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中人潮擁擠,人們為了生計無不使出混身解數,小販們也極力的販售著自己的商品。整個市集顯得熱鬧又繁華。此時有一對年輕男女來到了洛陽城——


    「昱翔——」少女開口對身邊的男子說道:「我離開翠環山已經好久了哦!我好想回去看看師父他老人家。」


    「湘涵,你是真心想要去探視師父嗎?」少女身邊的白衣男子說道:「你該不會想要去見見天水寒吧!」


    「昱翔,你很討厭!」湘涵嘟著小嘴說道:「好不容易爹爹才肯讓我陪你到處逛逛,不用整天待在家中,我隻不過突然想到要去見見師父而已,為什麽你總是會聯想到水寒呢?」


    「沒辦法啊!」昱翔笑著說道:「誰叫你每次都在我的麵前親密地叫著水寒呢?我想要不疑心也難。」


    「昱翔——」湘涵臉紅地說道:「我何時在你麵前叫水寒來著?」


    「現在不就是了嗎?」昱翔好玩的看著湘涵生氣的樣子。「還有啊,那次我初到王府的時候,你一有不如意的時候便會提到水寒是如何幫助你度過難關啦!有人惹你不開心時,你便提到水寒有多麽溫柔啦!這在我聽來便覺得心上不是滋味了。」


    「你少胡扯了!」湘涵偏過頭去,「反正我就是決定要到翠環山就是了,你要跟不跟隨你便,我不會勉強你的!哼!」湘涵說罷轉身便賭氣跑掉了。


    「你可真是任性的丫頭啊!」昱翔身形一晃,便來到了湘涵的身邊,「如果照你這如龜在爬般的速度,等你到達翠環山時,說不定你已經變成了老婆婆了呢!」


    「你——」湘涵生氣地說道:「你一定要惹火我你才會高興嗎?」


    「我哪敢哦!」昱翔笑著說道:「上次惹你生氣,你竟然在晚飯中下了瀉藥,可真是把我給嚇壞了呢!我哪還敢惹你生氣呢?」


    「可是那次你又沒有吃下那頓晚飯。」湘涵有點不甘心的說道:「那是我辛辛苦苦才做好的晚餐,你竟然這麽不給我麵子,連看都不看的便把它倒給狗吃了。」


    「喲!瞧你說的好像是我不對似的。」昱翔笑得更高興了,「如果不是我的嗅覺特別靈敏,知道你的料理中有異味的話,說不定我的下場會比那隻連瀉了三天的狗還要淒慘呢!」


    「算了,我不跟你抬杠了。」湘涵吐了一口氣,和昱翔鬥嘴還真是累了呢!「我們快點趕往翠環山吧!回來長安這麽久了,也沒有見到翎霜師姊,當初我還滿以為會在這兒見到她呢!真是失算了,早知道我就直接往翠環山見師父就好了嘛!不用回來長安。」湘涵說罷,歎了一口氣。


    「嗯——」昱翔聽到湘涵的話,他的臉色突地一變,但旋即又恢複平常的神色,他牽著湘涵的手說道:「湘涵,你要答應我,不論你到翠環山見到了什麽人、遇見了什麽事,你都不可以擅自插手,懂嗎?」


    「為什麽呢?」湘涵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你的表情好嚴肅哦!怎麽了?方才你不是好好的嗎?」


    「你別管這麽多。」昱翔袖子一揚,一陣旋風即刻將他們倆包起,直往翠環山方向而去。湘涵在風聲中隻聽到昱翔說:「隻要你乖乖的聽我話便是了!」翠環山——白狐昱翔之前的居所,此時為蕭逸寒所暫住。但是在翠環山中的一草一木就如同是昱翔的呼吸般,所以他對於翠環山所發生的一切都十分明了.如今歐陽翎霜受了重傷被蕭逸寒救回翠環山療養,昱翔接收到自風中傳來的訊息,得知了此事,而且又從湘涵口中聽到了翎霜的名字。況且現下他們又要前往翠環山,誰敢擔保這個鬼靈精見到自己最親愛的師姊變成那副德行之後,不會做出什麽驚天地的事情來。屆時,收場的人恐怕又是他這個倒黴鬼了!


    這是使昱翔臉色一變的第一個原因,而另外一個更嚴重的問題是,昱翔也同時感應到九尾狐豔雪又來到了翠環山區了,希望她的到來不會替自己惹來太大的麻煩。


    一路上昱翔一直想著這二個問題,所以他對於湘涵屢次的叫喚都置之不聞。想著自己的事情就已經夠麻煩的了,哪有辦法再去和湘涵談天呢?


