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已過了一個月,丁曉鈺已經非常熟悉偵探社的事務了。
這天,尹辰月外出處理一件case,留下丁曉鈺一人看守辦公室。
過不久,電話鈴聲響了。
「喂,辰月偵探社。」丁曉鈺將話筒枕在耳邊,雙手並不停歇地繼續處理桌上的文件。
「喂,請問月哥在嗎?」話筒那邊傳來了嬌嗲的嗓音。
惡!丁曉鈺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不在。」她冷冷的說道。
「請問他什麽時候會回來?」話筒那邊的聲音仍是輕輕柔柔的。
「不知道。」丁曉鈺這邊可就沒好心情了,她已經快被這些女人搞瘋了。
丁曉鈺低咒一聲,尹辰月真是風流,也才出去三個鍾頭而已,她就接了二十幾通電話,而且全是同一類型的女人打來的。那些女人月哥長、月哥短的叫,聽得她心裏不舒服極了,她恨不得將電話線扯斷,杜絕那些女人的騷擾。
「這樣啊!那他回來的時候,請他打電話給我,我叫鄭惠莉。」
「好。」丁曉鈺不等對方回話就掛斷電話。
可惡!她翹著唇,再也沒有心思整理文件了。
想起來就嘔,為什麽她所喜歡的人居然有那麽多女人欣賞?而她又是這群女人之中最沒有條件、希望最渺茫的;但偏偏她心儀的他卻樂於沉醉在那溫柔鄉裏。
丁曉鈺轉動筆杆,計算著這一個月來尹辰月晚上出去約會的次數竟高達二十多次,她很擔心他的身體受不了。每晚隻要他有約會,她就一定等他回來才入睡,當然,尹辰月並不曉得這件事。
這種行徑雖然很傻,但強烈的相思及憂慮卻深深鞭策著丁曉鈺非這樣做不可;她愛他愛得很辛苦,但這種辛苦也是她心甘情願的。
回想這些日子以來,尹辰月真的對她很好,處處照顧她、嗬護她,這或許和他的個性有關,他溫柔待人的態度已成習慣,因此才會那麽有人緣;但丁曉鈺還是很開心,至少她要的關懷,他給她了。
自從和她在一起,尹辰月多少也改變了些,至少他不會再裸著身體睡覺——噢!隻要想到初次叫他起床的那一幕,她的心跳就加速,耳根就不禁燥熱起來。他實在很性格,而這種放蕩不羈的氣質正是讓她癡迷不已的原因。
另外,尹辰月每天早上都會提早半小時下來陪她吃早餐,和她聊聊天,談談一些工作的事。而這期間,也正是丁曉鈺覺得最幸福的時刻。她時常溫柔地望著他,聽他訴說一切,聽他低沉的嗓音,聽他醉人的笑語……丁曉鈺心中湧起陣陣暖意,他承諾要照顧她,而他也真的做到了。
拉回了遐思,丁曉鈺再次著手整理桌上亂成一堆的資料,這些文件尹辰月晚上要用,她得加快動作,不能誤了他的工作。
這時,又有一通電話進來了。
丁曉鈺蹙起秀眉,心想那些煩心的女人又打來了。
她迅速拿起電話,不友善地道:「你們的『月哥』還沒有回來,別再打電話來了。」她本想掛上話筒,但裏頭傳出的熟悉嗓音卻使她停住了動作。
「有人找我嗎?」話筒那邊傳來尹辰月慵懶、迷人的嗓音。
「學長」丁曉鈺驚呼,「謝天謝地,你終於打電話回來了。」她鬆了口氣。
「怎麽,你想我啊?」尹辰月柔柔地笑道,聽得丁曉鈺內心一陣酥麻。
「如果我說是,你會相信嗎?」哼!就知道戲弄她。
「別這樣,我會嚇到的。」尹辰月大笑起來,殊不知他爽朗的笑聲聽在丁曉鈺的耳中卻是如此刺耳。
丁曉鈺的心痛了一下。他的意思是,連她想著他也不準嗎?
她強忍眼中的淚水,語調恢複平順,「學長,你在哪裏?」她不再和他抬杠了,反正她永遠輸他。
「我在路上,快到偵探社了。現在已十一點半了,我打電話問你想吃什麽,我順便幫你帶回去。」
「不用了,我不餓。」被他的話傷得情緒低落,她現在是什麽也吃不下。
「你不舒服?」尹辰月緊張地問,他可是很看重這個弱不禁風的助手。
「不是,你別瞎猜。」丁曉鈺無奈地笑道,這個人似乎除了泡妞手法一流外,胡亂猜測的本事也不輸人。
「那為什麽不吃飯?」尹辰月一點也不放鬆地追問,心想著他都已經這麽瘦了,卻還在節食,這怎麽行!
