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遙沅:“學習。”  “學習怎麽當頭大尾巴狼?”  洛遙沅大怒,砰砰砰拍桌:“沈白兔同誌!請搞清楚你的定位!”  蛋糕味道不錯,就是小了點兒,幾口就沒了。沈棠抽了張紙巾,淡定地擦擦唇角,掀起眼皮看她:“大嘴,我是哪兒讓你產生了誤會,覺得我像小白兔?”  洛遙沅抱手冷笑:“你去發個自拍,問問全國人民,看看誰覺得你不像。”  “……”沈棠道,“好了,終止這個話題。”  洛遙沅撩了撩秀麗的長發,低頭打量著自己的指甲,語氣放緩,卻隱含嚴厲與警告:“明星是公眾人物,尤其是粉絲不少的明星。雖然咱不搞事,就老老實實拍戲,但也不能讓粉絲失望。而且,你也不想讓徐哥失望的,對吧?”  沈棠沒什麽表情:“大嘴,你說什麽,我聽不懂。”  洛遙沅抬起眼,纖細的手指點了點他的額頭,非要不如他的意,這幾天的暗示幾乎成了明示:“你聽得懂。歲歲,別給狼叼走了。”  小孩兒死倔又頑固:“不懂。”  “非要我挑明?”洛遙沅挑了挑細眉,“季歸鶴對你……”  心底不能觸碰的地方忽然被狠狠一戳,沈棠輕輕吸了口氣,霍然起身,打斷她的話:“謝謝你的蛋糕,明年再請你吃。”  不等洛遙沅再說,他直接回了房,煩躁地在床上滾了一圈。  打開手機一看,五分鍾前,徐臨發來消息,先是手忙腳亂地強行解釋盛總的話,嚴厲澄清他們倆是純潔得堪比雪花的同事關係,隨即心虛地噓寒問暖,囑咐他早點睡。  這麽多年了,隻有徐臨,一直把他捧在手心裏,當成自己的孩子寵著。  沈棠眼眶微熱,語調輕鬆地回了消息,攤平四肢,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  都是錯覺吧。  睡一覺醒來就好了。  然而睡一覺起來,並沒有好。  離下周末越來越近了。  沈棠開始焦慮,洗了把冷水清醒清醒,卻依舊沒能挽救心神,本來鮮少ng,一早上卻連著ng了三次。  季歸鶴跨出了第一步,還沒來得及仔細觀察沈棠的反應,就發現沈棠在躲他。  他反思昨夜是不是太急了點,或許也不急,沈棠不是那麽遲鈍的人,演員對情緒敏感,沈棠應當早就察覺到了。  季歸鶴沉下心神,安靜地等待沈棠的答案。  兩人的氣氛頗為微妙,劇組員工們屏息靜氣,路過倆人時都小心翼翼的,心裏發苦,生怕被牽連。  兩個男主演,一個男主演和女主演間的修羅場。  這個劇組的氛圍真是太不友好了!  直到七夕前一天,沈棠依舊沒有答複。  今天最後一個鏡頭是沈棠和季歸鶴的對手戲。  心理治療所裏燈光柔和,傾瀉而下,輕柔地撫過潔白的牆壁、掛畫、桌椅,一路水跡般蔓延,最後落到了窗邊體態修長的醫生身上。  桌上的繡球花要死不活的,蔫了半邊。  虞楚的手指輕輕拂過,動作溫柔,帶著點點惋惜,轉頭去看側麵坐著的病人:“齊先生,最近你很少過來。”  齊啟鳴靠坐在沙發邊,抱手看著窗邊的醫生。  寬大的白色衣袖將他的身體籠罩著,麵容看似清冷,神情卻很溫和,窗外的光投射進來,斜映在他臉上,模糊了他的側容。  齊啟鳴盯著他道:“因為一點煩心事。”  虞楚提起灑水壺,仔細而緩慢地給嬌氣的小繡球澆水,不緊不慢地問:“還是因為上次的事?”  齊啟鳴斟酌了會兒,開口道:“虞醫生,你能幫我個忙嗎?”  “嗯?說出來我考慮考慮。”  虞楚仔細打量著蔫了的繡球,聽到身後的偵探道:“明天陪我去個地方。”  撫摸著花瓣的手指微僵,沈棠背對著鏡頭,有幾秒失去了表情,無聲抬起頭,和季歸鶴對視了一眼。  對方沉靜地看著他,眸光依舊是溫和、寬容又充滿耐心的。  他沉默了一下,回答道:“好。”  第四十一章   一個簡單的鏡頭拍完, 沈棠如釋重負, 莫名地覺得疲憊。程導喊了卡, 見季歸鶴望來,他心頭一跳,讓方好問先回去, 轉身匆匆回了休息室。  休息室內空蕩蕩的, 一片靜謐。沈棠換回衣服,摸了摸腕上的手鐲。  這是印象所剩無幾的母親留給他的唯一一個禮物,每次煩躁時,總能讓他平靜下來。  過了半晌, 不出意外的傳來敲門聲。沈棠遲疑了一下,還是起身過去開了門。  季歸鶴站在門外, 垂眸看他,卻沒有開口說話。  沈棠左右看了看, 關上門, 退後幾步, 微微抬起下頷盯著季歸鶴。  香甜可口的奶糖, 不動聲色地退讓,寒夜裏漫無目的地奔走,枯枝藤架下的一張照片,灼熱又熱烈的擁抱, 還有……跌倒在冰麵上時心照不宣的吻。  