    翠環山中


    蕭逸寒自唐莊中救出了傷重的歐陽翎霜,又將自己在唐莊中殺的一幹人等的屍體處理完畢後,便急急地將她送回翠環山中療養。由於翎霜不但身中「和合散」之毒,更加上舊傷複發;所以連逸寒也感到束手無策。他隻能幫她做一些緊急的處理,將翎霜的一些外傷敷藥、止血,也隻能將她身上的毒素暫且壓製下來,但那血流不止的劍傷,逸寒也隻是搖頭。


    「大哥!」柔雲見到臉色愈來愈蒼白的翎霜,著急地催著一旁束手無策的逸寒:「你倒是快些想想辦法啊!如果再讓翎霜這般失血下去的話,她穩沒命的!」


    「柔雲,大哥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性。」逸寒歎了口氣說道:「可是釋還丹隻有一顆,也已經讓翎霜服下了,現在她的舊傷又因為唐文蔚的拉扯而複發,而且比她之前的傷痕還要嚴重。這……你叫大哥有什麽辦法呢?」


    「難道你要眼睜睜的見翎霜就此……」柔雲激動地說道:「沒想到大哥你竟然是這種人!」


    「柔雲,並非是大哥見死不救。」逸寒望著翎霜說道:「其實如果要醫治翎霜的外傷是易事,但是你要明白,她身上還中了」和合散「的毒粉,如果我貿然下藥複合她的傷口的話,她體內的毒會加速運行,到時她一樣會因為受不了寒凍襲身之氣而夭。」


    「那這樣進也不是、退也不成!」柔雲沮喪的說道:「莫非我們真要任著翎霜就這麽死去。」


    「其實也不盡然!」在逸寒和柔雲束手無策的時候,一陣旋風卷進了翠環山,風靜人現——裏頭是一對男女,開口的正是那名穿白衣的男子。「隻要用對方法,歐陽翎霜還是有救的。」


    「你們是什麽人?」柔雲對著這對來得奇怪的男女問道:「你不知道翠環山是誰的地盤嗎?」


    「 哦——你不知道我是誰」那白衣男子指著逸寒說道:「問他不就明白了嗎?」


    「少主,您回來了。」逸寒恭敬地向少年行禮道:「不知少主到來,在下有失遠迎,敬請見諒!舍妹不知少主的身分,若有冒犯,也請少主多多包涵。」


    「大哥!你方才稱這名少年為什麽?」柔雲訝異於逸寒的話。


    「少主他是翠環山真正的主人。」逸寒對柔雲說道:「當初我對世間俗事感到厭煩,想要找一處寧靜的地方退隱,無意中讓我找到了翠環山,當時翠環山住著一名已經修煉成仙的狐仙,他告訴我翠環山原是狐族少主白狐昱翔的居所;那時昱翔正在作他最後階段的修行,所以這名狐仙才答應將翠環山暫借我居住。他並且告訴我,如果昱翔要討回的話,我必須無條件奉還。我住在這兒數十年來都平安無事,直到湘涵、水寒相繼來到翠環山,而且恰巧碰上昱翔修煉出關,這三人的前世恩怨也一起了結,不過昱翔最後也帶著湘涵浪跡天涯去了,如此說來,是大哥我擅闖人家的地盤呢!」


    「原來是這樣。」柔雲明白一切之後,她向昱翔欠身說道:「方才是柔雲不知情理,冒犯少主了。」


    「好說!」昱翔笑著說道:「蕭兄,你身邊這名傷重的女子便是歐陽翎霜嗎?」


    「是的!」逸寒轉身讓昱翔探視翎霜,「由於她身上有著劍傷以及「和合散」之毒,所以在下不知以何法解救,請昱翔少主您瞧瞧!」


    「嗯——」昱翔點點頭,便親自為翎霜把脈望診。他仔細的端詳了一會兒說道:「柔雲姑娘,麻煩你帶著湘涵暫避片刻。」


    「為什麽我不能留在這兒?」湘涵一聽到昱翔下清場的命令,心上有氣的質問道:「霜姊有病,難道我不能在這兒陪她嗎?」


    「湘涵,你留在這兒不方便。」昱翔有所為難地說道:「你和柔雲姑娘到絕凡池去采來一品蓮花好嗎?」


    「不要!」湘涵拗著脾氣說:「你分明是想要支開我,說!你到底為什麽要我離開霜姊呢?你是不是想要對霜姊——」


    「湘涵是吧」柔雲見到昱翔一臉為難的模樣,又見到湘涵這副得理不饒人的樣子,她不禁覺得暗暗好笑;不過既然昱翔要求她們倆離開現場的話,就一定有他的用意,所以柔雲便拉著湘涵說道:「我們就到絕凡池吧!」 柔雲笑著說道:「反正你在這兒也幫不上什麽忙。」


