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酒一哂。


    挑撥離間來了。


    她點點頭認可道:“我也這麽覺得。”


    顧溫禾:“......”


    他噎了下,口氣不善:“我看你好像不這麽覺得,林酒酒,你就這麽缺愛嗎?隨隨便便就移情別戀了,你看上他的錢?還是權?”


    林酒酒誠懇道:“顧溫禾,你就這麽關心我嗎?”


    顧溫禾麵色頓時僵住,嫌惡地開口:“我關心你?是你太拜金了,我擔心你惹禍上身,連累我們顧家和林家而已,你這種沒腦子的女人是玩不過沈喚的。”


    林酒酒更誠懇幾分:“我確實玩不過沈喚,他太聰明太帥氣太有錢了。”


    打敗一個男人的辦法就是誇讚他的對手。


    果不其然,顧溫禾眼底嫉恨幾乎掩蓋不住。


    他咬咬牙道:“林酒酒!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歡他,你隻是拿他當我的替身而已。”


    林酒酒:“你見過比你還聰明比你還帥比你還有錢的替身嗎?”


    顧溫禾:“......”


    他深深吸一口氣,氣血翻湧,幾乎要噴血,咬著牙道:“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到時候可別哭著回來!”


    “說什麽了?”


    清冷淡然的嗓音從後頭傳來。


    昏暗燈光的走廊上,男人身材頎長挺拔,笑意散漫,話語間壓著點鋒芒,“顧總也說給我聽聽唄。”


    林酒酒偏頭看過去,耳根禁不住紅了紅,下意識退開兩步。


    顧溫禾麵容尷尬,不知他在旁邊聽了多久,淡淡道:“不過就是聊點舊事,沒什麽好聽的。”


    他目不斜視地繞開沈喚朝包廂走去。


    林酒酒垂著腦袋就要跟上去,路過沈喚時被揪起衣領轉了個彎,壓進隔壁沒人的日式包廂裏去。


    裏頭沒開燈,黑暗之中,那隻大掌再次遊移進她的裙擺裏,氣息沉沉,沈喚將她按在門邊,笑意冷然,咬著她的耳垂嗓音低啞:“你膽子倒是大,剛剛拿我氣前未婚夫?”


    氣氛曖昧繾綣,林酒酒死咬著牙沒開口應他,小臉染著點殷紅,霧蒙蒙的眼睛就這麽在夜色裏瞧他。


    “這麽倔啊?”


    沈喚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手底下是溫軟觸感,他輕笑,低頭在她脖頸處吻了吻,便覺手中的人兒又顫了顫,眼底玩味更重,“求求我,求求我就放開你。”


    背後是冰冷的牆,身前卻炙熱。


    莫大的屈辱湧上來,她眼尾紅得勾人,開口時嗓音顫抖而帶著哭腔,語氣更軟更柔:“別——”


    破碎感更容易激起人的破壞欲。


    頸上細細密密的疼傳來,林酒酒啞著嗓音哭出來:“沈喚。”


    “叫什麽沈喚,”他居高臨下地瞧她,指腹擦過她的淚珠,慵懶笑出聲,“我是你老公。”


    再回席間時,沈喚俯身將林酒酒的包拿起來,禮貌溫和道:“二位慢慢吃,賬我已經結過了,就先走一步。”


    林酒酒跟在他後頭,眼眶紅紅頭發散亂,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模樣。


    顧溫禾輕而易舉就看見她白皙脖頸處的那點殷紅。


    觸目驚心。


    像綻在雪地裏的梅。


    更像為了獨占而留下的烙印。


    他眉目間頓時鬱氣深重,卻不知道這股氣從哪來,下意識開口道:“這麽晚了,你們去哪?”


    這話明顯有點出格,連陳染都愣了下,麵色有點難看。


    沈喚挑挑眉,眸間戲謔一閃而過:“這就跟顧總沒關係了吧?”


    顧溫禾這才意識到不對,悻悻坐下道:“我隻是隨口一問,七爺別放在心上,路上小心。”


    “自然。”


    沈喚頷首,轉身看見受氣包正蔫巴地往外走,整個人似乎都被抽幹力氣。


    他眯眸,覺得有些好笑。


    顧溫禾的未婚妻,圈子裏出了名的嬌嬌女,竟在這方麵一竅不通,害羞得不得了。


    隻不過那眼淚也怪讓人心疼的。


    阿左阿右仍停在外頭,瞧見兩人飛快地下來開門,受氣包站在車旁不肯動,抱著胳膊斜眼看阿左阿右,腮幫都快鼓成個包子。


    都怪這兩人把自己引過來。


    叛徒。


    沈喚將她的包往車裏一扔,一手撐在車頂上,一手撐著車門把人圈在裏頭,慢條斯理地問:“鬧脾氣?還真這麽嬌氣?”


    被他方才調戲那一遭,林酒酒氣得連對死亡的恐懼都消了大半,圓乎乎的眼睛寫滿憤怒兩字。


    可惜這憤怒兩字還是沒敢往沈喚身上扔,全扔給了旁邊瑟瑟發抖的阿左和阿右。


    見受氣包不肯說話,本來就沒什麽耐心的沈喚伸手,掐住她的臉掰過來,笑意淡了些:“不上車?”


    臉頰生疼。


    林酒酒一對杏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噙起淚珠,速度之快讓沈喚都愣了兩秒。


    而後她憤怒地用袖口擦擦淚水,轉身飛快坐進車裏,用最狠的語氣做著最慫的事情:“上!”


    車內寂靜無聲。


    林酒酒半個身子斜向外頭,盯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發愣,隻給沈喚留個後腦勺。


    她倔強地用自己的辦法反抗。


    沈喚打開電腦處理完公務,偏頭看去時,就見玻璃窗上映著張氣呼呼的包子臉。


    他胳膊一伸就掐著她的細腰將人摟到身旁,含笑問:“都是領過證的夫妻了,碰一碰都不行?”


    他嗓音清冽,若山澗溪流,想到些什麽般唇角弧度更深:“再說了,你不是喜歡我喜歡得不得了?難道是假的?”


    威脅從身側毫不隱諱地傳過來,將林酒酒籠罩在其中。


    這話瞬間戳到她的軟肋上。


    她登時泄了氣,水汪汪的眸子眨啊眨,一副有氣不敢撒的模樣,嘟囔道:“我,我崇尚柏拉圖式戀愛。”


    “那以後不許崇尚了。”


    沈喚嗤笑出聲,掐了把她的腰,“以後崇尚我,聽懂沒?”


    林酒酒:“......”


    她沒忍住抬眼看了看這個流氓,恰巧就對上他那寒如深澗的眼眸。


    分明是帶笑的,那笑卻殘忍死寂。


    她盯了一瞬才將眼神挪開,垂下腦袋時,眼裏竟閃過和他如出一轍的淒冷。


    但隻有一瞬間,那漂亮眸子又蓄起害怕的淚珠,顯得尤為楚楚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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