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冷泠國待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對慕心蓮來說它其實還是一個頂陌生的地方,接連發生那麽多事,讓她一直沒有機會好好看看這個國家,難得今天一早便風和日麗,加上黑風齊告訴她今天宮裏來了貴客要她自個兒找事打發時間,她就利用這機會到處走走了。


    哼著歌紮起辮子,她滿意的看著銅鏡裏的自己。


    黑風齊待她極為慷慨,耳環、頭釵樣樣不少,精細的雕工連自小生長在大富之家的她看了也不免嘖嘖稱奇,更甭提其上鑲嵌的珍珠、瑪瑙與寶石,是怎生的價值連城,其色澤潤度之美,絕非民間俗物可比擬。隻可惜,她對這些珍奇珠寶興趣不大,黑風齊大方送的禮物,全被她隨意的堆在梳妝台上,倒是衣櫃裏的綾羅綢緞,讓她愛不釋手。


    沒辦法,打小她就不愛這些晶晶亮亮的小珠子,在她眼中看來,這些價值不菲的寶石跟小石子沒什麽兩樣,了不起是美麗一點兒罷了,但是,漂亮衣服就不同了。


    到底是女孩子,總是喜歡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絲、帛、綢、緞,各式衣料都有其美感,而且領子、袖口稍稍變化,就能表現出截然不同的風格,這令她從小就著迷不已,或許,這也和她和容兒姊姊特別親近有關吧!


    今天,她就穿了一件粉色的新衣,寬大的袖口迎著風,別有一番飄逸生姿的美麗,教她忍不住沾沾自喜的東擺西晃,攬鏡自照。


    黑風齊站在門邊好一會兒了,他有趣地看著鏡前忙碌著的人兒,嘴角忍不住上揚。


    要不是他剛巧把東西忘在寢房裏,還不曉得這小妮子這麽逗人呢!瞧,銅鏡都快被她照穿了呢。


    聽見笑聲,慕心蓮如遭電殛般愣住,待從鏡中看清來者是何人,一張俏臉迅速燒紅。


    「你……你怎……怎麽回……來了?」她尷尬的轉過身子,欲蓋彌彰的傻笑。


    她剛剛做了什麽?沒做什麽奇怪的動作吧?


    呆呆地看著黑風齊走近她,慕心蓮猶一臉癡傻的抬起頭。


    「想你。」黑風齊站定在她麵前,瞅著她豔如桃花的粉腮,似假若真的含笑說道,兜頭便給她一記結結實實的長吻。


    「唔……」掙紮著跳離他的懷抱,慕心蓮的臉更紅了。


    「我……」


    難得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黑風齊大笑著放開她,轉身入內室找尋他要的卷宗。


    這小妮子真寶,想來有她相伴的後半輩子一點兒也不無聊。


    黑風齊拿妥要的東西,臉上笑意不減的走向她。


    「怎麽?不滿意身上的衣服嗎?」認出她身上穿的衣裳是昨日師傅才裁好送來的新裝,黑風齊故意笑問。


    「不是……」


    「那你怎麽在鏡子前齜牙咧嘴的站了許久?」他取笑她剛剛在鏡子前做鬼臉的樣子。


    「你——」老天,他到底在門邊站多久了?


    瞧心蓮臉紅脖子粗的愣在那兒,卻說不出一句話,黑風齊忍不住又哈哈大笑。


    「逗你的。」拍拍她的臉,他瀟灑的轉身往外走。


    「你別一整日光愣在這兒,好好玩呀,寶貝。」


    一直到他走遠,慕心蓮發誓都還聽得到他狂妄的笑聲。


    捂著熱燙的臉,她緩緩蹲下,將臉埋在臂彎裏,無措的低吟。


    哎呀,真是丟臉丟到姥姥家去啦,她怎麽會讓黑風齊看到她攬鏡自照的蠢樣兒?難怪黑風齊會笑得如此開心。


    她應該沒做什麽莫名其妙的動作吧?