「呃,這……我……」丁曉鈺不知如何開口。
「不用說了,我現在已經到飯館,我會買你的午餐,回去後,不管有什麽理由,你都要把飯吃完。」他霸道地道,並關上手機。
「霸道!」丁曉鈺重重掛上話筒,生氣地瞪著尹辰月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尹辰月放在桌上的,那個風流浪子處處不忘施展他迷人的風采,就連在自個兒家裏也一樣。
丁曉鈺在盯著他的照片時,常會失了魂,望著他帥氣的笑容時,她會呆住一段時間,那照片就像有股魔力般蠱惑她的心智、她的精神,讓她忘卻她要做的任何事情。
但現在,那照片給她的隻有一肚子的火氣。
無意間撥弄到書桌上的一些紙張,一張小便條紙再次激起她的自卑感。
小小的紙張上寫滿了姓名及電話號碼,這全是先前打電話來找尹辰月的那些女人所留下的資料,以方便他回電。
拿起便條紙輕甩了幾下,丁曉鈺有些感傷地喃喃道:「學長,你何時才能真正屬於我呢?」
驀地,一陣恐懼籠罩了她,她生怕自己深情的付出永遠得不到相同的回應。
「不!不會是這樣的,學長不會離我而去的,他答應過我的。」丁曉鈺縮起身子,無助的淚珠滑下了臉龐。
自幼在孤兒院成長的孤獨感再度席卷了她,黑暗的過去覆上了她弱小的心靈,丁曉鈺隻覺眼前一黑,人緩緩往後倒去。
慢慢張開雙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尹辰月焦急萬分的俊俏臉龐。
喔!老天真是不公平,為什麽他的表情仍是那樣迷人、令她心波蕩漾?
「怎麽搞的?你怎麽會暈倒了呢?」尹辰月扶起她坐在床邊。
晌午時,他興高采烈的拎了兩個便當進來,正想說服丁曉鈺進食時,卻見她臉色蒼白地暈倒在桌子旁,可把他嚇壞了。他手忙腳亂地將丁曉鈺抱了起來,直往房間衝去,審視她削瘦的臉龐,尹辰月此刻才知道,丁曉鈺對他有多重要。
這是種奇特的感覺,他從沒有對一個男人這麽好過!當然,他國中的三位死黨另當別論,隻不過,他的死黨個個身體強壯、本事超群,根本不用他擔憂,他們和丁曉鈺的情形是完全不同的。
也許是他承諾要把丁曉鈺當作弟弟般來照顧吧!所以才會特別留心他的一切。
守在床邊,尹辰月擔心得連午飯都沒吃,直到丁曉鈺睜開眼睛,他心中的那塊大石才放下。
「學長……」丁曉鈺虛弱地喚道,她的頭還有一點暈眩。
「你嚇到我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太累了嗎?」尹辰月坐在床邊,緊緊瞅著神色不佳的丁曉鈺。
丁曉鈺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有什麽問題?」
「這……」丁曉鈺遲疑地停住口。她心中的秘密怎麽可以讓他知道。
她朝他柔柔一笑,「沒有啦!我可能睡眠不足,所以……」
「睡眠不足?」尹辰月呆了半晌,睡眠不足也會暈倒嗎?他的醫學常識並不充足,也不知道這種情形是否真會發生;他疑惑的是,為什麽丁曉鈺會睡眠不足?
突地,一些記憶浮現他腦海中。喔!他曉得了。
尹辰月憐惜地望著丁曉鈺,心疼地道:「早上不要再為我準備早餐了,你可以多睡一下,身體比較重要。」
他在說什麽啊!丁曉鈺瞪大眼不解地望著他,難不成他認為她會暈倒全是因為她早上太早起來了
「學長,不是的,我……」丁曉鈺急欲辯白,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和他共度早餐的機會,怎麽可以輕易放掉?
尹辰月按住她,「好了,人不舒服,別那麽多話,就這樣決定了。」
丁曉鈺氣極了,他又來了,又是用強硬的手段逼迫人家。不行,這次她一定要反擊。
「其實早餐沒吃也無所謂……」
「你不要那麽霸道!」丁曉鈺大吼道,將尹辰月嚇得連話都吞了回去。
尹辰月瞪大眼望著她,「哇!生病的人還吼得那麽大聲,有沒有搞錯?」
丁曉鈺白了他一眼,「我沒有生病。」一直以來,隻有他以為她病了。
「但你暈倒了,而且臉色又很差……」尹辰月皺起濃眉,他明明就是病了,卻硬不承認,自己又不會炒他魷魚,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麽?
「我沒事的。」丁曉鈺煩悶地抓抓頭,她不能被自己的不安打敗,她要勇敢一點,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
尹辰月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丁曉鈺一點反應也沒有,他遂輕推了她一下。
「還說沒事,看你,都出神了。」
丁曉鈺望著他,「學長,我要為你準備早餐。」
「我說過,不用了。」這小子怎麽搞的?明明想讓他輕鬆一點的,他卻偏偏都將事情攬起來做。
「我堅持要。」
她堅定的神情令尹辰月軟化了。
「呃,你……你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尹辰月的心頭湧起一陣暖意,這小子是真心的。
丁曉鈺點著頭,「非常清楚。」
尹辰月緊盯著丁曉鈺,最後才輕輕一歎。
「也行,不過你要保證,下次絕不可以再發生相同的事。」
丁曉鈺舉起右手,「我保證。」
她正經八百的動作惹得尹辰月笑了,「真是敗給你了。」
丁曉鈺也微微一笑。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便當在樓下,我去拿來。」他轉身離去。
「學長,我不餓……」
尹辰月轉過頭來,「別再說這種話了,你身子這麽差,又不吃飯,是不是想讓我操心死?」
丁曉鈺雙手亂揮,急道:「學長,我不是這個意思,別誤會。」
尹辰月咧嘴一笑,「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但我的話你好歹也聽一下,我都是為你著想耶!」
「是的,學長。」丁曉鈺低下頭,他對她的好,她會永遠記在心裏。
「不過,經過這一折騰,飯菜可能都涼了,我去熱一下。」
「學長,你會嗎?」也難怪丁曉鈺會有此一問,隻因看到他廚房的設備時,就可以知道他並不擅廚藝。
尹辰月瞪她一眼,「喂,你別把我想得那麽笨好嗎?這種小事還難不倒我。」
丁曉鈺忍住笑,「那我期待你的成果。」
「來點鼓勵如何?」他微微笑道。
「嗄?」
「別一副蠢樣,你知道我的意思。」他因心急而漲紅俊臉。
學長居然也會不好意思!丁曉鈺因發現這個鮮為人知的秘密而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尹辰月呆呆望著她,要個鼓勵也能笑成這樣,神經!