    「呃,可是……」湘涵看著昏迷的翎霜,猶疑不定。


    「放心吧!」柔雲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有我大哥在這兒,相信翎霜是不會有事的,我們走吧!」


    湘涵又遲疑了一下之後,便乖乖地隨著柔雲前往翠環山的後山地帶——絕凡池。


    「那麽我們開始吧!」昱翔見到湘涵和柔雲都走遠了之後,對逸寒開口說道:「由於歐陽翎霜的傷勢實在太重,在我幫她治療之前,我必須先行架起」 北鬥七星陣「,請出七星護住歐陽翎霜的筋脈,然後我再以本身的功力替她治療,但是在我治療的這一段時間之內,不得有任何人幹擾,否則非但歐陽翎霜必亡,連我也無法幸存。蕭兄的武藝高強,就請您為我護法了!」


    「在下一定盡力而為!」逸寒點頭答應:「請少主務必救活翎霜。」


    「這我明白。」昱翔話一說完,自茶亭中取出了七個杯子,然後將杯中裝了半杯的茶水,擺成北鬥七星的陣式,口中念念有辭道:「……北鬥七星陣!陣法開啟!」當昱翔念完之後,自杯中泛起了極為耀眼的星耀光華。


    這光華將歐陽翎霜包在其中,緩緩地上升著。隻見昱翔自口中吐出一顆金黃色的珠子,那珠子散發出陣陣的香氣,昱翔以手指揮著珠子,說也奇怪,那珠子竟然潛入了翎霜的體內,而昱翔的臉色則是由青轉紅,再由紅轉白,過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又恢複其正常的臉色,而此時珠子也再度回到昱翔的口中。


    「解開封印!收!」昱翔一聲下來,原本包圍在翎霜身邊的銀色光華全部消失無蹤,原本放在地上擺成陣式的杯子,則是應聲碎裂,而翎霜則是緩緩的落了下來。昱翔將她放至冰晶床上躺好,自己盤坐在地上調息了好一陣子之後,方才自口中吐出了陣陣的白煙。


    「這樣就可以了。」昱翔的呼吸還有些不平穩,但是臉色已經比方才還要好多了。「再過不久歐陽翎霜便可以醒過來了!」


    「真是太好了!」逸寒看著傷口已經止血,而且體溫已不再異常冰冷的翎霜說道:「這下子翎霜有救了!多謝少主傾力相助。」


    「不用客氣!」昱翔搖手說道:「這隻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更何況,如果我沒有治好她的話,湘涵不知還要想出什麽法子來整我呢!為了我的性命著想,我勢必得盡力而為了。」


    「您和湘涵看來似乎相處得不錯!」逸寒關起密室之門,引著昱翔到茶亭,他們邊走邊聊道:「她可真是一名鬼靈精呢!」


    「其實——」昱翔沉思了好一會兒後才說道:「當初我和紫苑剛認識的時候,她的個性和湘涵是相差甚遠的。隻不過,後來我才發覺到其實湘涵才是紫苑本來的個性。」


    「哦——少主為何有此想法?」逸寒倒杯茶遞給昱翔之後問道:「莫非當時的紫苑也是極為活躍的女子嗎?」


    「應該是吧!」昱翔笑著說道:「隻不過當時的民風較為保守,所以紫苑姑娘也不能太過於開放啊!如此一來,豈不是特立獨行,太引人注目了!」


    「哈哈——」逸寒聽罷昱翔的話,兩人相視大笑了起來。


    「咦?她們倆去了這麽久——」昱翔眼見柔雲和湘涵去絕凡池竟然還沒有回來,不禁狐疑道:「也該要回來了吧!」


    當昱翔的話才剛說完而已,便見到柔雲驚慌失措的跑到茶亭來,氣喘籲籲的拉著逸寒說道:「大哥,你還有這個閑情逸致在這兒喝茶聊天啊!湘涵她——」


    「湘涵怎麽了?」昱翔一見柔雲這副模樣,又聽到事關湘涵,他不禁急急追問道:「你倒是快說啊!」


    「湘涵她——她被一名女子捉走了!」柔雲一口氣的將話說完:「那名女子在捉走湘涵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紫竹山莊的紫苑,我終於找到你了!「大哥!誰是紫苑呢?那名女子捉走湘涵的時候,彷佛要殺了她一般的,你快點去救她啊!」