    慕心蓮抱著頭努力的回想,偏偏除了惱人的笑聲外,她的腦筋完全一片空白。


    討厭,他怎麽會不聲不響的回來了嘛!


    她邊懊惱的咕噥著,邊慢慢站起,伸手撫平裙子上的摺痕。


    算了、算了,反正她都栽在他手裏了,再糗的事情也沒什麽了不起,就當是日行一善好了,讓他紓解壓力罷了。


    幸虧外頭繽紛熱鬧,很快便撫平她的懊惱。


    不愧是皇宮,高大雄偉的建築處處散發震懾人的氣勢。


    慕心蓮眯著眼,迎著陽光看著住了好一段時間的宮殿。


    蓋這宮殿的人八成非常了解黑風齊,光瞧門麵那兩隻張牙舞爪的石老虎,就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想到黑風齊不怒而威的眼神。


    倘使這兒有個花團錦簇的花園,一定很好笑吧。


    她天馬行空的聯想著,忍不住噗哧一笑。


    順著寢宮的小徑往外走,她一邊好奇的東張西望。


    冷泠國和她的家鄉真是大大不同!在江南到處是小橋、流水、紅蓮、池塘,雅致的造景俯拾皆是,而這兒就保留了較多原始風貌,大塊的石頭、滾滾黃沙,讓冷泠國別有一番滋味。


    約莫半柱香光景,慕心蓮穿過小徑來到了一處可容百人的大廣場,放眼望去,八條小徑分別連接著。


    慕心蓮眼花撩亂地看著讓人搞不清方向的道路,忍不住讚歎的低呼。


    嗬,好大的腹地呀,難怪她一來黑風齊便要她學會騎馬。


    站在廣場中央,慕心蓮真覺得自己就像螞蟻一般渺小。


    怎麽辦?她該往那兒走?


    先前她隻隨著黑風齊到過寢宮後的大草原騎馬,並沒有到過其他地方,因此要她選擇怎麽走她完全沒轍。


    唉,要是小綠在這兒就好了!


    不知怎地,她突然想念起被她強行掉換衣服留在家裏的小綠,不曉得她有沒有被爹娘為難?想起來,慕心蓮還是覺得挺抱歉的,她知道爹爹脾氣一向不好,這會兒她無故失蹤這麽久,想必她的耳朵不好受吧!雖然小綠不很靈活聰明,但是比起她這個連回家都會迷路的超級大路癡來說,小綠的方向感可是一等一的好,每回和她一道出去總能輕易找到好玩的地方,所以要是小綠在這兒她就不用煩惱了。


    輕蹙起眉四處瞧瞧,慕心蓮隨意選了條小徑便往前走。


    罷了,這兒對她來說每一處都是新奇的,幹嘛傷腦筋挑選呢?


    沒人在身旁跟前跟後,逛起園子來更是痛快。以前在家裏的時候,無論她到哪兒都一定看得到小綠微胖的身影;在這裏就不同了,慕心蓮聽打掃的宮女說過黑風齊的寢宮是禁止進入的,或許是這樣,因而他一直沒有指派宮女給她。剛來的時候,樣樣都得自己動手的確非常不習慣,日子一久,她現在可是快樂得不得了。


    穿過一排垂下的柳樹,視野豁然開朗,她驚喜的站在原地,忍不住揚起嘴角。


    好美的地方呀!


    不遠處,一座雕龍畫鳳的閣樓被繽紛的花朵團團圍繞,綠油油的草地如地毯般鋪陳在地上,延伸出一條羊腸小徑。


    慕心蓮驚歎地踏上如茵綠地,看著樹影扶疏間出現的窗欞。


    這是誰住的地方?好優美、好別致!隱隱約約還聽得到婉轉悅耳的琴聲呢!


    住在這裏頭的一定是天上的仙子!


