真想幫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要處分還是幹嘛,都隨意。”


    容時淡聲催促:“我隻有半小時,請你快點。”


    劉宏:“……”


    “反正也沒別的辦法了,試試唄。”劉宏左手邊的高瘦alpha低聲說,“我們約那個omega去倉庫是想讓他道歉,如果要打他,路上就能打,何必拖到倉庫那麽麻煩?”


    這話也就校霸說得出來,看誰不爽,要打誰都就地解決,從來不會遮遮掩掩。


    倒讓容時想到了某個行為乖張的金發alpha,口口聲聲叫別人霸中霸,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容時:“道歉?”


    高瘦alpha:“之前我兄弟被——”


    “老白!”劉宏沉聲打斷。


    餘光注意到劉宏交握的手,用力到指節泛白,容時沒再開口,耐心地等著。


    “新生入學前,一個omega意外發情,被路過的alpha臨時標記了。”說到這裏,劉宏苦笑,“那個倒黴蛋就是我兄弟。”


    容時:“你兄弟是omega?”


    “是那個alpha!”劉宏聲音飆高了幾度,“誰稀罕標記omega啊!他本來就有小男友!”


    一股濃濃的狗血味,容時興致缺缺地問:“所以他被甩了,你們就去找那個omega算賬?”


    “當然不是。”那個叫老白的alpha接過話,“我兄弟說他當時甩開那個omega好幾次,對方明明能離開卻纏著他不放,事後卻對外說是我兄弟強行標記他!”


    容時:“也許隻是alpha逃避責任的說辭呢?”


    其他幾個正要反駁,劉宏抬手打斷他們:“事後我們去查了監控,但監控被毀了,如果心裏沒鬼為什麽要這麽幹?!”


    容時:“監控都有後台備份,從係統裏調出來就可以了。”


    “這我當然知道。”劉宏咬牙切齒,“可學生會以實驗室重地,防止機密泄露為由,不肯調取!我費了老大力把前台被毀的監控備份出來,可找誰都修複不了。”


    劉宏的背景容時很清楚,父親是高管,爸爸軍政處的,一般人根本不敢惹他,說是在軍校橫著走也不誇張。


    但這個omega敢這麽明目張膽,背後肯定有人撐腰,不說別的,單單監控視頻就不是誰說毀就能毀的。


    容時起身:“帶我去出事的地方看看。”


    十分鍾後,劉宏騷包的懸浮車停在c8實驗樓。


    “我兄弟過來替導師送資料,就在這裏遇到那個o。”


    上到二樓,劉宏指著走廊盡頭的實驗室。


    一路上來,容時都在留意監控情況。


    按照劉宏的說辭,從那兩人碰麵到標記的過程裏,至少有三個攝像頭在監控。


    “就是這裏拍的監控被毀掉了。”劉宏指著正對著走廊的那個攝像頭。


    容時走進幾步,手指在終端手環上輕點了兩下。


    【已接入監控係統,正在修複數據,預計4秒後完成。】


    “帶我去見你兄弟。”


    進來前後不過五分鍾,這就要走了?


    其他五人互相對視,怎麽想怎麽不靠譜。


    這特麽是來走過場的?


    容時邊走邊淡聲說:“還有十三分鍾。”


    劉宏:“……”


    他們又轉去了d區宿舍樓。


    宿舍門打開,容時眼前出現了一個胡子拉碴,臉型消瘦的alpha。


    【胡峰,第九軍團戰略部署專家,中校軍銜,伴侶林鐺,監控顯示被咬的omega就是他老婆。】


    上一世,容時不止一次從劉宏那裏聽到這個名字,每次都抱怨他為了老婆去第九軍團。


    劉宏:“老胡,這是新生主席,來調查你那件事的。”


    胡峰一怔,頹廢的雙眸亮了一些,側身讓他們進去。


    擦身而過時,容時在終端手環上輕點。


    【信息素已收集,正在建立檔案——】


    談話過程中,胡峰幾次情緒失控,甚至出現了信息素暴走的前兆。


    劉宏將容時送出門,其他四人留下來安慰他。


    “你這樣簡單問兩句能查出個什麽名堂?”劉宏一臉懷疑。


    容時:“最近安分點,我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


    說完就走了。


    劉宏:“……”真酷,酷得想揍他。


    容時又去找了林鐺,正如劉宏他們說的,他把被標記的錯全怪在了胡峰身上。


    【信息素已采集,正在匹配——胡峰和林鐺信息素匹配度100%】


    又來一個100%匹配。


    同樣意外標記,最後結婚。


    同樣都是omega主動。


    要說這背後沒古怪,容時不信。


    去學生會辦公室的路上,他遇到剛回來的蔣星澤。


    蔣星澤生了一副好相貌,不過看慣了宋瑜那張臉,現在看誰都很寡淡。


    “我正要找你。”蔣星澤把他叫進辦公室,“你這兩天和劉宏他們走得很近?作為學生會成員,平時還是稍微注意一下舉止吧,影響不好,已經有人把這事反映到我這了。”


