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肖元說了這句,便沒再開口。


    他把人送回家,又像昨天一樣把人抱上樓,這才離開。


    六點左右,慕晴正準備拿手機叫外賣,門口就有人敲門。


    不等她過去開門,對方就已經推開門進來。


    來的是一個年輕女人,她提著食盒,說是墨肖元送過來的晚餐。


    昨晚才出了事,慕晴今天沒有隨便吃不明來路的東西,在給墨肖元打電話確認以後,才放下心來。


    就要掛斷電話時,墨肖元問她:“要把你母親送回來嗎?”


    “送回來吧。”


    慕晴恨不得永遠都不要再見到自己的母親。


    可生恩偉大,她不可能真的讓戚麗折在墨肖元手裏。


    再者,等過不久她就要離開了。


    讓戚麗回來,就當是最後和她告別了。


    結束通話,慕晴吃了晚餐,又看了幾個小時的書,這才洗漱好睡了。


    第二天早上醒來,戚麗就安然無恙地出現在了家裏。


    隻不過比起之前,戚麗看她的眼神似乎多了幾分怨憤,像是想要打她,卻又有所忌憚的樣子。


    慕晴猜測應當是墨肖元對戚麗做了什麽,但具體是什麽,她也懶得問。


    在她離開前,戚麗如果能一直這麽安分,她也樂得清靜。


    墨肖元照舊接她上班,早上給她準備了早餐,中午又讓人送了玫瑰和某高級餐廳的外賣過來。


    慕晴沒收,和同事一起去了食堂。


    下午回家時,墨肖元也沒問她為什麽沒收他的東西,第二天依舊讓人安排了和第一天一樣的東西,而慕晴也依舊沒動。


    晚上她打電話給陳乾明問了身份證的事,那邊說遇到點小狀況,可能得等幾天證才能下來。


    慕晴心裏隱隱不安,但也隻能等著。


    早上起床,從臥室出去,她就看到一個中年男人隻穿著四角內褲從戚麗的房間走出來。


    慕晴有些反胃,轉頭就回了臥室。


    家裏隻有一個洗手間,慕晴不想用外麵的,就隨便嚼了兩個口香糖,又用濕紙巾擦了一下臉,素顏朝天的就準備出門。


    走到樓下,戚麗和那個中年男人抱在路邊啃,啃完後男人給了她母親一遝現金。


    戚麗拿到錢,笑得嘴都合不攏了。


    慕晴等男人走了,才走到她身邊,“媽,你和那個男人什麽關係?”


    以前戚麗也愛玩,但是很少收男人的錢。


    這次一下收這麽多錢,顯然不隻是普通的炮友。


    戚麗低頭數著錢,看都沒看她一眼,“問這麽多做什麽?我現在不用花你的錢了,你應該高興才是。”


    慕晴看著她這樣,有些生氣,“媽,你缺錢就和我說,不應該通過這種方式拿錢!”


    聞言,戚麗抬眼看她,忽然笑起來,“你自己和那個姓墨的發生過什麽,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有什麽資格來指責我?


    “你當初從墨肖元身上撈的錢,可比我這多得多呢!”


    那天她被墨肖元的人帶走,意外聽到那些人閑聊,這才得知慕晴在國外曾經做過什麽胺臢事。


    又想到慕晴平時總是裝出一副好女兒的嘴臉來跟她說教,她就覺得諷刺得緊。


    慕晴大腦宕機幾秒,有那麽一瞬間,她感覺自己的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媽知道了她在國外時做過的事......


    “是墨肖元告訴你這件事的?”


    她開口,嗓音艱澀。


    “你管他是誰告訴我的。”戚麗態度很是惡劣,“慕晴,我才是當媽的,你自己都不檢點,就少拿那些條條框框的大道理來管我,倒胃口得很。”


    她說完,帶著錢就走了。


    慕晴站在原地,手越攥越緊,滿腦子都是自己過去的不堪被墨肖元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捅到陽光下、甚至告訴了她家人這件事。


    她不過是做了一次錯誤的選擇,就活該被這件事困住一輩子嗎?


    墨肖元開車來接她時,就看到她呆呆地站在路邊。


    他按了按喇叭,慕晴才終於注意到他。


    對上視線,他發現她的眼睛紅紅的,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的樣子。


    他呼吸一窒,立刻推開車門下車。


    “阿晴......”


    他剛叫了她一聲,她就跛著腳往前走,故意無視他。


    墨肖元英挺的眉高高皺起,加快腳步追上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發生什麽事了?”


    慕晴沒有回頭,“放開。”


    那聲音,像是帶上了哭腔。


    他抓著女人的肩膀,強迫她回頭。


    她反抗得厲害,他直接把人緊緊禁錮在懷裏,不讓她動彈。


    慕晴力氣不如他,反抗無果,逐漸安靜下來,任由他抱著不動了。


    見她似乎冷靜下來了,他試探著叫了她一聲:“阿晴?”


    對方沒有回應。


    他低頭,捧起她的臉。


    和她目光對上的那一刻,墨肖元感覺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瞬,胸口處也像是被什麽東西壓著,喘不過氣來。


    懷裏的女人死死咬著唇,白到近乎透明的小臉上掛滿淚痕,像是即將破碎的瓷娃娃,惹人心疼。


    “別咬,流血了。”他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張開嘴,嗓音也難得柔和下來,“告訴我,為什麽哭?”


    慕晴強忍住不讓眼淚繼續往外冒,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望著他,眼底的恨意像是要崩裂而出。


    “墨肖元,你為什麽要把我們的事告訴我媽?


    “你告訴那些外人也就算了,為什麽要讓我在親人麵前也抬不起頭......”


    說到後麵,她到底是沒忍住,失聲哭了出來。


    她可以承受外麵所有的流言蜚語,可她受不了,連她唯一的親人都像外人一樣中傷她。


    “我沒有和她說過我們的事。”


    他還沒有惡劣到以她的痛苦為樂。


    若非她不聽話,他也不可能對她做出那麽多過分的事。


    看著她遭罪,他心裏其實也不好受。


    慕晴根本不相信他的話,沒有回應。


    墨肖元彎腰,拇指輕輕在她臉上摩挲,替她擦著眼淚,承諾道:“我沒有和你母親說過任何有關我們之間的事。


    “是誰把這件事捅出去的,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所以別哭了,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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