「沒……沒有。」丁曉鈺擦掉眼角的淚珠,真摯地朝他道:「學長,加油!」
尹辰月的臉色變了變,這小子居然耍他。可惡!他突然像盯住獵物般的瞅著丁曉鈺,還露出迷死人的笑容。
丁曉鈺的笑靨僵在嘴邊,好……好可怕,尹辰月此刻的表情令她又驚懼又著迷,他有多久沒出現這種表情了,以前在學校時,相傳當他要追女孩時,就會用這種眩惑人心的笑容來展開攻勢,這是他的絕招,似乎沒有人可以逃得過。
而如今,他竟用這種表情注視著她,這表示……
噢!不,不行,她知道尹辰月還未識破她的身分,在此時,這種醉人的笑容是不適合出現的。
她急急叫道:「學長,你不是要拿便當給我吃嗎?快點!我餓扁了。」
尹辰月收起笑容,「終於想吃了嗎?」
今天玩到這裏就好,丁曉鈺的臉色太白了,他不想把他捉弄得太過分;稍微嚇一嚇就好。
見丁曉鈺點了點頭,尹辰月才露出溫和的笑容,離開了房間。待房門關上以後,丁曉鈺也全身乏力的倒在床上。
十五分鍾後,尹辰月拿了兩盤焦黑的飯上來,他俊偉的臉龐不再意氣飛揚,反而是愁眉苦臉。
「對不起,我搞砸了。」他可憐兮兮地道,實在不明白自己明明用正確的方式溫熱便當,為什麽出來的東西還會變成這樣?
看著慘不忍睹的焦黑米粒,丁曉鈺不知該笑還是該氣,她嚐試用湯匙挖了一匙飯,想嚐嚐味道。
「別吃——」尹辰月想阻止,卻已來不及。
硬硬的口感吃起來很不舒服,丁曉鈺伸了伸舌頭,「好苦!」
「不要吃了。」尹辰月將飯倒進垃圾筒,拿了丁曉鈺的外套,拉著她便往房外走去。
「學長,你要做什麽?」她不解地跟著他。
「我帶你到外麵去吃。」尹辰月丟下這句話,腳步也加快了。
一直到車上,丁曉鈺才有機會發言。
「呃,學長……」
「今天下午我放你假,順便帶你四處走走,常待在辦公室裏也不是辦法。」尹辰月逕自道,車子迅速滑出停車格。
丁曉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有沒有聽錯?他要帶她去玩!天……天哪!
接下來的時間裏,丁曉鈺驚訝地忘了發問,隻是傻怔怔地坐著;而尹辰月望了她一眼,了解她的反應後,好看的嘴角又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涼喔!」
丁曉鈺站在大石上,任海風吹拂她的臉,享受著恣意的舒適感。
「啊!快下來,等一下掉進海裏!」尹辰月看到這情景,嚇得心跳都快停了,他真怕大風一吹,會將丁曉鈺吹入海中。
「窮緊張。」丁曉鈺咕噥道,不情願地跳下大石,往涼亭而去。
「快過來。」尹辰月拉住她的手,心裏頓時覺得踏實些,「不要做那些危險的動作,好嗎?」
丁曉鈺蹙起秀眉,「學長,你變膽小了。」他在學校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別亂講,我是擔心你怕你有意外。」尹辰月吃了口黑輪,替自己辯解。
丁曉鈺雙眼一亮,「你的意思是說,你隻對我一個人這樣?」
「不要嗎?那我也可以收回。」
「我可是什麽也沒說啊!」她無辜地望著他。
「好了,過來喝些熱湯,你的手好冰。」尹辰月將湯遞給她,並挪出一個位子給她坐。
丁曉鈺捧著熱呼呼的湯,卻不急著喝,她側著頭仔細看著尹辰月,眼中的炙熱情感有增無減。
尹辰月不知丁曉鈺在搞啥把戲,「不要再盯著我了,快把湯喝下。」他這副更勝潘安的俊容是不介意讓人欣賞的,但男人例外;像這樣被丁曉鈺緊緊的瞅著,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丁曉鈺顯然是沒有聽他的話,因為此刻她正在向喝湯的尹辰月發問:「學長,為什麽你那麽好色呢?」這也是她早就想知道的答案,難道隻是因為他長得帥?
