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起來，也是個手腳勤快的好閨女，隻是身世實在太可憐。
李翠蘭樂得有人幫她幹活兒，翻了個身繼續呼呼睡覺。
……
幹完了能幹的活兒天才蒙蒙亮，蔣淑嫻對著王氏的屋子緩緩跪了下來，咕咚咕咚地磕了幾個響頭。
起身又默默瞧了會兒錢長安和蘇禾苗的屋子，就悄無聲息地走了。
就是再不想，她也要走。
這一家子都是好人，她一個外人憑白受人家恩惠已經感激不盡，哪裏還能留在這裏讓人家女主人膈應。
她來的時候就沒帶包袱，如今也是兩手空空地走，腳步沉重而淩亂，心頭更是萬般的不舍……
她什麽都不求，隻求去廟裏做個尼姑，落得個一世清白罷了。
……
“去去……那邊吃去！”
大成正在給小飛和小驢子喂草料，就看見一個身形單薄的人從他家門前飄了過去，孤魂兒似的給他嚇了一跳。
天蒙蒙亮，他伸長了脖子才看清是蔣淑嫻，心裏不由一怔。
這一大早的，她這是要上哪兒去呀？不會是要走吧？
昨晚他娘去嬸子家，回來還跟他們說蔣淑嫻瞧著好點兒了，今兒不會是又犯癔症了吧？
大成聽他娘說長安哥和禾苗進山了，晚上都沒回來，心裏一直記掛著晚上就沒睡好。
索性早早地爬起來喂牲口消磨時間，也幸虧他起的早瞧見了，不然蔣淑嫻要出去跳河尋了死可怎麽是好！
大成想了想，趕緊丟下手裏的東西，拄著拐杖追了過去，“喂，那姑娘……蔣姐姐，你站一下！”
蔣淑嫻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顫，停住腳步回頭，看見一個麵容憨厚的小夥子，不知叫她作甚。
她半垂了眸子看著腳麵，平靜的問，“你叫我嗎？你是誰呀？”
“哦，我是大成！”
大成匆忙趕了上去，忙道，“我娘常去長安哥家敘話的，姓王，你見過。”
“嗯。”蔣淑嫻知道他是王大娘的兒子，輕輕地應了一聲，“你叫我作甚？我要走了……”
大成緊張的打量著她，“蔣姐姐，你去哪兒呀？我娘說你家裏人都不要你了……咳咳！”
真是沒長腦子，這些話怎麽能跟她說呢！
大成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混亂的道歉，“對不住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怎麽不在長安哥家住了？嬸子他們知道你走嗎？”
蔣淑嫻安安靜靜地搖了搖頭，“你別管，我走了。”
“別走！”
看她一臉毫無生氣的樣子，大成真以為她又犯癔症了，趕緊抬起拐杖攔著她：
“嬸子若是不知道，你是不能走的！長安哥他倆還沒回來，你就是要走也得等他們回來商量一下呀！”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蔣淑嫻淡淡地歎了口氣：
“你放心吧，我不是去尋死的，我就是想找個能容得下我的地方罷了。
正巧遇見你，那就麻煩你幫我告訴嬸子他們一聲，淑嫻這輩子都會記住他們的大恩大德，讓他們不要記掛淑嫻。”
大成有點著急，瞪眼問道，“如今世道這樣亂，萬一出去再遇到歹人可咋整！蔣姐姐，你可千萬別走……”
蔣淑嫻無奈苦笑，“天下之大，何愁一個容身之所？小兄弟，多謝你，將來長伴青燈古佛時我也會為你祝禱的，我……真的要走了。”
這個蔣姐姐說話文鄒鄒的，人瞧著也文靜的很，像禾苗妹子！
大成對她先有了一絲好感，聽她要去廟裏當尼姑心裏很是惋惜，歎了口氣勸道：
“蔣姐姐，我知道你受苦了，可你也不能老拿著自己為難呀！這世上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呢……”
蔣淑嫻輕輕搖了搖頭，無神的眸子蒙上一層霧水，“小兄弟你不必多說，我心意已定。”
說罷，她繞過大成向村口走去。
“喂……”
大成叫了一聲，她也沒理。
沒辦法，大成隻好一瘸一拐地追了上來，“蔣姐姐，你聽我說，你不能這樣就走了！嬸子他們會擔心的。”
