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副總犯錯好歹努力彌補了,你呢?”一位和夏正國親近的股東開口,護著夏梓木,“成平的人昨天才過來催違約金,你打算什麽時候賠付?再拖下去,損害的可是瑞文的形象!”


    夏青陽想要反駁,夏森在桌下的手按住他,衝他搖了搖頭。


    夏青陽氣得胸口脹痛,卻也隻能作罷。


    夏森臉上掛著職業微笑,道:“違約金數額有些大,我托了不少人,好不容易才湊齊,所以晚了些。今天下午就會給成平那邊轉過去。


    “我和青陽都是瑞文的一份子,肯定不會毀了瑞文的名聲。”


    這是在賣慘?


    夏梓木俏麗的臉上綻出意味不明的笑,“聽堂叔這麽說,這筆錢湊得還挺艱難。”


    “過程是艱難了些,但都是應該的。畢竟是青陽犯的錯,我們理應承擔起責任。”


    成平的項目和夏梓木拉到投資的事讓他們失了人心,給成平的賠償也無可避免,夏森現在說這話,不過是為了挽回他和夏青陽最後的一點形象。


    他得讓其他人看到,他積極解決問題的態度。


    “這麽說來,堂叔應該不知道念微花重金定首飾的事兒了。”


    夏森臉上的笑有些維持不住,“什麽首飾?”


    “具體我也不是很清楚。”夏梓木笑盈盈的,眼底卻是一片涼薄,“隻是偶然聽說念微訂了一批首飾,光是一條項鏈的主石就十幾萬。


    “這事兒不僅我知道,當時電梯裏的十幾個人應該都知道了。堂叔你拖著成平的違約金不還,女兒卻揮霍無度,不知瑞文的員工是怎麽看待我們高層的?”


    夏森的笑徹底掛不住了,“念微她應該是自己攢的錢……”


    夏梓木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堂叔是手裏有錢,故意揣著不給呢。”


    她看似是相信了夏森的說辭,但這話裏的意思,在場的人心裏都跟明鏡兒似的。


    夏森心裏氣得不行,麵上卻隻能賠著笑。


    從會議室出來,夏森收了假笑,吩咐身邊的人:“去把念微給我叫過來!”


    夏念微沒有隱瞞自己是夏森女兒的事實,辦公室有不少人巴結她,她正享受著呢,就收到消息,說夏森找她。


    周圍的同事對她更加殷勤,夏念微揚了揚下巴,趾高氣揚地上樓。


    她高高興興地走進夏森的辦公室,剛進門,一個巴掌就呼在她臉上。


    “你有沒有腦子?居然故意跟夏梓木炫耀!你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家有錢不肯拿出來賠償違約金嗎!?”


    夏森的聲音如炸雷一般,最後幾個字差點破音。


    夏念微被這一個巴掌給扇懵了,委屈道:“我……我沒有炫耀,隻是剛好坐電梯的時候接到了珠寶店的電話……”


    “你就不能在沒人的地方再接?你知不知道因為你,今天的董事會我有多下不來台!?”


    夏森說話重了些,夏念微眼淚花都出來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下次不這樣了……”


    見她哭,夏森終於冷靜了些。


    畢竟是自己寵著長大的女兒,再生氣,看到她哭,他也心軟了。


    他疲倦地揉了揉額角,“以前你嬌縱慣了,我不管你。但現在在公司,你最好低調點,別給我添亂,知道了嗎?”


    夏念微乖巧地點頭,心裏對夏梓木的怨恨卻愈發嚴重。


    那個賤女人,居然又針對他們家!


    她絕不會放過她!


    ……


    夏梓木聯係了律師,又把韓汐叫了過來。


    韓汐進門時,律師正在和夏梓木分析案情。


    “這次事件我們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件事是秦少命令的,如果他推出一個替罪羊,恐怕很難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另外韓小姐和您受的傷都不嚴重,量刑方麵……”


    夏梓木見她進來,抬手示意律師停一下。


    “昨晚受傷沒?”


    韓汐搖搖頭,“沒有。”


    隻是被踢了一腳,摔了一下,沒有外傷,痛幾天自己就好了。


    她猶豫了一下,道:“夏小姐,我能單獨和你聊聊嗎?”


    律師看了眼夏梓木,見她頷首,起身退到門外。


    韓汐在夏梓木對麵坐下,淺色的眸盯著自己膝蓋上的手,“夏小姐,可不可以……不要告秦暮天?”


    夏梓木有些詫異,“為什麽?”


    她知道一些秦暮天和韓汐的事,她以為韓汐會很樂意看到秦暮天吃癟。


    韓汐沉默幾秒,道:“我不想和他見麵。我知道這個要求可能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但是……”


    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夏梓木看出她的不安,沒有強迫她,“依你。”


    韓汐是這次事件最大的受害人,她尊重她的意願。


    “真是不好意思,明明你也受了傷,卻不能懲罰他……”


    “沒事,畢竟是我把你牽扯進來的,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這次算我欠你,以後有困難,可以找我。”


    送走韓汐,夏梓木獨自去醫院。


    為防被夏正國發現她受傷的事,她特意選了家比較遠的醫院,


    給她換藥的是個中年女醫生,邊換藥邊和她閑聊。


    “處理的手法很專業啊……你昨天是在哪家醫院?”


    “我朋友給我包紮的。”


    “他是醫生?”


    夏梓木想了想,“應該不是。”


    雖然陸景灝身上總是有一股淡淡的藥草香,但那香味和醫院的酒精、中藥房的藥味都不像。


    而且以他的身手,完全不像是一個長期鑽研學術的人該有的。


    她沒有打探別人隱私的習慣,相處都是順其自然,因而也沒有刻意去問他的職業和生活相關的信息。


    畢竟了解得越多,糾纏的就越多。


    換好藥,她從醫生辦公室出來。


    方才她包紮的時候,對麵房間一直有淒厲的哀嚎傳出,她聽著有些耳熟。


    這會兒出門,迎麵就見秦家兄妹從裏麵出來。


    那叫聲應當是秦雅璐的。


    兄妹倆身上都有傷,一個左手打了石膏,一個右手打了石膏,看著倒是挺對稱。


    秦雅璐蠻橫嬌縱,秦暮天心狠手辣,兄妹倆在彧城樹敵無數,但一直沒人敢報複。


    也不知是哪路英雄這般神通廣大,居然把這倆無法無天的家夥給收了。


    秦雅璐看到她,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毫無血色,像是見到鬼一般。


    接著似乎很生氣,卻又不敢挑釁,隻一個勁兒地瞪著她,胸口劇烈起伏。


    夏梓木聲音懶洋洋地道:“秦小姐,再瞪眼珠子就要掉出來了。”


    聽到她的話,秦雅璐倏忽想起早上那個男人把她鎖在冰庫灌滿水的鐵桶裏,那陰側側的話。


    “以後見了她,都繞著走。”


    “敢看她一眼,我把你眼珠挖出來。”


    她渾身一顫,急忙收回視線,躲到秦暮天身後,仿佛夏梓木是什麽洪水猛獸。


    相較於秦雅璐的慌亂,秦暮天顯得冷靜很多。


    方才包紮傷口,他也始終一聲都沒吭,隻有冷厲的眉微微蹙起,同現在一般。


    他看了夏梓木幾眼,聲音中摻著幾分嫌惡,“這麽迅速地和淮西離婚,原來是已經找好了下家,之前倒是我小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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