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琴說到最後,自己也說不下去了。眼睛的淚不斷的滑落,她實在難以想象,那些人怎麽會那般的殘忍。她之前進到錦繡的時候,那身上的傷是明顯剛傷的。


    那人可是她的嫡親姨娘啊,兩人的身上,還流著相同的血脈,怎麽就下得了那麽狠得毒手?


    「你先出去,讓我靜一靜!」


    思琪心如刀割,她真的沒辦法想象,錦繡現在的情況。她身上的任何一個傷,尋常女子,都難以承受,更別說是那麽多都加諸在她身上了。


    「你先冷靜下來,現在不是哭的時候,記住,錦繡需要你!」


    似琴眨了眨眼,將眼裏的淚意泛去,深呼吸一口氣,才拍著思琪的肩膀,走了出去。


    思琪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蹲了多久,又哭了多久。她隻覺得頭暈乎乎的,心裏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挖了一塊肉一樣。


    等她反應過來時,這才想到,要去問問張大夫,錦繡的情況如何了,腿,以後還能走嗎?她根本難以想象,要是錦繡以後不便走路,或者變跛腳後,會怎麽樣。


    等張大夫,重新看了一遍錦繡身上的傷勢後,再給她號了號脈,之後重新包紮了一些地方。看到錦繡暈睡過去後,這才對莫睿辰歎息一聲搖搖頭。


    「真的,不行嗎?」莫睿辰往後倒退一步,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錦繡要是知道了,該怎麽辦?她會接受嗎?


    「也不是完全沒希望,隻是沒個三年五載,是絕對不好了的。就算治好了,十之八九,都會留下一些後遺症。」張大夫歎息一聲,眼裏露出憐愛之意地看了錦繡一眼。


    這姑娘有多好,他是知道的。他更是明白,錦繡和莫睿辰的關係。倘若這丫頭的腳好不了,那這兩人估計是沒希望了。


    莫睿辰一臉凝重,深深地看了一眼錦繡,在才看向張大夫和張子濤,沉聲道:「關於錦繡的情況,我希望除了我們三個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但凡有人問起,就說能治好,隻是時間慢了點,包括我母親和錦繡。」


    張子濤知道莫睿辰的心思,聽到這話二話不說直接點頭了。在他看來,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上官鈺人雖然好,也喜歡錦繡姑娘。但她若是知道錦繡姑娘不良於行的話,隻怕就不會這態度了。


    張大夫作為男人,豈能不知道莫睿辰的那點小心思。他不說倒也沒什麽,不過這對苦命鴛鴦以為就這樣沒事了嗎?


    那雙腿完全治愈的希望很小,小的幾乎沒有。而且越到後麵,所需的藥材就越是珍貴,價格也極為高昂。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證全好。依照目前的情勢看來,很難。


    「嗯!」


    張大夫說著,便開始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上官鈺的身體調養了一年,現在好了點。原本他還琢磨著,是不是帶徒兒回京城的,沒想到又出了這種事。


    看來這三年五載,是回不去了。也好,別看是這西北之地,日子過得也很是逍遙,比那京城要好許多,這裏的百姓,都很樸實,沒有所謂的勾心鬥角。


    思琪腫著一雙眼睛前來的,她抬起手剛想敲門,就見門被人從內打開。


    「張大夫,錦繡的情況如何了?」見到是張大夫出來,思琪連忙問道。


    「現在情況不大好,要好生照顧和休養。至於內傷,調養幾個月,也能好。隻是那雙腿,可能需要的時間長了年,需要幾年。」


    思琪先是聽到不大好,含在眼眶裏的淚水,頓時滑了下來。可聽到後麵,卻猛然露出一抹笑意,這讓跟在後麵幫忙師父提藥箱的張子濤見了,心好像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似的,頓時心跳加速。


    「能好起來就行,隻要能好,不管多少年都沒關係。錦繡醒著嗎?我想進去看看她。」


    思琪現在很是歡喜,錦繡能好,她的腿能好,太好了。眼前的人,不愧是太醫院出來的,要不是有他在,錦繡這雙腿,隻怕是毀了。


    想到錦繡的雙腿,思琪頓時又想起了似琴之前說錦繡的手,便又問道:「那她的手?」


    「隻是左手,並無大礙,子濤處理的很好。有我特質的金瘡藥,再好生歇個大半年,就行了。隻是記住,這段時日,不要讓她的手和腳給碰到了,讓她盡量別動。」


    「嗯,好,我一定會記住的!」


    思琪點點頭,側身讓開了一條路,等張大夫師徒走出後,這才閃身進去。


    張子濤在經過思琪身邊的時候,卻突然覺得鼻尖傳來陣陣清香,這是少女身上特有的。以前他都不曾注意到,不知道為何,此刻的鼻子,卻極為敏感。


    他並沒有隨師父回去,而是停下腳步,看著擦身而過的人,眼眸閃著一抹複雜的情緒。他的心,又加速跳動了,這是生病了嗎?


    思琪一進房間,繞過屏風後,看到莫睿辰坐在床沿上,伸手輕撫著錦繡鬢角的碎發,腳步霎時頓住。眼前的這副景象,讓她有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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