蔣淑嫻默不作聲，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你再走我叫人了！”
大成腿上疼，有點兒吃不住勁兒了，急的叫道，“把嬸子他們都叫出來，看你還走不走得了！”
蔣淑嫻突然定住，木然的臉上起了一絲波瀾，“我名聲不好，你叫人出來瞧見……不怕連累了你呀？”
“那有啥！”大成憨厚地哼了一聲，“我問心無愧我才不怕呢！誰敢嚼我舌頭根子看我不揍他！”
蔣淑嫻淺淺地勾起了唇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還是走了。
“你再走一步我可真叫人了呀！”
大成急的用拐杖直戳地，就聽見蔣淑嫻微哽的聲音傳來：
“小兄弟，給我留最後一絲顏麵吧……”
大成急的抓耳撓腮的，幹脆把牙一咬，拄著拐追了上去。
蔣淑嫻也沒理他，隻是想著他追幾步就算了，沒想到大成竟一直跟她上了大路都沒停下。
“撲通”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蔣淑嫻趕緊回頭，看見大成摔在地上心頭不由一驚，趕緊過去攙扶：
“小兄弟，你怎麽這麽擰呢！你我素不相識，追著我作甚！”
大成疼的直咧嘴，喘著氣說，“嬸子和禾苗妹子若是知道你走了，又不知道去哪兒，肯定不放心的！
我既然瞧見了就不能不管！蔣姐姐，我腿疼的厲害，可你要是還走，我還跟著你！”
蔣淑嫻一怔，心頭湧上一抹複雜的情緒。
扶著他在路邊坐下，她抿了抿唇說，“嬸子一家人對我有恩，我實在不想給他們添麻煩了。
小兄弟你聽姐姐話，別在為難我了，放我去吧。”
大成認真的搖了搖頭，“禾苗妹子跟我說過，你來他們家就是緣分，她以前也是受過苦的人，看見能幫的就要幫一把！
她還說以後要給你安排個好去處呢，你這麽走了她不該著急了啊？”
“好去處？”
蔣淑嫻抬頭，黯然地望著空蕩蕩的官路，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像我這般的人，哪兒還有什麽好去處？”
“你咋了！”大成瞪眼道：
“你是被人欺負，又不是欺負人！我跟你說這半天的話，就覺得你挺不錯！跟禾苗妹子似的，說話做事秀秀氣氣的……多好！”
蔣淑嫻啞然失笑，忽然歪頭看著而他，“小兄弟，你是不是喜歡長安哥的媳婦兒？”
李翠蘭樂得有人幫她幹活兒，翻了個身繼續呼呼睡覺。
……
幹完了能幹的活兒天才蒙蒙亮，蔣淑嫻對著王氏的屋子緩緩跪了下來，咕咚咕咚地磕了幾個響頭。
起身又默默瞧了會兒錢長安和蘇禾苗的屋子，就悄無聲息地走了。
就是再不想，她也要走。
這一家子都是好人，她一個外人憑白受人家恩惠已經感激不盡，哪裏還能留在這裏讓人家女主人膈應。
她來的時候就沒帶包袱，如今也是兩手空空地走，腳步沉重而淩亂，心頭更是萬般的不舍……
她什麽都不求，隻求去廟裏做個尼姑，落得個一世清白罷了。
……
“去去……那邊吃去！”
大成正在給小飛和小驢子喂草料，就看見一個身形單薄的人從他家門前飄了過去，孤魂兒似的給他嚇了一跳。
天蒙蒙亮，他伸長了脖子才看清是蔣淑嫻，心裏不由一怔。
這一大早的，她這是要上哪兒去呀？不會是要走吧？
昨晚他娘去嬸子家，回來還跟他們說蔣淑嫻瞧著好點兒了，今兒不會是又犯癔症了吧？
大成聽他娘說長安哥和禾苗進山了，晚上都沒回來，心裏一直記掛著晚上就沒睡好。
索性早早地爬起來喂牲口消磨時間，也幸虧他起的早瞧見了，不然蔣淑嫻要出去跳河尋了死可怎麽是好！
大成想了想，趕緊丟下手裏的東西，拄著拐杖追了過去，“喂，那姑娘……蔣姐姐，你站一下！”
蔣淑嫻單薄的身子微微一顫，停住腳步回頭，看見一個麵容憨厚的小夥子，不知叫她作甚。
她半垂了眸子看著腳麵，平靜的問，“你叫我嗎？你是誰呀？”
“哦，我是大成！”
大成匆忙趕了上去，忙道，“我娘常去長安哥家敘話的，姓王，你見過。”
“嗯。”蔣淑嫻知道他是王大娘的兒子，輕輕地應了一聲，“你叫我作甚？我要走了……”