    這樣如詩如畫的情境,讓慕心蓮情不自禁的走近,忍不住想起在家鄉的時光,彷佛又回到待在梅苑裏纏著容兒姊姊談天說地的情景。


    她著迷的朝那棟宮苑前進,走沒幾步便被一雙翩然飛過的粉蝶兒吸引住目光。


    「蝴蝶!」


    她忍不住興奮的叫了聲。她還以為像冷泠國這樣剛強冰冷的國家,不會有這些漂亮的小蟲兒呢。


    提起裙擺,她高興的追逐著,銀鈴般的笑聲一串串地從她口中逸出,一點也沒察覺戛然停止的琴聲。


    屏著氣息小心翼翼的蹲下身,慕心蓮為它們身上燦爛的翅膀著迷。


    好特別的蝴蝶,她在江南都沒見過這種蝶兒呢。


    縮著身子,她既好奇又新鮮的看著棲息在花朵上的蝴蝶,躡手躡腳地再靠近些,冷不防頭頂傳來一聲怒喝,她嚇了一跳,可想而知,原本棲息在花上的蝴蝶也受驚飛走了。


    「你在這裏鬼鬼祟祟的做什麽?」


    「啊,飛走了……」


    慕心蓮可惜的嘟噥著,看著蝴蝶消失在天際,她才慢慢的站起身來。一回頭,便迎上一雙冒火的美眸,當下令她愣了一下。


    「我還道是誰呢?」看清來者是何人,麗妃不屑地撇撇嘴,一點也沒把慕心蓮放在眼裏。


    「原來是你!」


    剛剛她在屋子裏煩悶不已的撫琴,還想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宮女竟敢跑到她住的繁花閣外吵吵鬧鬧,沒想到是這個發育未完全的黃毛丫頭!


    看她一臉驚呆的模樣,麗妃真是愈看愈氣,忍不住雙手叉腰怒目圓瞪。


    可惡,就是這個瘦巴巴的丫頭害她被王冷落,否則,這大好時光她怎會落得一個人孤伶伶的待在房裏彈琴?


    她真是想不通王怎麽會喜歡她呢?先甭說她沒有豔麗的臉龐、惹火的身材,光是來路不明的出現在冷泠國的這個原因,就該將她關進牢裏好好審問她才對,而不是讓她大搖大擺地住進王的寢宮。


    想到這不起眼的丫頭竟比她這個過關斬將、用盡心思才得以進宮的妃子得寵,想起她竟可以在王的寢宮自由出入,她就忍不住氣得牙癢癢。


    就連她最得寵的時候都不能進入王的寢宮,這丫頭憑什麽讓王破例?


    她早就打聽過了,這臭丫頭是百花國送來的冒牌貨,雖是頂替雁苓公主出嫁,但是王可沒有胡塗到和她行大禮,所以,八成是她自己厚臉皮的賴在王身邊不肯走。


    瞧她身邊連個侍女也沒有,就知道王隻是圖新鮮罷了,根本一點兒都不喜歡她;男人嘛,誰不對青澀的處女感興趣,否則依王對女人慷慨的態度,哪個嬪妃身旁不是宮女、嬤嬤一堆的?


    暗暗下了個結論,麗妃冷哼一聲,往前靠近她。


    今天若沒給她個教訓,這沒分寸的丫頭八成還以為自己真的飛上枝頭了呢!她會讓她知道,烏鴉永遠是烏鴉,絕不會有變成鳳凰的一天,作夢!


    麗妃妒恨地看著她,眼露凶光,一步步的靠近她。


    「呃……姊姊,今天天氣真好呀……」


    這……這人是怎麽回事呀?怎麽一見到她就像見了仇人一樣,好嚇人哪!


    慕心蓮一邊後退,一邊擠出滿臉笑容。人家說:伸手不打笑臉人,這可是她在慕家橫行霸道十五年得到的最佳心得呢。在家的時候每次她隻要露出這樣的笑容,上至爹爹、下至小綠,都對她沒轍,看來,這個凶巴巴的姊姊也需要一點兒笑容。


    她一邊笑,一邊讚歎地道:「姊姊,這是你住的地方嗎?好漂亮呀!」


    「大膽!」聽她左一聲姊姊,右一聲姊姊,麗妃隻覺刺耳極了。看她不卑不亢的模樣,她尖著嗓子大喝:「你知道我是誰嗎?哪容你這麽放肆?還不跪下!」


    被她囂張的氣焰一嚇,慕心蓮當下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糟糕,她是不是得罪人了?她看著眼前的女人,一雙秀眉緊緊的蹙了起來。怎麽辦,她到底是誰?照理說,在宮裏沒有人的地位比黑風齊高呀,麵對黑風齊時他都沒要她下跪了,這美豔的女子有什麽道理要她下跪呢?莫非她是……黑風齊的母後?


