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芳不知道安定國現在正處於自我厭惡的狀態中,她隻是開始檢討他們兩人婚後的相處模式。


    他們已經結婚了,過程雖然平淡可那正是她要的,從前被不實際的浪漫幻想害了一生的她,現在隻想過平靜的生活,所以,她選擇了安定國。


    而安定國的人格特質也幾乎和邱義仁完全相反,是她很滿意的一點。


    他一直都很遷就她,盡力做到一個男人能夠做到的最好,因此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沒有任何問題,之前即使覺得他好像開始有些不對勁,她也認為這隻是他婚後表現出來的獨占欲而已。


    但目前看來或許事情不隻她想的那麽簡單。


    他顯然在相信她與不相信她之間猶疑不定,才會一沒見到她就拚命打電話找人,卻又從來不問她的狀況,似乎想展現他信任她的那一麵。


    真是矛盾,不是嗎?


    花自芳想了半天,還是想不出該怎麽解決兩人有關信任感的問題,隻能說她也許她真的不擅長處理男女關係,否則上輩子也不會搞成那樣收場,還為了那個男人傷了家人的心,而重生後不知到底哪裏做錯,才會讓安定國沒辦法毫無疑慮的信任她。


    一想到這裏,花自芳不禁苦笑麵對外,似乎也找不到什麽好方法了。


    夫妻倆不約而同都將這次的問題歸咎在自己身上,所以當安定國一回到家,看到的不是那個往常會微笑歡迎他回來的妻子,而是臉上帶著一點鬱色、明顯有心事困擾的她。


    他解開自己幾顆襯衫上方的鈕扣,坐到她旁邊,隻是當他手即將要碰到她頭發的時候,她卻倏地抬起頭,小臉嚴肅的盯著他。


    他愣了一下,慢慢收回自己的手。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花自芳不會揣測他的心思,索性按照自己的想法直接問了出來。


    安定國幹笑兩聲,眼神卻沒有看她,像在躲避些什麽,「說什麽話!你是我老婆,我當然相信你,不相信你我會把所有財產都交給你管嗎?」


    他明顯想要轉移話題,但她卻不想這麽輕易放過他。她相信問題一天不解決,就會在心中形成更大的問題,今天她既然開口問了,就非得要弄清楚不可。


    「別用那種說法來騙我,我要知道你到底不信我什麽?認為我會對你不忠?還是認為我行為不檢,讓你覺得我做不到夫妻間的忠誠?」


    安定國沒有接話,臉上神情尷尬,他正在思考到底是哪個王八蛋把這些話說給她聽的?她之前從來沒有說過這種話,今天他一回來她的臉色就不對勁,現在還一本正經的問出這些問題,可見一定有人說了什麽。


    他不自在的表情在花自芳眼裏看來卻是他默認了,她的心不由自主感到有點抽痛。


    意識到自己的沉默可能傷了她,他急著想解釋,可又忽然發現自己其實也不能說什麽。


    他能說什麽?說他並沒有懷疑她,隻是不相信其他男人勾引她的手段……那跟懷疑她有什麽兩樣?


    他心裏雖急,腦子偏又想不出圓場的話,隻能眼睜睜見她氣惱得背過身去。


    不一會,花自芳猛地站起身,轉身回房間裏,安定國則緊緊跟在她身後打轉。


    她不理他,自顧自脫了睡袍便上床鑽進被子裏,嘴唇抿得死緊,表明不願再跟他多說一句話。


    他還沒洗澡,也不敢就這樣跟著爬上床,隻能靜靜站在床邊看著她,唯有略微沉重的,呼吸聲透露他現在焦躁的情緒。


    他很想把她拉起來好好談談,但顯然錯過了剛剛解釋的第一時間,現在她已經不想聽到從他嘴巴裏說出的任何話。他一 試圖開口,她就直接轉過身去,甚至還將被子拉高遮住半張臉。


    如果是在平時,他一定會覺得她這種賭氣的舉動實在很可愛,甚至會直接衝上床將她的被子拉下來,把人抱到懷裏,接著做一些「雙人運動」。


    但現在,當她身上明顯散發出一種「別惹我」的氣息時,他剛剛那些想法全都隻能乖乖收起來,認命的轉到衣櫃前拿出自己的衣服,然後到浴室裏準備洗澡。


    他有些無力,眼神在走進浴室前看到房裏掛曆上大人的日期——


    十三號星期五!