大成緊張的打量著她，“蔣姐姐，你去哪兒呀？我娘說你家裏人都不要你了……咳咳！”
真是沒長腦子，這些話怎麽能跟她說呢！
大成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混亂的道歉，“對不住了，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怎麽不在長安哥家住了？嬸子他們知道你走嗎？”
蔣淑嫻安安靜靜地搖了搖頭，“你別管，我走了。”
“別走！”
看她一臉毫無生氣的樣子，大成真以為她又犯癔症了，趕緊抬起拐杖攔著她：
“嬸子若是不知道，你是不能走的！長安哥他倆還沒回來，你就是要走也得等他們回來商量一下呀！”
“不必了，謝謝你的好意。”蔣淑嫻淡淡地歎了口氣：
“你放心吧，我不是去尋死的，我就是想找個能容得下我的地方罷了。
正巧遇見你，那就麻煩你幫我告訴嬸子他們一聲，淑嫻這輩子都會記住他們的大恩大德，讓他們不要記掛淑嫻。”
大成有點著急，瞪眼問道，“如今世道這樣亂，萬一出去再遇到歹人可咋整！蔣姐姐，你可千萬別走……”
蔣淑嫻無奈苦笑，“天下之大，何愁一個容身之所？小兄弟，多謝你，將來長伴青燈古佛時我也會為你祝禱的，我……真的要走了。”
這個蔣姐姐說話文鄒鄒的，人瞧著也文靜的很，像禾苗妹子！
大成對她先有了一絲好感，聽她要去廟裏當尼姑心裏很是惋惜，歎了口氣勸道：
“蔣姐姐，我知道你受苦了，可你也不能老拿著自己為難呀！這世上有什麽過不去的坎兒呢……”
蔣淑嫻輕輕搖了搖頭，無神的眸子蒙上一層霧水，“小兄弟你不必多說，我心意已定。”
說罷，她繞過大成向村口走去。
“喂……”
大成叫了一聲，她也沒理。
沒辦法，大成隻好一瘸一拐地追了上來，“蔣姐姐，你聽我說，你不能這樣就走了！嬸子他們會擔心的。”
蔣淑嫻默不作聲，腳步卻沒有停下來。
“你再走我叫人了！”
大成腿上疼，有點兒吃不住勁兒了，急的叫道，“把嬸子他們都叫出來，看你還走不走得了！”
蔣淑嫻突然定住，木然的臉上起了一絲波瀾，“我名聲不好，你叫人出來瞧見……不怕連累了你呀？”
“那有啥！”大成憨厚地哼了一聲，“我問心無愧我才不怕呢！誰敢嚼我舌頭根子看我不揍他！”
蔣淑嫻淺淺地勾起了唇角，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還是走了。
“你再走一步我可真叫人了呀！”
大成急的用拐杖直戳地，就聽見蔣淑嫻微哽的聲音傳來：
“小兄弟，給我留最後一絲顏麵吧……”
大成急的抓耳撓腮的，幹脆把牙一咬，拄著拐追了上去。
蔣淑嫻也沒理他，隻是想著他追幾步就算了，沒想到大成竟一直跟她上了大路都沒停下。
“撲通”
身後傳來一聲悶響，蔣淑嫻趕緊回頭，看見大成摔在地上心頭不由一驚，趕緊過去攙扶：
“小兄弟，你怎麽這麽擰呢！你我素不相識，追著我作甚！”
大成疼的直咧嘴，喘著氣說，“嬸子和禾苗妹子若是知道你走了，又不知道去哪兒，肯定不放心的！
我既然瞧見了就不能不管！蔣姐姐，我腿疼的厲害，可你要是還走，我還跟著你！”
蔣淑嫻一怔，心頭湧上一抹複雜的情緒。
扶著他在路邊坐下，她抿了抿唇說，“嬸子一家人對我有恩，我實在不想給他們添麻煩了。
小兄弟你聽姐姐話，別在為難我了，放我去吧。”
大成認真的搖了搖頭，“禾苗妹子跟我說過，你來他們家就是緣分，她以前也是受過苦的人，看見能幫的就要幫一把！
她還說以後要給你安排個好去處呢，你這麽走了她不該著急了啊？”
“好去處？”
蔣淑嫻抬頭，黯然地望著空蕩蕩的官路，長長地歎了口氣道，“像我這般的人，哪兒還有什麽好去處？”
“你咋了！”大成瞪眼道：
“你是被人欺負，又不是欺負人！我跟你說這半天的話，就覺得你挺不錯！跟禾苗妹子似的，說話做事秀秀氣氣的……多好！”
蔣淑嫻啞然失笑，忽然歪頭看著而他，“小兄弟，你是不是喜歡長安哥的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