很多東西明明如此清晰明了,隻是他不願去直視。  他腦中紛亂,心跳失律, 呼吸不穩。  兩人沉默對峙了片刻,沈棠忽然澀聲開口,幾乎一模一樣的借口:“小鳥,我心情不好,給我抱抱。”  季歸鶴眼神一沉,卻依舊沒有作聲,張開手臂,將他摟進懷裏,用力抱緊。  外麵有人經過,笑談打鬧,腳步輕快。  屋內兩具年輕炙熱的身體緊貼,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邊,沈棠埋頭在他頸窩前,雙手抱緊了他的腰,幾乎時貪婪地渴望這份熟悉又安心的氣息。  休息室內隻剩下輕輕的呼吸聲,還有彼此的心跳聲。  許久,沈棠感到季歸鶴偏了偏頭,耳邊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沉靜:“歲歲,虞楚答應了齊啟鳴,你呢?”  沈棠喃喃道:“明天還要工作。”  季歸鶴左手環著他的腰,右手輕輕撫著他的頭,是個溫柔地安撫慰貼的姿勢。聞聲他低低一笑,轉回頭,和他額頭相抵著,深深地看進他眼底,不容許躲避:“明天的戲很簡單,程導說六點就可以收工。那個小鎮離這兒很近,七點半到地方,正好趕上看河燈。”  沈棠無法忽略他眸中的溫情,忍不住垂下眼,別開頭,又被鉗著下頷抬起,隻能換回平時的凶惡狀:“你很想去?”  “想你陪我去。”  “你是小孩兒?去哪兒都要人陪?”沈棠推了推他,可惜果然是進了狼窩,自投羅網鑽進狼的懷裏,推不開了。  “可能是。”季歸鶴抱緊兩人,輕笑道,“七夕後是中秋,也想要沈老師陪。沒有沈老師,月亮好像都不圓了。”  沈棠呼吸一頓,覺著心裏似乎顫了顫,卻又祈禱季歸鶴點到為止,不要再說。  當朋友很好,他們需要適當的距離。  他想著,又推了推季歸鶴,卻被握著腰抱得更緊。  好在季歸鶴如他的願,沒有繼續說下去,卻又回到最初的問題,像那次邀請他滑冰,不依不饒的,一定要確切清晰的回答:“歲歲,明天你會陪我去嗎?”  沈棠髒腑都覺煎熬,明明想要拒絕,卻又抹了膠似的,張不開口。  那些黑暗的日子卻曆曆在目,分明是閃光燈不斷的舞台,卻像個吞噬人的怪物巨口,每次上台前,徐臨都會握著他的手安慰很久。他總是在期待一切趕緊結束,等到幕布降下,就跑回徐臨身邊。  他從未真正的當過一個孩子。  ……或許明天能借機說清楚。  沈棠咬緊了牙,下了決心,點了點頭。  季歸鶴鬆手放開他,微微笑了笑:“我很期待。”  沈棠麵無表情,把他推出休息室,心想,我不期待。  說不準過了明天,他們倆的關係又要回到重逢後的冰點。  沈棠在休息室內待了很久才回酒店。  心情沉鬱地打開電腦,他忽然想起那個收下就沒管的小徒弟,猶豫了下,上小號看了看,小徒弟在線。  收了人家就不管好像有點過分。  沈棠發消息過去:這幾天工作忙,沒上線,不好意思。  小徒弟很快回複:沒事,我工作也忙,剛剛才上的線。  沈棠也不廢話,繼續私聊:組隊,帶你上分。  這一晚沈棠格外的暴躁,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猛奪人頭。  季歸鶴愕然地盯著屏幕上大殺四方的小人,心想果然人狠話不多。  玩到十一點,沈棠肩膀酸痛,看了眼時間,懶洋洋地打字問小徒弟:今晚的示範看懂沒?  小徒弟回複:嗯,基本都看懂了,我多練練。  孺子可教。  可算有了件順心事。  沈棠發了句晚安,合上電腦,轉身去浴室衝澡。  隔天,劇組的氣氛更不對勁了。  洛遙沅這幾天看夠了沈棠和季歸鶴間微妙的氣氛,忍不住趁著中場休息,把沈棠抓到邊上,拿著道具槍敲他腦袋:“你們倆最近怎麽回事?”  沈棠隨口道:“鬧翻了。”  洛遙沅一揚眉:“那敢情好,天涯何處無芳草。”  沈棠道:“你可真會說話。”  洛遙沅護住了崽,滿意得幾乎要哼小曲,一整天心情都是愉悅輕鬆的。  直到下午收工時看到沈棠要和季歸鶴走,才嘶了口氣,又把人給逮回來:“不是鬧翻了嗎?你們倆要去哪兒?”  沈棠道:“約架。”  洛遙沅:“你當我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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