    「豔雪!」昱翔口中喃喃念著一名女子的名字。他不敢有所停留,便直往後山去了……


    「大哥」柔雲一頭霧水的看著逸寒,「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


    「這個嘛——姑且稱它為狐仙奇緣吧!」逸寒笑了笑之後說道。


    「豔雪!豔雪,你快出來!」昱翔來到了後山地帶後,便喊著豔雪的名字。「我知道你在這兒!快點放回李湘涵!」


    「昱翔,你終於肯見我了!」一名絕豔無比的女子現身於昱翔身後,她緊擁著昱翔說道:「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再理我了呢!當初我一聽到你已經修煉成仙的消息之後,真為你感到高興;可是我到處找你,卻都不見你的蹤跡,你知道我——」


    「好了!我現在沒有心情和你敘舊!」昱翔氣急敗壞的問道:「湘涵呢?你將湘涵關在哪裏?」


    「湘涵?紫苑?」豔雪怨恨的念著這兩個名字。「難道在你心目中,這賤人真有這麽重要嗎?每次你都對我的溫柔視而不見,整個腦筋裏隻想著這個賤人!她有那麽好?值得你這般為她掛心?你想要找她嗎?將我打倒,你便可以去見你的湘涵了。」


    「豔雪!不要逼我向你出手!」昱翔痛苦的說道:「顧念在當時你曾費心服侍我的份上,隻要你放出湘涵,我便不再追究你的過失,你還是別自尋死路。」


    「休想我會將你讓給那女娃兒。」豔雪說:「要見她——踩過我屍體吧!」


    「豔雪你——」昱翔見到豔雪一臉悲苦的表情,如何下得了手呢?「你讓開!讓我去找湘涵,就算你不告知我她所在的地方,我也知道她在哪兒!她就在你身後的紫金葫蘆中吧!」


    「你……你怎麽會知道!」豔雪脫口說道,隨即發現自己失言。「你莫非已經……」


    「沒錯!我已經脫離聖女了!」昱翔笑著說道:「你以為將紫金葫蘆貼上聖女特製的封印我便無法察覺嗎?很可惜!我已經完全修煉成仙,脫離狐族範圍了。自然聖女那特定為狐族所設下的迷障結界,對我是沒用的。」


    「你——我絕對不會認輸的!」豔雪明白紫金葫蘆無效之後,心上怒火更添數分,她將身後的葫蘆取出,作勢欲扔到絕凡池中。「如果你不答應和我在一起的話,我便將這個葫蘆丟到絕凡池!你也知道絕凡池是會吸收人類精氣的水池,尤其是被困於紫金葫蘆中的人更是無法閃躲,屆時我看你如何救得了這賤人!」


    「你敢!」昱翔見豔雪竟然以湘涵的生死來威脅他,臉上青筋暴露,「如果你敢丟下去的話,你就丟啊——但是丟了之後,我會要你付出數百倍的代價。」


    「你……你忍心嗎?」豔雪被昱翔的氣勢震住了。「如果我扔下去,這名女子便真要魂魄散離而亡,那她就真的再也不能轉世了!如果要我以這條命交換這女子的命的話,你忍心嗎?」


    「你要是敢扔下去的話!」昱翔一步步進逼著豔雪,「我會讓你嚐盡世上極苦的酷刑。不相信的話,你可以試試看!看看到時懦弱的我是否真有能力可以這麽做!」


    「昱翔——」豔雪和昱翔僵持了一會兒,她自覺敵不過昱翔那懾人的氣勢,終於扔下了紫金葫蘆。「好!算你狠!」說罷之後,她便消失了。


    昱翔歎了一口氣,將紫金葫蘆拾了起來,撕去貼在封口的封印。頓時間,自葫蘆中飄出一股白煙,昱翔將手一指,白煙化為湘涵了。


    「好險!如果再遲一步的話,湘涵可能就要被融化成一灘血水了。」昱翔鬆了一口氣。


    昱翔對著湘涵吹了一口仙氣,湘涵便悠悠然的醒了過來。


    「咦?昱翔,怎麽是你呢?」湘涵一醒來便見到自己在昱翔的懷抱中。「我記得我明明被一名女子給……」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叫你來絕凡池的。」昱翔自責的說道:「害你遭遇到這種危險,是我不對!你願意原諒我嗎?」