尹辰月聞言,倏的將口裏的湯全噴了出來,「咳……咳,你怎麽會問這種問題?」他狼狽的看著丁曉鈺。
丁曉鈺聳聳肩,「沒什麽,就是想知道。」
尹辰月並未回答,反而回問她:「那你認為我好色嗎?」
丁曉鈺毫不猶豫地點頭。
「什麽你認為是,天啊!我的心在哭泣了。」尹辰月誇張地大叫。
丁曉鈺好笑地看著他,「學長,別演戲了,你風流成性的事大家都知道,別不承認。」
尹辰月收起誇張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笑望著她,「你很清楚我的事?」
丁曉鈺的心慌了一下,「呃,高中時聽人說的。」她不敢看他,就怕他銳利的雙眸洞察她的內心。
尹辰月輕點著頭,「不錯,我是喜歡女人,但這並不代表我好色……」
「這樣還不算好色,那怎樣才算?」哼!分明是在強辭奪理。
「話不是這麽說,我和那些女人出去時,可是很守規矩的。」
「沒接吻、沒擁抱嗎?守規矩?鬼才相信!」
「接吻、擁抱有時是種禮儀,不能免的。」
「你認為那是禮儀,但那些女人可不是這麽想的。」
「喔!那是她們的問題。總之,我是風流不下流,是憐花者不是采花蜂。」
「藉口!」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請我的紅粉知己來和你對質。」
「不必,我才不屑見那些女人咧!」
尹辰月望著丁曉鈺,「你今天好像很喜歡跟我唱反調。」自己沒得罪他吧!
「豈敢?」丁曉鈺偏過臉去,不想看他。
「看著我。」尹辰月扳過她的身子,「難道你不讚同我的生活方式嗎?」
丁曉鈺幽幽歎了一口氣,「我隻希望你好好照顧身體。」
「原來你是在關心我。」尹辰月鬆了口氣,咧嘴大笑。
「放心,我身體很強壯,不會有事的。」
「你是機器人嗎?」丁曉鈺瞥了眼神氣的他,淡淡問道。
「不是。」幹嘛問他這種問題?
「這就對了!你是人,有血有肉,我就不相信你天天出去約會後,還會有心思處理事情。」
「這兩件事情不必混為一談吧!」他皺眉道。
「我認為有必要。」
「好、好,全依你,行了吧!」他舉白旗投降。
丁曉鈺大喜,「你不出去約會了?」
「怎麽可能?那是我每天的例行公事耶!最多我答應你,約會的時間縮短,我會早點回家,免得你操心。」
她不是要這種答案啦!丁曉鈺橫了他一眼,低咒道:「死木頭!」
「咦,你罵我。」他聽到了。
丁曉鈺一點反應也沒有,直直望著前方,不發一語。
尹辰月搭上她的肩,「看來,我們得好好的溝通一下。」
「沒有用的,你根本沒在聽。」
「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了。」尹辰月將手枕在腦後,「我想,這份工作你大概也不想做了。」
丁曉鈺猛地一驚,「你要炒我魷魚?」她的臉色急速變白。
尹辰月淡淡地道:「是你說的,沒有辦法配合我的生活。」他轉過身去,不讓丁曉鈺看到他惡作劇的笑容。
望著他的背影,丁曉鈺隻覺身子突然一陣發冷,「你……真的要趕我走?」他討厭她了,怎麽辦?
「假的。」他笑著回過頭,卻見丁曉鈺刷白的臉,小小的身軀則微微顫抖著。
「你怎麽了?」他吃驚地扶住她虛弱的身子。
「你不要我了……」突的,她唇上的血色盡褪,空洞的腦子裏也理不出任何思緒。
「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尹辰月緊緊抱住她,安撫她的情緒。
他輕拍丁曉鈺的背,「我說笑的,我才舍不得你走呢!」訓練一個人要花多少時間?他才不願再花一個月的時間來培訓別人;更重要的是,他不要和丁曉鈺分開,這小子的優點很多,人又很好相處,除了有點女孩子氣外,其他的簡直好得沒話說。
「你沒騙我?」丁曉鈺仰起頭,不安地確定著。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耍你騙你了。」他神情堅定地笑道。
「噢!」丁曉鈺終於心安了,此時她才驚覺他雄壯的手還緊擁著自己,她心驚地退出他的懷抱,俏臉上一陣嫣紅。
尹辰月沒注意到丁曉鈺迷人的嬌態,他握著她的手,誠懇地道:
「我說過,我會永遠照顧你的,除非你離開我。」
丁曉鈺感動地說不出話來,隻能直直看著他。
「怎樣?」他柔柔地問道,眼光溫和。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還怕你嫌我煩呢!」丁曉鈺笑著回答,眼淚差點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尹辰月哈哈大笑,「我怎會嫌你煩,有個弟弟和我作伴,我高興都來不及。」
弟弟?他在說什麽?「你……把我當成你弟弟?」喔!千萬不要,她不是要這種手足之情。
「是呀!我打算和你結拜,當了兄弟後,我會好好待你,不會讓你吃苦的。」尹辰月拍著胸脯道。
尹辰月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把她澆得全身發冷。原來他的關懷是這種性質的,可笑的她竟將這種關懷錯認為愛。
「小丁,不如我們就在這結拜吧!」尹辰月拉著她的手,建議道。
「不要碰我!」丁曉鈺甩開他,眼眶中有著淚光。
「你……」
「你是個白癡,我討厭你。」丁曉鈺吼完,便頭也不回的朝山下奔去。