    心兒一擰,慕心蓮不假思索便屈膝大喊:「皇太後千歲!」


    這樣說沒錯吧?這也不能怪她呀,她隻是區區一介小平民,在中原時哪有機會和王族的貴人來往,搞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嘛!


    不過,黑風齊的母後未免也太年輕了!


    慕心蓮撐著發酸的膝蓋,忍不住好奇的抬眼偷偷看她。不看還好,一看,心裏又開始喊糟。


    她又說錯話了嗎?怎麽這雍容華貴的女子青筋暴起,一張臉全扭曲了?


    皇……皇太後?這丫頭瞎了眼嗎,她哪一點像皇太後了?而且這稱呼之尊貴可不是讓人隨便叫著玩的,要是讓哪個多嘴的宮女聽到,人還沒整到她自己就先倒大楣了。


    青白著一張臉,麗妃大力推了她一下。


    「瞎了狗眼哪你!不會說話就閉上你的臭嘴,沒見過像你這麽笨的丫頭!」


    「好痛……」


    麗妃這一推教毫無防備的慕心蓮結結實實的跌了一跤,尖銳的小石子刺傷她的手肘,馬上傳來熱辣辣的疼痛感。


    眼中含著淚,慕心蓮跪坐在地上,生氣的大叫:「你為什麽推我?」


    嗚……討厭,手好痛,新衣服也髒了啦!


    「唷,原來還是一隻潑辣的瘋狗呀!」瞧她氣得滿臉通紅,麗妃也不生氣,反而慢條斯理的俯下身,臉上全是幸災樂禍。


    「嘖嘖嘖,瞧你,這麽髒兮兮的,王今晚恐怕沒興趣碰你了。」


    「你——」


    她露骨的話讓慕心蓮的臉一下子緋紅了,掙紮著站起身,她半是羞慚,半是氣憤的大喊:「你……你隨便汙蔑人,我告訴齊去!」


    「放肆!」聽見她喚王的名字,麗妃更是氣瘋了。


    「王的名諱容得了你這肮髒的丫頭叫嗎?不怕爛了舌頭!」


    要在眾多嬪妃中脫穎而出,美麗縱然重要,但是,手段更是不可缺少;麗妃在宮裏待了這麽久一段時間,自然熟諳此道,一直被黑風齊保護著的慕心蓮壓根兒不是她的對手,三言兩語便被她激得又叫又跳,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更何況,你確定王會替你出頭嗎?別偷雞不著蝕把米,反被王趕出來才好呢!」


    「我——」


    慕心蓮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偏偏說不出罵人的話來,她或許脾氣壞了些,但從小爹娘即不許她像個野孩子一般滿嘴粗俗的話,所以她隻得氣悶的轉身,自認倒黴的離開。


    「等等!」見她轉身欲走,麗妃出聲喝道。好戲還沒上場呢,受氣包走了怎能消她心頭之恨?「我讓你離開了嗎?」


    「腿長在我身上,我要來就來、要走就走,用不著你費心。」慕心蓮氣呼呼的回話。


    「是嗎?那你可就錯了。」麗妃不懷好意地笑笑,慢慢的踱步到她麵前,「恐怕搞不清楚狀況的人是你,你大概不曉得這座「繁花閣」是王特地賜給我的別苑,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涉足,既然你來了,我當然有權利不讓你走。」