    很好,黑色星期五,這天對他來說的確夠黑暗了。心愛的老婆不理他,他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老寄些莫名其妙的簡訊給他,企圖挑撥他們夫妻的感情。更重要的是,到底是哪個混帳把他心中煩惱說給她聽的?


    那個人最好別被他逮到,否則……哼哼!他臉上寫著大大的不爽,腦子裏已經幻想將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打得連他媽都不認識。


    同一時間,關豪雲和某人不約而同覺得背脊發冷。


    從那天起,花自芳和安定國兩人開始不說話的冷戰。


    花自芳還是會在老公早上出門前幫他做好早餐,甚至早起幫他準備好今天要穿的衣服,不過卻不會再特意提醒他要記得什麽東西放在哪裏,而是幹脆把所有他會用到的物品全都放到桌上去。


    麵對這情形,安定國其實有點吃不消,這樣長時問看著她冷淡的臉,他不隻難過,心裏的恐慌更是不斷增加。


    他忍不住埋怨起自己為什麽要想東想西,甚至為何自己沒有關豪雲的口才,起碼在解釋時應該會很好用。


    看著他一臉哀怨的在自己身邊晃來晃去,老實說她是有點心軟,不過她卻不打算就這麽容易停止這次的冷戰。


    起碼在他把話說清楚之前,她絕對不先開口。


    然而,花自芳沒有注意,自重生以來她一直保持著的那種成熟風度,似乎在他麵前有逐漸破功的趨勢,而且在他麵前要任性裝可愛的次數,也日漸的增加。


    今天她不需要上課,所以打算窩在家裏好好打掃房子,而安定國則必須要到公司去坐鎮,因為這幾天是假期,公司接到的保全工作意外的多,他身為人員調動的負責人,務必得確保每個點的保全都沒有問題。


    他去上班後,本該平靜無波的假日,她卻被一通通不闖斷的手機鈴聲打壞心情。


    她受不了的接起手機,卻在一昕到那嘿心的聲音後,立即直接掛斷電話,順便關掉手機。


    誰知手機才剛掛斷,家用電話的鈴聲聲就又接著響起,她看著電話,有點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接起來。


    事情已經過去了,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好好過新生活的時候,為什麽上輩子的陰影還要纏著她不放?


    花自芳咬著唇,最後還是接起電話,畢竟她總不能連電話線也拔了。


    「我說自芳啊,現在要找你還真困難,手機號碼換了就算了,打過去連招呼都沒讓我打就掛斷,要不是我剛好有你現在住處的電話,說不定如今還不能跟你說到話呢。」電話那頭厚臉皮的語氣正是邱義仁慣常說話的腔調。


    花自芳忍著厭惡感,冷冷的問:「找我有什麽事?」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馬上就去把所有的電話號碼全換掉,但這些資料若沒經特別保護,其實很容易查到,她除了麵對以外似乎也沒有其他方法。


    「嘿,有必要這麽冷淡嗎?畢竟我們以前也曾經交往過嘛。」邱義仁曖昧的笑著,好像他們之間的關係有多不可告人。


    「你也說了那是「曾經」,就代表已經過去了。」


    「嗬……過去?」邱義仁冷冷一笑,隨後狠戾又輕柔地說:「想就這樣過去……有那麽便宜的事情嗎?花自芳,你很有種,你是第一個敢把我甩掉的女人,而且還躲我躲得挺徹底的。」


    「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你先說不答應你的要求就分手?」她嘲諷的回應,「我隻是自認沒辦法配合你那愚蠢的提議,所以附和了你說的另外一條路而已,這樣也算是我主動甩你嗎?」


    「操!少跟我說那些五四三,我知道你也沒好到哪裏去!那天那個男人是你新釣上的凱子吧?不錯啊,住在大坪數的新大樓,車子還是bmw的,你釣男人的功力倒是越來越高深了,不過……就是不曉得他要是知道我們曾交往過又會怎麽樣?


    那個男人看起來不好惹吧?哈哈!」邱義仁越說越興奮,甚至想像她也像他一樣被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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