「討厭我?我又沒怎樣?」尹辰月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再次發覺,丁曉鈺忽冷忽熱的性情,真的和女人有點相像。
就在輕輕的歎息中,尹辰月也慢慢步下山去。
這天,尹辰月外出處理一件case,留下丁曉鈺一人看守辦公室。
過不久,電話鈴聲響了。
「喂,辰月偵探社。」丁曉鈺將話筒枕在耳邊,雙手並不停歇地繼續處理桌上的文件。
「喂,請問月哥在嗎?」話筒那邊傳來了嬌嗲的嗓音。
惡!丁曉鈺的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不在。」她冷冷的說道。
「請問他什麽時候會回來?」話筒那邊的聲音仍是輕輕柔柔的。
「不知道。」丁曉鈺這邊可就沒好心情了,她已經快被這些女人搞瘋了。
丁曉鈺低咒一聲,尹辰月真是風流,也才出去三個鍾頭而已,她就接了二十幾通電話,而且全是同一類型的女人打來的。那些女人月哥長、月哥短的叫,聽得她心裏不舒服極了,她恨不得將電話線扯斷,杜絕那些女人的騷擾。
「這樣啊!那他回來的時候,請他打電話給我,我叫鄭惠莉。」
「好。」丁曉鈺不等對方回話就掛斷電話。
可惡!她翹著唇,再也沒有心思整理文件了。
想起來就嘔,為什麽她所喜歡的人居然有那麽多女人欣賞?而她又是這群女人之中最沒有條件、希望最渺茫的;但偏偏她心儀的他卻樂於沉醉在那溫柔鄉裏。
丁曉鈺轉動筆杆,計算著這一個月來尹辰月晚上出去約會的次數竟高達二十多次,她很擔心他的身體受不了。每晚隻要他有約會,她就一定等他回來才入睡,當然,尹辰月並不曉得這件事。
這種行徑雖然很傻,但強烈的相思及憂慮卻深深鞭策著丁曉鈺非這樣做不可;她愛他愛得很辛苦,但這種辛苦也是她心甘情願的。
回想這些日子以來,尹辰月真的對她很好,處處照顧她、嗬護她,這或許和他的個性有關,他溫柔待人的態度已成習慣,因此才會那麽有人緣;但丁曉鈺還是很開心,至少她要的關懷,他給她了。
自從和她在一起,尹辰月多少也改變了些,至少他不會再裸著身體睡覺——噢!隻要想到初次叫他起床的那一幕,她的心跳就加速,耳根就不禁燥熱起來。他實在很性格,而這種放蕩不羈的氣質正是讓她癡迷不已的原因。
另外,尹辰月每天早上都會提早半小時下來陪她吃早餐,和她聊聊天,談談一些工作的事。而這期間,也正是丁曉鈺覺得最幸福的時刻。她時常溫柔地望著他,聽他訴說一切,聽他低沉的嗓音,聽他醉人的笑語……丁曉鈺心中湧起陣陣暖意,他承諾要照顧她,而他也真的做到了。
拉回了遐思,丁曉鈺再次著手整理桌上亂成一堆的資料,這些文件尹辰月晚上要用,她得加快動作,不能誤了他的工作。
這時,又有一通電話進來了。
丁曉鈺蹙起秀眉,心想那些煩心的女人又打來了。
她迅速拿起電話,不友善地道:「你們的『月哥』還沒有回來,別再打電話來了。」她本想掛上話筒,但裏頭傳出的熟悉嗓音卻使她停住了動作。
「有人找我嗎?」話筒那邊傳來尹辰月慵懶、迷人的嗓音。
「學長」丁曉鈺驚呼,「謝天謝地,你終於打電話回來了。」她鬆了口氣。
「怎麽,你想我啊?」尹辰月柔柔地笑道,聽得丁曉鈺內心一陣酥麻。
「如果我說是,你會相信嗎?」哼!就知道戲弄她。
「別這樣,我會嚇到的。」尹辰月大笑起來,殊不知他爽朗的笑聲聽在丁曉鈺的耳中卻是如此刺耳。
丁曉鈺的心痛了一下。他的意思是,連她想著他也不準嗎?
她強忍眼中的淚水,語調恢複平順,「學長,你在哪裏?」她不再和他抬杠了,反正她永遠輸他。
「我在路上,快到偵探社了。現在已十一點半了,我打電話問你想吃什麽,我順便幫你帶回去。」
「不用了,我不餓。」被他的話傷得情緒低落,她現在是什麽也吃不下。
「你不舒服?」尹辰月緊張地問,他可是很看重這個弱不禁風的助手。
「不是,你別瞎猜。」丁曉鈺無奈地笑道,這個人似乎除了泡妞手法一流外,胡亂猜測的本事也不輸人。
「那為什麽不吃飯?」尹辰月一點也不放鬆地追問,心想著他都已經這麽瘦了,卻還在節食,這怎麽行!
「呃,這……我……」丁曉鈺不知如何開口。
「不用說了,我現在已經到飯館,我會買你的午餐,回去後,不管有什麽理由,你都要把飯吃完。」他霸道地道,並關上手機。
「霸道!」丁曉鈺重重掛上話筒,生氣地瞪著尹辰月的照片。
那張照片是尹辰月放在桌上的,那個風流浪子處處不忘施展他迷人的風采,就連在自個兒家裏也一樣。
丁曉鈺在盯著他的照片時,常會失了魂,望著他帥氣的笑容時,她會呆住一段時間,那照片就像有股魔力般蠱惑她的心智、她的精神,讓她忘卻她要做的任何事情。
但現在,那照片給她的隻有一肚子的火氣。
無意間撥弄到書桌上的一些紙張,一張小便條紙再次激起她的自卑感。
小小的紙張上寫滿了姓名及電話號碼,這全是先前打電話來找尹辰月的那些女人所留下的資料,以方便他回電。
拿起便條紙輕甩了幾下,丁曉鈺有些感傷地喃喃道:「學長,你何時才能真正屬於我呢?」
驀地,一陣恐懼籠罩了她,她生怕自己深情的付出永遠得不到相同的回應。
「不!不會是這樣的,學長不會離我而去的,他答應過我的。」丁曉鈺縮起身子,無助的淚珠滑下了臉龐。
自幼在孤兒院成長的孤獨感再度席卷了她,黑暗的過去覆上了她弱小的心靈,丁曉鈺隻覺眼前一黑,人緩緩往後倒去。
慢慢張開雙眸,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尹辰月焦急萬分的俊俏臉龐。
喔!老天真是不公平,為什麽他的表情仍是那樣迷人、令她心波蕩漾?