    「你……你要幹什麽?」被她看得雞皮疙瘩直冒,慕心蓮戒備地看著她。


    「沒做什麽,想和你聊聊罷了。」


    「聊什麽?我又不認識你。」瞧她笑得這麽詭異,八成不安好心眼。


    「很快你就會認識我了。」


    「什麽意思?」


    「我說你笨,還真不是普通的笨!」伸出青蔥玉指,麗妃極其優雅的點了點心蓮的額頭,語氣輕佻地問:「我問你,在這宮裏的女人除了宮女和老嬤嬤外,還有些什麽人?」


    「我怎麽知道!」用力擦著自己額頭,慕心蓮極不喜歡她碰著自己。


    「這王宮這麽大,有誰規定我每個人都要認識嗎?」


    「別人你可以不認識。」停頓一下,麗妃確定她逐漸被引出興趣來了,才繼續說道:「王的女人你不可以不認識,尤其,你也是其中一個的時候!」


    挑起慕心蓮的下巴,她得寸進尺的逼近。


    「可憐的小丫頭,你才幾歲?十四?還是十五?瞧你一副發育未完全的模樣,在床上一定無法滿足王吧!要不要姊姊我教教你呀?」


    「住口!」滿臉通紅的製止她yinhui的暗示,慕心蓮反射性的抬起手捂住耳朵。


    「別碰我!」


    「唉,果然還是長不大的丫頭,」瞧見她的動作,麗妃誇大的歎了口氣。


    「我看,你跟其他姊妹一樣,還是快快趁著王還要你的時候多要點值錢的東西吧,否則,留在宮裏守活寡可是一輩子的事呢!」


    「你胡說!」


    「傻瓜,這事兒我才不會坑你呢!你可以去打聽打聽,我麗妃可是王最寵愛的嬪妃,說話絕不造假,更何況,論輩分你還得叫我一聲姊姊呢,我怎麽會對你胡說呢。」


    「你……」雖然早有心理準備黑風齊還有其他妃子,但是,真正麵對時又是一個打擊。


    「齊很愛我的!」她虛張聲勢的嚷著,心裏卻一點兒把握都沒有。


    黑風齊對她很好沒錯,但他從不曾給她承諾,他心裏想的真是她所企盼的嗎?


    不過,起碼她是後宮的正主兒,王後的位置可是隻有她有。


    「愛?」她不屑的一嗤。


    「枉費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你還在作夢!笨蛋,我服侍王多久了,我從沒看過他的真心!」


    「不,他對我就是真心!」其實,黑風齊待她如何,根本沒必要告訴這個顯然曾和自己分享過情人的女人,不曉得為什麽,慕心蓮就是想把這些話大聲說出來。想起自己是為什麽到這兒來,她不假思索便大喊出聲:「你隻是幫齊暖床的人,我可是他的王後!」


    本以為她聽後便會摸摸鼻子走開,孰料,她居然狂妄而放肆的仰頭大笑。


    「王後?哈哈哈,笑死人了!」誇張的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水,麗妃一臉看到怪物的模樣。


    「你還真以為自己變成鳳凰了呀?白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王根本沒和你舉行婚禮,他和你上床純粹隻是男人愛嚐鮮的欲望罷了,隻有你自己還在做春秋大夢!」


    「你……你說什……什麽?」聞言,慕心蓮身子一僵,臉色倏地刷白。


    她聽錯了,她一定是聽錯了……


    瞧她大受刺激的模樣,心懷不軌的麗妃可是很樂意再重複一遍:


    「我說,根本沒有婚禮,你和我們都一樣,充其量也不過是暖床的女人罷了!」她頓了一下,「不過嘛,起碼這宮裏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我麗妃是王最寵愛的妃子,而你……什麽都不是!」


    暖床的女人?她隻是個暖床的女人?


    純真的心靈一下子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慕心蓮愣在那兒,壓根兒沒發覺麗妃快意的大笑著離開。


    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黑風齊會這麽對她,她絕不相信!


    她要找他問清楚,她知道他不會這麽對她的……


    驀然轉身,她跌跌撞撞地往前跑,看不見前頭的路、也看不見兩旁尖銳的枝芽,隻知道再不找到黑風齊她一定會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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