    語氣客客氣氣的,說出的話卻字字帶著苛責。


    容時:“在這裏,我說得算。”


    沒想到他說話這麽不給麵子,蔣星澤臉上的笑容消失無蹤:“明天才舉辦交接儀式。”


    新老主席交接會在舉行交接儀式,上一任主席需要將主席專屬的金綬帶交給下一任主席,代表職責和權利的傳承。


    “就算不舉辦,我也是主席。”容時懶得跟他扯皮,“c8實驗樓的監控學生會有資格調取,你為什麽不調?”


    竟然反過來被質問,蔣星澤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來:“我決定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如果我是你,就立刻完成所有交接走人。”容時慢條斯理地說,“而不是連個簡單的案子都處理不了,還留機會給後來的人看自己的笑話。”


    蔣星澤冷笑:“誰看誰笑話還不一定。”


    第二天,主席綬帶交接儀式,上一屆學生會所有成員和重要校領導出席,其他師生通過教室裏的虛擬屏觀看直播。


    蔣星澤麵帶微笑地給容時佩戴金色綬帶,而後取下自己身上的綬帶,正式從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


    交接完畢後,新老主席慣例握手。


    蔣星澤伸手過去,可容時卻當沒看見。


    “容時,該握手了。”他小聲提醒。


    這種大場麵,哪怕再互相看不順眼,也得把麵子功夫做全了。


    容時看向鏡頭,聲音沒有刻意放低:“我隻和值得尊敬的人握手。”


    “你——!”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蔣星澤沒辦法,隻能把這口怒氣往肚子裏吞。


    各個教室裏,大家對這一幕的討論熱度還沒下來,鏡頭就給了容時一個大特寫。


    容時身穿筆挺的軍裝校服,右肩懸掛綬帶,整個人像一柄沒出鞘的利劍。


    極力隱藏,依然斂不住鋒芒。


    “今天起,我正式就職新生會主席,接下來會開放納新,相關規則和條件會由副主席發布,感興趣的同學注意留意相關公告。”


    “接下來,主要對上一屆主席交給我的工作做重點匯報,那麽先看一段監控。”


    畫麵一轉,實驗室外的走廊上,一個omega追著alpha跑——


    “操,這不是那個林鐺嗎?”


    “他說胡峰強迫他,可這監控裏明明是他追著人家跑啊。”


    “好慘一alpha,聽說被這事一鬧,整天在搞自閉。”


    “這麽重要的監控之前都沒人注意到嗎?蔣星澤他們到底調查了個啥?”


    無需任何解釋,一個視頻足以讓所有人了解真相。


    視頻播放完畢,容時不緊不慢地開口:“在omega自願被臨時標記的情況下,alpha無需承擔任何責任,我代表學生會撤銷對胡峰的處分。”


    “關於劉宏等人將omega帶到偏僻倉庫聊天的行為,雖沒對omega造成實質傷害,卻違反了校內規定,處罰他們每天完成十套軍事理論模擬卷,直到能考及格為止。”


    這處分結果一出來,全校都炸了——


    “這處分有點意思。”


    “劉宏提著磚頭,正在去往學生會辦公室的路上。”


    “這他媽代入感太強,我腦子已經炸裂了。”


    “主席太會玩了!軍事理論不及格的我跪在這裏。”


    “爸爸太剛了!以後誰敢在他眼皮底下犯事?卷子做到爽!”


    “操!預測一大波校霸要從|良了,犯事成本太高,承受不住啊。”


    從學生會出來去教室的路上,經過一個拐角,容時聽到了骨骼斷裂的脆響。


    一抬頭,宋瑜正好放開手裏的人,那人直挺挺地摔倒在地,抽搐了兩下後徹底沒動靜了。


    容時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淡聲道:“你也想做卷子?”


    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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