「怎麽搞的?你怎麽會暈倒了呢?」尹辰月扶起她坐在床邊。
晌午時,他興高采烈的拎了兩個便當進來,正想說服丁曉鈺進食時,卻見她臉色蒼白地暈倒在桌子旁,可把他嚇壞了。他手忙腳亂地將丁曉鈺抱了起來,直往房間衝去,審視她削瘦的臉龐,尹辰月此刻才知道,丁曉鈺對他有多重要。
這是種奇特的感覺,他從沒有對一個男人這麽好過!當然,他國中的三位死黨另當別論,隻不過,他的死黨個個身體強壯、本事超群,根本不用他擔憂,他們和丁曉鈺的情形是完全不同的。
也許是他承諾要把丁曉鈺當作弟弟般來照顧吧!所以才會特別留心他的一切。
守在床邊,尹辰月擔心得連午飯都沒吃,直到丁曉鈺睜開眼睛,他心中的那塊大石才放下。
「學長……」丁曉鈺虛弱地喚道,她的頭還有一點暈眩。
「你嚇到我了,到底是怎麽回事?太累了嗎?」尹辰月坐在床邊,緊緊瞅著神色不佳的丁曉鈺。
丁曉鈺搖搖頭,「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
「你有什麽問題?」
「這……」丁曉鈺遲疑地停住口。她心中的秘密怎麽可以讓他知道。
她朝他柔柔一笑,「沒有啦!我可能睡眠不足,所以……」
「睡眠不足?」尹辰月呆了半晌,睡眠不足也會暈倒嗎?他的醫學常識並不充足,也不知道這種情形是否真會發生;他疑惑的是,為什麽丁曉鈺會睡眠不足?
突地,一些記憶浮現他腦海中。喔!他曉得了。
尹辰月憐惜地望著丁曉鈺,心疼地道:「早上不要再為我準備早餐了,你可以多睡一下,身體比較重要。」
他在說什麽啊!丁曉鈺瞪大眼不解地望著他,難不成他認為她會暈倒全是因為她早上太早起來了
「學長,不是的,我……」丁曉鈺急欲辯白,她好不容易才爭取到和他共度早餐的機會,怎麽可以輕易放掉?
尹辰月按住她,「好了,人不舒服,別那麽多話,就這樣決定了。」
丁曉鈺氣極了,他又來了,又是用強硬的手段逼迫人家。不行,這次她一定要反擊。
「其實早餐沒吃也無所謂……」
「你不要那麽霸道!」丁曉鈺大吼道,將尹辰月嚇得連話都吞了回去。
尹辰月瞪大眼望著她,「哇!生病的人還吼得那麽大聲,有沒有搞錯?」
丁曉鈺白了他一眼,「我沒有生病。」一直以來,隻有他以為她病了。
「但你暈倒了,而且臉色又很差……」尹辰月皺起濃眉,他明明就是病了,卻硬不承認,自己又不會炒他魷魚,不知道他到底在怕什麽?
「我沒事的。」丁曉鈺煩悶地抓抓頭,她不能被自己的不安打敗,她要勇敢一點,一切都會順順利利的。
尹辰月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丁曉鈺一點反應也沒有,他遂輕推了她一下。
「還說沒事,看你,都出神了。」
丁曉鈺望著他,「學長,我要為你準備早餐。」
「我說過,不用了。」這小子怎麽搞的?明明想讓他輕鬆一點的,他卻偏偏都將事情攬起來做。
「我堅持要。」
她堅定的神情令尹辰月軟化了。
「呃,你……你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嗎?」尹辰月的心頭湧起一陣暖意,這小子是真心的。
丁曉鈺點著頭,「非常清楚。」
尹辰月緊盯著丁曉鈺,最後才輕輕一歎。
「也行,不過你要保證,下次絕不可以再發生相同的事。」
丁曉鈺舉起右手,「我保證。」
她正經八百的動作惹得尹辰月笑了,「真是敗給你了。」
丁曉鈺也微微一笑。
「對了,你還沒吃飯吧!便當在樓下,我去拿來。」他轉身離去。
「學長,我不餓……」
尹辰月轉過頭來,「別再說這種話了,你身子這麽差,又不吃飯,是不是想讓我操心死?」
丁曉鈺雙手亂揮,急道:「學長,我不是這個意思,別誤會。」
尹辰月咧嘴一笑,「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但我的話你好歹也聽一下,我都是為你著想耶!」
「是的,學長。」丁曉鈺低下頭,他對她的好,她會永遠記在心裏。
「不過,經過這一折騰,飯菜可能都涼了,我去熱一下。」
「學長,你會嗎?」也難怪丁曉鈺會有此一問,隻因看到他廚房的設備時,就可以知道他並不擅廚藝。
尹辰月瞪她一眼,「喂,你別把我想得那麽笨好嗎?這種小事還難不倒我。」
丁曉鈺忍住笑,「那我期待你的成果。」
「來點鼓勵如何?」他微微笑道。
「嗄?」
「別一副蠢樣,你知道我的意思。」他因心急而漲紅俊臉。
學長居然也會不好意思!丁曉鈺因發現這個鮮為人知的秘密而輕笑了起來。
「你笑什麽?」尹辰月呆呆望著她,要個鼓勵也能笑成這樣,神經!