    「我——」湘涵笑著說道:「隻要你願意吃下我特製的「耗子全餐」,我就原諒你今日的過失,好嗎?」


    「哇!饒了我吧!」昱翔拔足便跑。當昱翔和湘涵二人追逐著跑到前山來的時候,歐陽翎霜已經清醒過來了。


    「霜姊!」湘涵見到翎霜已經平安,她高興的撲了過去:「你醒過來了啊!你方才昏迷的樣子可真是嚇壞湘涵了。」


    「湘涵——」翎霜見到這名可愛的小師妹,連日來的驚嚇都暫時拋到腦後去了,她不由得笑著說:「你怎麽知道我在翠環山呢?」


    「我未卜先知啊!」湘涵一臉正經的說罷,便見到在場的人士都哈哈大笑,她臉紅的嗔道:「有什麽好笑的嘛!」


    「哦——不笑,不笑便是了!」昱翔領頭一臉正經的道歉:「請琉璃郡主別生氣了好嗎?在下鬥膽冒犯!請郡主別介意!」說罷之後,便又和逸寒二人相視大笑了起來。


    「昱翔——」湘涵嗔怪的瞪了昱翔一眼,「敢情你是嫌「耗子」不夠豐盛,想要來點味道嗎?」


    「不!不敢!」昱翔想到湘涵那「殺人料理」,心有餘悸的說道:「在下敬謝不敏。」


    「那你們通通出去!」湘涵下起逐客令,「我和霜姊有好多話要談呢!閑雜人等全部都給我出去。」


    「是!郡主!」昱翔笑著對湘涵鞠了躬之後,便拉著逸寒走出去泡茶了。「我們到外頭去吧!別聽她們聊天了,省得等會又要被她」招待「了。」當昱翔和逸寒離開密室之後,室中隻留下了翎霜和湘涵二人。


    「霜姊,你又瘦了。」湘涵見翎霜憔悴的神色,不忍地說道。「你到洛陽城去,是否已經殺了唐應傑報仇了呢?不然,如何會再度回到翠環山來。」


    「我——」翎霜一聽到湘涵的話,又觸動了她內心的傷口,她話未語淚便先流了……


    「霜姊,你怎麽了?」湘涵一見到翎霜流淚,手忙腳亂的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倒是告訴我啊!」


    「事情是這樣的——」柔雲不知何時也進入密室了,她見到翎霜落淚的樣子,猜想翎霜是不可能對湘涵說出那些令她不願回想的往事,所以便由自己來代替翎霜,將這段日子以來,發生在翎霜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湘涵。


    「……大哥知道翎霜單獨前往唐莊之後,便要慕容睿回府去調派兵馬,自己則立刻前往唐莊;然而不知為何,慕容睿並沒有到唐莊去和大哥會合。大哥等了好一會兒之後,突然聽到唐文蔚要強娶翎霜為妻的消息,他不再等待,立即衝入了唐莊,先趁著莊人們為唐文蔚的婚禮事宜正忙得不亦樂乎的時候,殺了唐應傑,然後再趕往廂房解救翎霜……事情的經過大致是如此。」湘涵一聽完柔雲所說的話之後,拍案而起怒道:「慕容睿啊——你竟然敢如此欺負我李湘涵的師姊,你不要命了!」


    「湘涵——」翎霜見到湘涵怒氣上升,深怕她會去找慕容睿算帳,便製止她說道:「這一切並不關慕容公子的事情,是我……我自己招惹來的。」


    「霜姊!」 湘涵扶著翎霜說道:「到現在這種地步了,你還為他這個人辯護做什麽?」


    「我——我不是為他辯護!」翎霜低下頭去,紅著臉兒說道:「我隻是……隻是不希望你去找他麻煩而已,畢竟他可是靖南王的小王爺啊,不是我們這種人惹得起的。」


    「靖南王小王爺」湘涵踱著方步,煞有其事的想了好一會兒,方才抬頭說道:「那不就是要向柳瑩瑩說親的王府嗎?」說親翎霜一聽湘涵所說的話,差點沒有昏倒。雖然她早就知道慕容睿的身分和自己不相配,所以自己也一直不敢有所妄想。但是……加上柔雲師姑又說過,慕容睿不知為了何事,並沒有前去唐莊。莫非慕容睿也去談親事了嗎?


    「……霜姊!你還好吧」湘涵叫了幾聲,翎霜都一直沒有回應,她不禁在翎霜的麵前揮手道:「這是幾隻手指頭?」


    「呃……湘涵——」翎霜此時回過神來,見到湘涵正舉著五指在她麵前揮著,她不由得好笑地說道:「我又不是瞎了,怎麽會不知道你伸了五隻手指頭呢?方才我不過是想得出神罷了!」


    「哦,霜姊你在想情郎嗎?」湘涵俏皮的笑著:「快告訴我,情郎是誰啊!」


    「我……我哪來什麽情郎啊!」翎霜紅著臉笑說:「你別胡說了!你方才要跟我說什麽嗎?」


    「霜姊——」湘涵一時間似乎想到什麽一般,她仰頭對翎霜說道:「霜姊,你老實告訴我——你喜歡那個慕容睿,對不對?」


    「我……湘涵,你怎麽會這麽想呢?」翎霜不敢正麵回答湘涵的話,她顧左右而言它地說道:「他是堂堂一名小王爺,我怎麽會有如斯想法,我——隻不過是和他……」


    「你騙不了我的!」湘涵料定了翎霜一定是喜歡上慕容睿了,否則哪有一名清白的女孩子,願意和一名男子做那楚王會神女之事?


