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喚身旁醒來後,林酒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撩起衣服把自己看了一遍。


    然後鬆口氣。


    還好還好。


    禽獸還不算太禽獸。


    男人展臂摟住她的細軟腰肢往懷中一帶,偏冷淡的麵容這會兒也溫和些許,下巴輕蹭了下她的腦袋,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磁性:“別動。”


    窗簾沒拉開,室內仍舊昏暗。


    林酒酒在他懷裏就跟隻鵪鶉似的蔫著腦袋,不知道大反派今天又懷的什麽壞心思。


    “不是說讓你誇到早上嗎?”沈喚睡得不錯,眼睛眯起一條縫,懲罰性地咬了下她的耳垂,“嗯?這麽不聽話?”


    酥酥麻麻的語調,倦懶又曖昧。


    林酒酒敏感地縮了下脖子:“困......”


    “你不乖,那怎麽辦呢?”他懶洋洋地將語調拉長,被子裏握著她腰肢的手不安分地上移。


    林酒酒沒穿別的衣服,被那粗糲滾燙觸感嚇了一跳,登時淚汪汪地顫了顫:“我,我不小心睡著的......”


    她腰細得要命,偏偏發育好,仿若天生媚骨,水靈靈的眼睛像是會拉絲。


    沈喚前幾次也不過是嚇她一下,這會兒溫香軟玉在懷,眼底倒真染上幾分危險的躁鬱。


    被褥裏掀起曖昧的褶皺,林酒酒被他輕而易舉地玩弄在股掌間,神色驚慌地搖搖頭,眼淚啪嗒往下掉:“沈喚,別。”


    淚珠滾落在枕頭上。


    她嗓音膩人,分明讓人聽了更氣血噴湧。


    沈喚遊移的手卻頓了頓,眼底晦暗不明。


    半晌那隻手放棄般又摟上她的腰,將她抱近些,垂眸吻了吻她泛紅眼角嗤道:“演戲也不知道演全套,還喊著愛我。”


    他素來是個克製的人,掐了把林酒酒的臉語氣諷刺:“如果現在跟你在一塊的是顧溫禾呢?你也會拒絕嗎?”


    林酒酒怕得厲害,眼淚跟斷了線的珠子般往下掉,委委屈屈地往他胳膊外逃:“我討厭顧溫禾,也討厭你......”


    “討厭我?”


    沈喚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事,翻身坐起來,毫不客氣地揉了把她亂糟糟的頭發揚揚眉,語調輕浮,帶著點諷刺,“林酒酒,我是你名正言順的老公,你討厭誰都不能討厭我。”


    他沒再折磨林酒酒,下床進了衛生間衝澡,一個多小時後才出來。


    那受氣包不知跑哪去了,下樓時才瞧見廚房裏的身影鬼鬼祟祟。


    小姑娘氣鼓鼓地捧出半個西瓜坐在客廳裏啃,衣服也換上了,旁邊放著幾個塑料袋,大概是叫的跑腿。


    阿左阿右乖乖站在她兩側,走近了才聽她脆生生地邊吃著西瓜邊罵人:“你們兩個騙子!大騙子!居然把我騙到日料店去!我再也再也再也不要請你們吃飯了。”


    “夫人,這都是七爺吩咐的,跟我們沒關係。”


    阿左忙搖頭擺脫幹係。


    阿右跟在旁邊應得飛快道:“對對,都怪七爺,和我們無關。”


    林酒酒輕哼一聲,將西瓜中心最甜的那塊挖出來,憤憤道:“我才不聽呢,你們都是一路人!”


    “我們是哪路人?說具體點。”


    笑吟吟的聲音不緊不慢靠近,沈喚繞到沙發旁,攥住她的細白手腕俯身,在林酒酒震驚且痛心疾首的目光裏,張嘴咬走了那塊西瓜心心。


    還沒到夏天,西瓜算不上太甜,但好在汁水充盈。


    更何況沈喚也不喜歡吃西瓜,他隻是想看看林酒酒那敢怒不敢言的慫樣罷了。


    慫包本人眉頭都擰成個十字,然後鼻尖瞬間染上點胭脂紅,盯著空了的勺子怔愣兩秒。


    眼底浮現出一抹蒼涼。


    那種蒼涼向來隻在曆經風霜的老人身上出現,沈喚吞咽西瓜的動作頓了頓,伸手在林酒酒眼前晃晃:“不至於吧......”


    然後,眼淚啪嗒又掉下來。


    沈喚:“......”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那林酒酒這小混球肯定是海做的。


    真真是嬌氣到極點了。


    他頭疼地後退兩步,餘光突然瞥見阿左阿右鄙夷的目光,就好像在說:渣男,女人的東西都搶。


    他輕咳一聲,抿了抿唇嚴厲斥道:“不許哭,憋回去。”


    林酒酒嚇得一抽抽,淚眼朦朧地將他瞧著。


    顯然丟失一塊一直沒舍得吃的西瓜心心讓她倍感痛苦。


    沈喚偏頭看向旁邊兩人,語氣冰冷:“愣著幹嘛?滾去買一百個西瓜給她,我看她吃不吃得下。”


    這話落在阿左阿右耳裏立刻換了個意思。


    兩人鄙夷的神色立刻褪去,揶揄地對視一眼顛顛買西瓜去了。


    身前的林酒酒幹脆利落擦掉眼淚,溫順小臉皺巴兩下,狗腿地朝沈喚笑了笑:“給您吃西瓜是我心甘情願的,不用買也行。”


    沈喚:“滾蛋。”


    林酒酒:“好的。”


    ...


    自那日以後,沈喚就不肯放人了。


    這小混球睡在旁邊,比安眠藥還有用。


    從一開始的“沒事別打擾我”變成了“晚上必須躺在一張床上睡”。


    林酒酒仍怕他怕得要命,夜裏哭一次早上哭一次,好在沈喚似乎還維持著最後一點良知,每次點到為止,隻是為了嚇嚇她一般。


    偶爾沈喚心情愉悅,還會放棄折磨林酒酒,給她端杯牛奶喝。


    林酒酒想了想原書劇情,算了,一個惡毒女配一個瘋批反派,都活該。


    顧溫禾和陳染訂婚當天,林酒酒接到顧溫禾的電話。


    他嗓音冷淡,隔著電話滿是嘲諷:“林小姐,你該不會不來吧?”


    林酒酒點頭如搗蒜:“來,肯定來。”


    他早點跟別人訂婚,沈喚就早點信任她,說不準哪天他放鬆警惕,自己就能溜之大吉。


    大概是她語氣太輕鬆,顧溫禾一滯,難以言說的情緒湧上來,而後充滿惡意道:“行,希望林小姐別耍什麽幺蛾子,更別想著在訂婚宴上胡鬧、我不想讓染染為難。”


    林酒酒還點著頭:“當然。”


    她生性怯懦溫和,幾乎沒跟人急過眼,雖然有時候......


    但總歸不會自己挑事。


    她應得太快,顧溫禾想好的說辭全卡在喉嚨裏,電話寂寥無聲,顯得有些尷尬。


    半晌,他淡淡說了句:“你能想開我很高興,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想辦法給你找個好人家。”


    話沒說完,林酒酒就掐斷了電話。


    做錯事後的施舍最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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