「沒……沒有。」丁曉鈺擦掉眼角的淚珠,真摯地朝他道:「學長,加油!」
尹辰月的臉色變了變,這小子居然耍他。可惡!他突然像盯住獵物般的瞅著丁曉鈺,還露出迷死人的笑容。
丁曉鈺的笑靨僵在嘴邊,好……好可怕,尹辰月此刻的表情令她又驚懼又著迷,他有多久沒出現這種表情了,以前在學校時,相傳當他要追女孩時,就會用這種眩惑人心的笑容來展開攻勢,這是他的絕招,似乎沒有人可以逃得過。
而如今,他竟用這種表情注視著她,這表示……
噢!不,不行,她知道尹辰月還未識破她的身分,在此時,這種醉人的笑容是不適合出現的。
她急急叫道:「學長,你不是要拿便當給我吃嗎?快點!我餓扁了。」
尹辰月收起笑容,「終於想吃了嗎?」
今天玩到這裏就好,丁曉鈺的臉色太白了,他不想把他捉弄得太過分;稍微嚇一嚇就好。
見丁曉鈺點了點頭,尹辰月才露出溫和的笑容,離開了房間。待房門關上以後,丁曉鈺也全身乏力的倒在床上。
十五分鍾後,尹辰月拿了兩盤焦黑的飯上來,他俊偉的臉龐不再意氣飛揚,反而是愁眉苦臉。
「對不起,我搞砸了。」他可憐兮兮地道,實在不明白自己明明用正確的方式溫熱便當,為什麽出來的東西還會變成這樣?
看著慘不忍睹的焦黑米粒,丁曉鈺不知該笑還是該氣,她嚐試用湯匙挖了一匙飯,想嚐嚐味道。
「別吃——」尹辰月想阻止,卻已來不及。
硬硬的口感吃起來很不舒服,丁曉鈺伸了伸舌頭,「好苦!」
「不要吃了。」尹辰月將飯倒進垃圾筒,拿了丁曉鈺的外套,拉著她便往房外走去。
「學長,你要做什麽?」她不解地跟著他。
「我帶你到外麵去吃。」尹辰月丟下這句話,腳步也加快了。
一直到車上,丁曉鈺才有機會發言。
「呃,學長……」
「今天下午我放你假,順便帶你四處走走,常待在辦公室裏也不是辦法。」尹辰月逕自道,車子迅速滑出停車格。
丁曉鈺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有沒有聽錯?他要帶她去玩!天……天哪!
接下來的時間裏,丁曉鈺驚訝地忘了發問,隻是傻怔怔地坐著;而尹辰月望了她一眼,了解她的反應後,好看的嘴角又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涼喔!」
丁曉鈺站在大石上,任海風吹拂她的臉,享受著恣意的舒適感。
「啊!快下來,等一下掉進海裏!」尹辰月看到這情景,嚇得心跳都快停了,他真怕大風一吹,會將丁曉鈺吹入海中。
「窮緊張。」丁曉鈺咕噥道,不情願地跳下大石,往涼亭而去。
「快過來。」尹辰月拉住她的手,心裏頓時覺得踏實些,「不要做那些危險的動作,好嗎?」
丁曉鈺蹙起秀眉,「學長,你變膽小了。」他在學校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你別亂講,我是擔心你怕你有意外。」尹辰月吃了口黑輪,替自己辯解。
丁曉鈺雙眼一亮,「你的意思是說,你隻對我一個人這樣?」
「不要嗎?那我也可以收回。」
「我可是什麽也沒說啊!」她無辜地望著他。
「好了,過來喝些熱湯,你的手好冰。」尹辰月將湯遞給她,並挪出一個位子給她坐。
丁曉鈺捧著熱呼呼的湯,卻不急著喝,她側著頭仔細看著尹辰月,眼中的炙熱情感有增無減。
尹辰月不知丁曉鈺在搞啥把戲,「不要再盯著我了,快把湯喝下。」他這副更勝潘安的俊容是不介意讓人欣賞的,但男人例外;像這樣被丁曉鈺緊緊的瞅著,他就覺得渾身不自在。
丁曉鈺顯然是沒有聽他的話,因為此刻她正在向喝湯的尹辰月發問:「學長,為什麽你那麽好色呢?」這也是她早就想知道的答案,難道隻是因為他長得帥?