    「湘涵,你別胡說了!」翎霜口中愈是如此說,她的臉兒便紅得更快了。「而且慕容公子都已經要說親了!」


    「說親」,湘涵手叉著腰說道:「那倒也要看看我琉璃君願不願意讓他那麽平安的娶妻!」


    「湘涵」,翎霜看著湘涵那促狹的眼神,她不禁心想不知慕容公子會被湘涵整成何種德行呢?


    湘涵在翠環山居住了幾天之後,因為她心上掛念著翎霜和慕容睿這對冤家的事情,所以第五日的時候,便和師父告別,準備回到長安——做那亂點鴛鴦的喬太守。


    「師父!」湘涵在臨行前交代了一件物品給逸寒,並特別吩咐逸寒道:「如果有人要來這兒找霜姊的話,您就照著這個錦囊中的步驟行事哦!」


    「你這小娃兒,又想捉弄人了?」逸寒笑著說:「這次對象又是誰呢?」


    「這師父就別管了嘛!」湘涵笑著,神秘的說道:「隻要您照著我的交代去做,我相信不久之後,翠環山必有喜事臨門。」


    「哦?」逸寒笑著說:「何時你也變成了先知了!」


    「我本來就是一名會未卜先知的人啊!」湘涵笑得好開心。「隻不過我都沒有表現出來而已!從現在開始,我便是遊走天涯一半仙——琉璃君!昱翔,你知道嗎?」


    「是!」昱翔笑擁著湘涵,滿口應承道:「那在下便是您的隨身侍衛了吧!請姑娘多多指教。」


    「湘涵——」翎霜見到湘涵這種行事,她明白湘涵是要去找慕容睿談關於自己的事情。「你要小心一點哦!」


    「放心吧!霜姊。」湘涵滿懷信心的說:「你隻要乖乖地待在翠環山中休養,還有——等著做新嫁娘。」


    「嗯——」翎霜笑著點頭,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湘涵的話給她很大的信心,讓她可以相信自己的命運並非是真如師父所說的乖舛!


    湘涵告別了師父等人之後,便隨著昱翔火速的趕到了長安城。他們來到了一處專門為人縫製衣服的布莊。


    「掌櫃的!有客人上門來!」湘涵扯開嗓子叫道:「你還不快點出來迎接,敢情你不想營業了嗎?」


    「湘涵——」昱翔見到湘涵竟然這般大剌剌的叫喊著,嚇了一跳說道:「你這樣子,想嚇壞掌櫃的嗎?」


    「男人說話不都是這個樣子的嗎?」湘涵一臉疑惑的問道:「我看戲裏的男子都是這麽說話的啊!」


    「天啊!」昱翔真是被湘涵給打敗了。「你有哥哥吧!你哥哥們是這樣子說話的嗎?」


    「我哥哥——」湘涵低頭沉思著的時候,掌櫃的已經急急的跑了出來。「客倌有何吩咐?」


    「我要訂製一件上等衣料的袍子。」湘涵轉身對掌櫃的說道:「記住哦!是袍子而不是羅衫。」


    「這——是是!」掌櫃點點頭應道:「那麽讓小的為姑娘你量身吧!」


    「不必!」湘涵退後一步說道:「隻要大約合身即可!還有,多久可以取衣呢?」


    「大約三天後吧!」掌櫃頭一次遇上不要量身的訂製衣服者,他覺得很是奇怪。「請姑娘於三日後再來吧!」


    「三天?」湘涵哪等得及三天啊!「你店不想開了啊!做一件袍子要三天!我警告你,今晚我來拿衣服,屆時你交不出來,我就將你這布莊拆了!知道嗎?」


    「您……您這是強人所難啊!」掌櫃發抖著說道,這女的怎麽這般凶神惡煞似的。「您……還是到別家布莊去吧!」


    「少說廢話!」湘涵話一說完,隨手拿個木棒一敲便將桌子給打碎了,「如果你再囉嗦的話,你的下場會和這桌子一樣。」話一說完,她丟了個元寶對掌櫃說道:「這是衣服的錢和這桌子的賠償費,今夜我會再來,記住啊!」


