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鈺,我知道你幼時和他相熟,要是有機會,你幫我探探他的意思好嗎?比如他有沒有中意的女子,他是喜歡胖一點的還是瘦一點的。我隻知道大夏以瘦為美,這些日子才拚了命地管住嘴,真的難受死了。」


    「好,有機會我就幫你打聽。」承鈺笑道,「不過你也不用這麽拚命,萬一玉武哥哥就喜歡胖些的女子呢?你這一番辛苦豈不是白費了。」


    「我……」


    話沒說完,外頭丫鬟就說段少爺和大少爺來看段姑娘了。


    段越澤這兩年長高了不少,仍是一副白麵孔,不比他姐姐微紅的皮膚。他手裏提了個紙包,說是懷縝哥哥從海宇樓帶的甜點,他吃不完來給她的。


    孫懷縝則是聽說段越珊遊湖時暈倒了,趕著來看望她。


    「越珊妹妹可好些了?」他問道。


    「好些了。」段越珊掀掀嘴皮回答。承鈺曾問過她為什麽對懷縝表哥總是愛搭不理的,她說每回她有意少吃些時,就看到他帶了好吃的過來,怎麽也管不了自己,他還勸她吃,因此要節食的念頭一直沒付諸行動。


    「吃些甜點吧,我聽說你是被餓暈的,哪能餓著自己呢。」孫懷縝邊說邊打開紙包,卻被段越珊拒絕,道:「我不吃,我要瘦。」


    孫懷縝愣了愣,隨即開懷笑道:「瘦有什麽好?都跟紙片似的,風一吹就倒。我看越珊妹妹還是胖些可愛。」


    「真的嗎?」段越珊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麽說,不過心裏很受用。


    孫懷縝又懇切地說了幾回,最後哄得段越珊還是吃了那包甜點。承鈺冷眼瞧著,驚奇地猜測懷縝表哥到底是喜歡胖的女子呢還是喜歡段越珊呢?


    若懷縝表哥喜歡越珊,她還應該鼓勵越珊表姐去喜歡玉武哥哥嗎?


    暮春的傍晚,承鈺望著窗外零落飄飛的花瓣兒,一時沒了主意。


    掌燈時分孫懷蔚到凝輝院來,她泡了他喜歡的普洱等他,拉著他說起今日春遊的事。


    不知為什麽,他似乎很不高興,尤其說到陸玉武今天給她和幾個表姊妹每人一盒禦賜沉香時,他的臉色暗了幾分,茶也不喝了,杯子被重重地擱在桌子上。


    許是殿試臨近,他心情難免浮躁,承鈺隻能這麽想,說了些別的話題,孫懷蔚才答了她兩句。


    「再幾日便是殿試,等我求了外祖母,去相元寺給你燒香祈福,算一簽。」承鈺笑道。


    「又是和王府的人去嗎?」孫懷蔚的麵色又是一沉。


    「如果姨母要去的話……」


    「我不許你再和王府的人來往!」承鈺話還沒說完,孫懷蔚便沉聲打斷了她,「尤其是那個陸玉武!」


    「為什麽?」她有些迷茫,「玉武哥哥很好……」


    「我不許你叫他哥哥!」


    承鈺徹底怔住了。他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說著話。


    「你們出去。」孫懷蔚對屋裏的平彤和繡桃說道,說完主仆皆是一愣。


    「可是姑娘……」要是出去了,一來沒人伺候,二來孤男寡女難免……


    「你們先出去吧。」承鈺看他是有話要說,就讓兩個丫鬟站到門外。


    「你到底是怎麽了?」為免人說閑話,她把門開著,問道。


    孫懷蔚卻一把拉她到屏風後,男子的力氣大,她拗不過他,跟著他轉到屏風後麵,抬眼隻見他眼神灼灼地望著自己,濃眉如墨,星眸閃爍。


    花鳥屏風和堂屋隔出的空間有限,又放了一張美人榻,兩人站在這兒,一下子變得有些局促起來,少年的呼吸有些沉重。


    「你說,你是不是喜歡那個陸玉武?」


    承鈺怔住,他怎麽會,問出這樣的話?何以見的,她喜歡玉武哥哥?難道就因為她最近在給他繡靴子,可是她也給越澤表弟做,給敏哥兒做,給舅舅舅母做呀?


    孫懷蔚幽深的星眸直勾勾地望著她,像要洞穿她的內心,屏風後隻點了一盞燈,光線幽暗,那雙眸子越發顯出炯炯如火的目光。承鈺被他看得有點慌亂,微微低頭卻立刻被一股力量抬起了下巴,隨即襲來的是他身上的鬆香味兒,和滾燙而濕潤的觸覺。


    她怎麽能用這麽慌亂的眼神望著自己?她不知道自己那雙桃花眼常常看得他亂了心神嗎?她不知道她淺淺細細的呼吸,冷冷的發香常常引得他心火燎原嗎?


    孫懷蔚再也忍不住,在她低下頭的那一瞬,雙手捧住她的臉,不管不顧地貼了上去。


    濕潤而糾纏,兩人的呼吸交織在一起,他的一隻手垂了下來,狠狠地箍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


    啃了又啃,柔軟而溫暖,是她的氣息,孫懷蔚上癮一般不肯鬆開,直到聽懷裏的人發出沉悶的哼哼聲,軟軟的拳頭抵住他的肩,他才放開了她。


    兩人麵色都有些紅,孫懷蔚嚐到一絲清甜,是她口脂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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