尹辰月聞言,倏的將口裏的湯全噴了出來,「咳……咳,你怎麽會問這種問題?」他狼狽的看著丁曉鈺。
丁曉鈺聳聳肩,「沒什麽,就是想知道。」
尹辰月並未回答,反而回問她:「那你認為我好色嗎?」
丁曉鈺毫不猶豫地點頭。
「什麽你認為是,天啊!我的心在哭泣了。」尹辰月誇張地大叫。
丁曉鈺好笑地看著他,「學長,別演戲了,你風流成性的事大家都知道,別不承認。」
尹辰月收起誇張的神情,若有所思地笑望著她,「你很清楚我的事?」
丁曉鈺的心慌了一下,「呃,高中時聽人說的。」她不敢看他,就怕他銳利的雙眸洞察她的內心。
尹辰月輕點著頭,「不錯,我是喜歡女人,但這並不代表我好色……」
「這樣還不算好色,那怎樣才算?」哼!分明是在強辭奪理。
「話不是這麽說,我和那些女人出去時,可是很守規矩的。」
「沒接吻、沒擁抱嗎?守規矩?鬼才相信!」
「接吻、擁抱有時是種禮儀,不能免的。」
「你認為那是禮儀,但那些女人可不是這麽想的。」
「喔!那是她們的問題。總之,我是風流不下流,是憐花者不是采花蜂。」
「藉口!」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請我的紅粉知己來和你對質。」
「不必,我才不屑見那些女人咧!」
尹辰月望著丁曉鈺,「你今天好像很喜歡跟我唱反調。」自己沒得罪他吧!
「豈敢?」丁曉鈺偏過臉去,不想看他。
「看著我。」尹辰月扳過她的身子,「難道你不讚同我的生活方式嗎?」
丁曉鈺幽幽歎了一口氣,「我隻希望你好好照顧身體。」
「原來你是在關心我。」尹辰月鬆了口氣,咧嘴大笑。
「放心,我身體很強壯,不會有事的。」
「你是機器人嗎?」丁曉鈺瞥了眼神氣的他,淡淡問道。
「不是。」幹嘛問他這種問題?
「這就對了!你是人,有血有肉,我就不相信你天天出去約會後,還會有心思處理事情。」
「這兩件事情不必混為一談吧!」他皺眉道。
「我認為有必要。」
「好、好,全依你,行了吧!」他舉白旗投降。
丁曉鈺大喜,「你不出去約會了?」
「怎麽可能?那是我每天的例行公事耶!最多我答應你,約會的時間縮短,我會早點回家,免得你操心。」
她不是要這種答案啦!丁曉鈺橫了他一眼,低咒道:「死木頭!」
「咦,你罵我。」他聽到了。
丁曉鈺一點反應也沒有,直直望著前方,不發一語。
尹辰月搭上她的肩,「看來,我們得好好的溝通一下。」
「沒有用的,你根本沒在聽。」
「既然如此,我也沒辦法了。」尹辰月將手枕在腦後,「我想,這份工作你大概也不想做了。」
丁曉鈺猛地一驚,「你要炒我魷魚?」她的臉色急速變白。
尹辰月淡淡地道:「是你說的,沒有辦法配合我的生活。」他轉過身去,不讓丁曉鈺看到他惡作劇的笑容。
望著他的背影,丁曉鈺隻覺身子突然一陣發冷,「你……真的要趕我走?」他討厭她了,怎麽辦?
「假的。」他笑著回過頭,卻見丁曉鈺刷白的臉,小小的身軀則微微顫抖著。
「你怎麽了?」他吃驚地扶住她虛弱的身子。
「你不要我了……」突的,她唇上的血色盡褪,空洞的腦子裏也理不出任何思緒。
「沒有、沒有,我開玩笑的。」尹辰月緊緊抱住她,安撫她的情緒。
他輕拍丁曉鈺的背,「我說笑的,我才舍不得你走呢!」訓練一個人要花多少時間?他才不願再花一個月的時間來培訓別人;更重要的是,他不要和丁曉鈺分開,這小子的優點很多,人又很好相處,除了有點女孩子氣外,其他的簡直好得沒話說。
「你沒騙我?」丁曉鈺仰起頭,不安地確定著。
「你放心,我以後不會再耍你騙你了。」他神情堅定地笑道。
「噢!」丁曉鈺終於心安了,此時她才驚覺他雄壯的手還緊擁著自己,她心驚地退出他的懷抱,俏臉上一陣嫣紅。
尹辰月沒注意到丁曉鈺迷人的嬌態,他握著她的手,誠懇地道:
「我說過,我會永遠照顧你的,除非你離開我。」
丁曉鈺感動地說不出話來,隻能直直看著他。
「怎樣?」他柔柔地問道,眼光溫和。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還怕你嫌我煩呢!」丁曉鈺笑著回答,眼淚差點不受控製的掉了下來。
尹辰月哈哈大笑,「我怎會嫌你煩,有個弟弟和我作伴,我高興都來不及。」
弟弟?他在說什麽?「你……把我當成你弟弟?」喔!千萬不要,她不是要這種手足之情。
「是呀!我打算和你結拜,當了兄弟後,我會好好待你,不會讓你吃苦的。」尹辰月拍著胸脯道。
尹辰月的話就像一盆冷水,把她澆得全身發冷。原來他的關懷是這種性質的,可笑的她竟將這種關懷錯認為愛。
「小丁,不如我們就在這結拜吧!」尹辰月拉著她的手,建議道。
「不要碰我!」丁曉鈺甩開他,眼眶中有著淚光。
「你……」
「你是個白癡,我討厭你。」丁曉鈺吼完,便頭也不回的朝山下奔去。
「討厭我?我又沒怎樣?」尹辰月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他再次發覺,丁曉鈺忽冷忽熱的性情,真的和女人有點相像。
就在輕輕的歎息中,尹辰月也慢慢步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