    「是是!」掌櫃見到這名客戶出手竟如此大方,怎麽會不答應。


    湘涵鬧完之後,便滿意的走出了布莊。


    「不是我想說你。」昱翔見到湘涵方才的舉動之後,出了布莊便對著湘涵「說教」一番。「像你這種態度,難保不會引來什麽麻煩;你可知道方才你一棒打碎他的桌子時,他的臉都快綠了。」


    「那是他自己活該嘛!」湘涵仰著頭不服氣的看著昱翔,可惜她不夠高,必須要踮著腳尖,才隻能到昱翔的頸子而已。她氣著說道:「你長那麽高幹嘛!」


    「怪事,我長得高礙著你了嗎?」昱翔覺得自己很無辜,長得高也有事了?「是你太袖珍了,關我何事!」


    「好好!算你高!行了吧!」 湘涵怒火未息的說道:「反正你們男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喂——你說這話很過分哦!」昱翔莫名被罵,自己也一頭霧水,怎麽今天湘涵的脾氣這麽火爆呢?「 我是哪裏惹著你不快了」


    「反正我不想見到男人就是了!」湘涵偏過頭去不理睬昱翔,自個兒一個人往前走去。「我見到你們就會心煩。」


    「為什麽?方才在翠環山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昱翔不解地問道:「怎麽現在你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那是因為——」湘涵說到這兒,心中盤算著計劃的第一步,便是要叫昱翔引出慕容睿來,然後自己再親自試試他的情意,可是,昱翔決計不可能願意去做這種事,畢竟昱翔的「醋桶」不小。


    但是不這麽做,自己又如何知道慕容睿是否也喜歡著霜姊呢?如果他和霜姊隻是逢場作戲的話,那麽自己不是害了霜姊嗎?


    不成!還是得叫慕容睿來見自己一趟!但要用何種方法呢?湘涵想了想之後決定「一哭二鬧三上吊」,這種方法對昱翔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湘涵,你為何都不說話?」昱翔見湘涵良久不發一語,他不由得擔心地問道:「你怎麽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不是!都不是!」湘涵搖搖頭後低聲啜泣道:「我不希望再見到你!你立刻從我眼前消失!」


    「湘涵——」昱翔被湘涵這突如其來的哭泣和絕情的話給唬了一下。他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分辨出湘涵究竟是真哭還是假哭,急急地安慰她道:「別哭!別哭嘛!你有什麽傷心的事情可以告訴我啊!」


    「不必了!」湘涵哭得更是大聲,引來街上人們的注目。「告訴你,你也不能幫我什麽!」


    「你不說怎麽知道我不能幫你呢?」昱翔開口說道:「你倒是說說看,隻要你開口,哪怕是再困難的事情,我也一定會為你做到的。」


    「真的嗎?」 湘涵淚眼汪汪的看著昱翔說道:「你不可以騙我哦,一定要替我辦到。」


    「一定!」昱翔撫去湘涵臉頰上的淚珠,「你就別哭了!告訴我,到底有什麽事情,惹得你傷心呢?」


    「是這樣的——」湘涵心中竊喜著詭計得逞,但是臉上還是裝著戚苦的模樣說道:「我想要見慕容睿,可是以我女子之身不方便進入王府中,而我又想到以男裝行事會不方便。」


    「為什麽?」昱翔狐疑的問道:「男裝才好行動啊!」


    「你不明白啦!」湘涵跺著腳說道:「我想要試驗一下慕容睿是否真心的愛著霜姊,所以我必須……以女裝見他啊!」


    「你說什麽」昱翔聽到湘涵口中的話,嚇了一跳。她說的如此輕鬆,可是自己聽來卻是如同五雷轟頂一般。「你要以女裝見慕容睿?」


    「是啊!」湘涵猛點頭說道:「而且是在秋月亭喔!你能為我將他帶來秋月亭嗎?」


    「你——湘涵,你可知道……」昱翔聽到「秋月亭」三字,臉色鐵青的說道:「秋月亭是什麽地方嗎?那是出了名的——」


    「風月場所是吧!」湘涵接口說道:「我明白的!二哥曾經告訴過我說,長安城的秋月亭中美女如雲,是著名的溫柔鄉。我也曾經親自去過那兒許多次了,我和裏麵的花魁——碧霞是深交了呢!所以昱翔,你幫我將慕容睿引至秋月亭好嗎?」


