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芳華注意到夏梓木在看輪椅上的那個男人,笑著道:“夏小姐,阿衍還在旁邊呢,你這麽盯著他弟弟看,也不怕阿衍吃醋。”


    陸清爵是陸景灝的弟弟,夏梓木昨天看過他的照片。


    瘦骨嶙峋的男人,長相偏陰柔,看著很是虛弱。


    陸景灝之前沒有給她說過陸清爵的情況,這會兒見麵,她才知道他腿腳不便。


    她有些好奇其中緣由,但直接問這事兒畢竟不禮貌,她便暫時把這個問題擱下了。


    “阿姨,你叫我木木就好了。”夏梓木收回視線,朝虞芳華笑了下,道:“時衍不是小氣的人,不會因為這種事吃醋的。”


    她自動忽略了以前某個醋壇子的所作所為。


    接下來,虞芳華又問了一些夏梓木家裏的情況,在場的其他幾位男士大多數時候都在沉默,隻有陸景灝的父親陸建南偶爾會插幾句話。


    期間夏梓木總感覺陸清爵在看她這邊,可每次回過頭去,他都隻是安安靜靜地在逗腿上的貓兒。


    幾次之後,夏梓木忽然注意到他腿上的那隻貓氣息奄奄,若不是它偶爾會動一下尾巴,夏梓木甚至會以為它已經死了。


    北國和m國有十幾個小時的時差,聊了沒多久,女傭便過來通知幾人去吃午餐。


    夏梓木站起身,想要去幫陸清爵推輪椅。


    手還沒碰到輪椅,對方就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這一次,夏梓木可以確定,陸清爵不待見她。


    虞芳華始終注意著夏梓木,見兩人之間氣氛不正常,連忙過來握上輪椅的把手。


    “木木啊,我來推吧,阿爵雖然看起來瘦,但其實挺重的。你和阿衍先過去。”


    她說完,陸清爵卻自己轉動輪椅,滑了出去。


    脫離虞芳華的束縛後,他立馬命令候在一旁的女傭:“你給我推。”


    他說話的語氣不是很好,顯然也不想要虞芳華來推。


    虞芳華似乎是想訓斥他兩句,但礙於夏梓木在場,便忍住了,“這孩子自從身體出了問題,脾氣也壞了,你別放在心上。”


    “沒事,能理解。”


    一行人進了餐廳,夏梓木注意到長長的實木桌旁坐著一個混血女人。


    她身材高挑,臉上化著精致濃豔的妝。


    張揚且具有攻擊性的美。


    這人她在國內就見過一次。


    止絨。


    那個自稱是陸景灝未婚妻、卻被陸景灝當場拆穿的女人。


    不等她詢問這人為什麽會出現在陸家,陸景灝就替她問出了這個問題:“止絨怎麽在這裏?”


    虞芳華心裏清楚陸景灝對止絨的反感,連忙回道:“不清楚,我沒有把你和木木今天過來的事告訴她。”


    她話音剛落,輪椅上的陸清爵就開口道:“是我請絨姐過來的,今天家裏廚子人手不夠,我讓她過來幫忙。”


    陸景灝幽冷的眸子看向他,“止絨不會做菜。”


    陸清爵“嗤”了一聲,偏陰沉的臉上扯出一抹挑釁的笑,“絨姐剛學的,不行?”


    陸景灝眸子眯了眯,沒有說話。


    虞芳華見他不高興了,連忙拍了拍陸清爵的肩膀,示意他閉嘴,繼而看向陸景灝,臉上堆著笑。


    “阿衍,木木飛了這麽久,也該餓了,我們還是先吃飯吧,別因為這些小事壞了心情。”


    她站在陸清爵麵前,明顯是在護著陸清爵,擔心陸景灝對他做些什麽。


    夏梓木看出這點,總算是明白了她到這裏之後的怪異感是從何而來了。


    這裏除了陸清爵以外的每個人臉上都掛著笑,可都透著股子疏離和冷漠。


    就好像,陸景灝根本不是這個家的人一般。


    她和陸景灝,是被排除在這些人以外的。


    夏梓木忽然想起,之前陸景灝向她坦白過去的事時,說他是從家裏“逃”出來的。


    看來他和他家人的關係並不好。


    又或者說,是極差的。


    不然陸景灝也不可能年少時就隻身在外漂泊,還獨自建立了如今的言久。


    她僅隻從陸景灝的隻言片語中了解過一些他的過去。


    但僅是那冰山一角,就足以讓她知道,他少年時期的日子過得有多苦。


    而一想到陸家這一家人對當時的他見死不救,她就抑製不住地生出幾分怒意,對這一家人的觀感立刻降到了最低。


    陸景灝沒有回應虞芳華的道歉,漠然地牽著夏梓木朝餐桌那邊走。


    止絨見兩人牽著手,眼底的陰狠一閃而過。


    在兩人路過她身邊時,她站起身,笑容滿麵地對陸景灝道:“時衍哥哥,我給你留了位置,你坐這裏吧。”


    她隻叫了陸景灝一人,還故意叫得親昵,就是為了做給夏梓木看的。


    然而,陸景灝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就從她身邊走過去。


    止絨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不敢相信陸景灝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不給她麵子。


    她臉色難看,僵硬地坐下。


    陸景灝挑了個距止絨最遠的位置坐下,夏梓木猜測他大概是不想讓止絨太接近他,引她不舒服,沉重的心情稍稍好轉了些。


    她故意打趣他:“陸先生,你的止絨妹妹聽說你回來,特意過來看你,你就不打算和她親近親近?”


    陸景灝不鹹不淡地瞥她一眼,“那我過去?”


    “……你敢。”


    陸景灝自從到陸家後麵上就一直沒什麽表情,這會兒總算有了些笑意,神色中盡是縱容,“不敢。”


    他說完這話,夏梓木心裏舒坦了,止絨的眼神卻沉了下去。


    夏梓木問陸景灝這種問題,擺明了就是做給她看的。


    止絨咬了咬牙,沒再說話。


    女傭推著陸清爵到止絨身邊停下。


    止絨看到他腿上的那隻貓,嫌惡地往邊上躲了躲,“你怎麽又把這種東西帶出來?”


    陸清爵輕輕撫摸著橘貓身上柔軟的毛,深情得像在撫摸自己的愛人,“我喜歡讓它陪著我。”


    止絨忍不住低聲罵道:“死變態。”


    外麵的人經常看陸清爵帶著可愛的小貓兒小狗兒出去散步,都以為他是個有愛心的男人。


    但熟悉陸清爵的人都清楚,他就是個心理扭曲的變態。


    他最大的愛好,就是給貓或狗喂慢性毒藥,然後把它們帶在身邊,看著他們的生命一點點流逝。


    止絨剛開始也以為陸清爵親近小動物,在知道這件事後,差點沒惡心死。


    這人要不是陸景灝的弟弟,她恐怕會厭惡到不願意和他多說一句話。


    陸清爵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腿上的那隻奄奄一息的橘貓,喃喃自語道:“不過是一點點慢性毒而已,沒事的,沒事的。”


    他哥哥以前連著吃了幾個月,現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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