    「這……不成!」昱翔想了想後還是拒絕了,「如果那個叫慕容睿的人並非是名君子的話,那你豈不就……」


    「你不是說要幫我的嗎?」湘涵噘著嘴說道:「怎麽這下又反悔了?你這樣不守信用!哼!果然天下烏鴉一般黑!」


    「湘涵——」昱翔為難的說道:「別的事我都可以答應你,但是,叫我引出慕容睿來和你私會於秋月亭。這……我辦不到!」


    「好!」湘涵狠下心來,決意使出絕招:「如果你不願意幫我的話,那我自己潛入靖南王府中,親自去勾引那個慕容睿,不用你幫忙了!」


    「不要!湘涵——」昱翔見湘涵似乎真鐵了心的要前往王府,不由得緊張起來。「好吧!我答應你便是了。但是你自己可要千萬小心,別再胡來了!」


    「放心!」湘涵甜笑說道:「我在秋月亭中等那位慕容公子了。」


    「你……真拿你沒辦法!」昱翔見到湘涵一副「勝利」的表情,才猛然地察覺方才湘涵那陣引得自己心慌的哭泣,壓根就是騙人的,那隻是她要引自己上當才演出的戲。


    湘涵一蹦一跳的前往秋月亭,找那名碧霞小姐,並將實情告知,請她幫忙演出這鬧劇,等到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湘涵便請碧霞將自己打扮妥當,待在秋月亭中等候昱翔引來慕容睿。


    昱翔接下了湘涵給他的苦差事,來到了靖南王府的大門口,當他正考慮著要如何進入王府的時候——大門開了,自裏麵走出了數名衣著華貴的人。


    「送到這兒便行了。」一名貴婦人向另外一名身著一品服色的夫人說道:「不敢再勞煩夫人遠送了!」


    「那麽我們就這麽說定了!」那名夫人行禮道:「下月初三聘禮便會送至柳府了,日後我們便是一家人了!」


    「多謝夫人!」那貴婦人向夫人行了禮之後,便坐上轎子離開了。


    「睿兒——」夫人轉身見到自己的兒子正怔怔的發愣著,她喚著他的名字說道:「人都已經走遠了,你還站在這兒做什麽?隨為娘的回府休息去吧!」


    「是——娘親!」慕容睿彷佛行屍走肉一般,無意識的隨著娘親轉身準備回府。


    「慕容睿!」一旁佇立的昱翔聽到這名男子便是慕容睿,心上欣喜,這下子根本連進入王府都不需要了。但是,要如何才能引慕容睿到秋月亭去呢?這倒是一個難題。


    「你是何人?為何待在王府前麵?」慕容睿聽見昱翔叫喚著自己的名字,開口問道。「又為何直呼我的名字!無禮至甚!」


    「哼!我無禮?」昱翔心生一計,他開口說道:「我無禮又如何?至少比你這個無恥之徒來得好吧!」昱翔說完,以不屑的眼光望著慕容睿:「你這個仗勢欺人、卑鄙、無恥的下流之徒!」


    「你說什麽」慕容睿禁不起昱翔這一激,他發怒的對這名唐突的男子質問道:「我如何無恥了?你無憑無據的便來到靖南王府撒野。該當何罪!來人啊!給我捉起來!」 小王爺一聲令下誰敢不從,眾位士兵們一擁而上。


    「喲——聲勢挺大的嘛!」昱翔見到這般排場,他氣定神閑的說道:「不過呢,我還不放在眼裏,給我定!」說時遲、那時快;昱翔手指一昂,指向眾人之後,所有侍衛便動彈不得,而他們則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絲毫不知自己發生何事了。


    「怎麽了呢?」昱翔假意驚訝的說道:「時間靜止了嗎?否則為什麽你們都不動了!慕容公子,敢情你府中的侍衛都喜歡當木頭。」


    「你——你施了什麽邪術?」慕容睿氣急敗壞的說道:「你把我的士兵怎麽了?」


    「想知道嗎?」昱翔笑著說道:「如果你能打敗我的話,我就告訴你。來呀!別老是躲在母親的身後,這樣是會讓人瞧不起的。」


    「你——可惡!」慕容睿畢竟是年輕氣盛,被昱翔這幾句話激下來,他失去了平日冷靜判斷的能力,他拔出青鋒劍往昱翔便砍。


    「什麽?青鋒劍!」昱翔見到慕容睿手上那把發出青色冷冽劍氣的寶劍,他立刻想到這是在東漢時奕傑的兵器。沒有想到自己到唐朝來,竟然還能見到這把劍!


    「怕了吧!」慕容睿見到昱翔那般訝異的表情,以為昱翔是害怕自己手上的這把劍。「快點求我原諒,我可以既往不究不殺你。」


    「怕笑話!」昱翔冷笑著說:「我從小到大都還不知道怕字如何寫呢!憑你這把破銅爛鐵也想要奪我的命?別笑死人了!」


    「你——找死!」慕容睿實在氣不過,便和昱翔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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