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於然得不到回應,半晌後訥訥道:“你要是身體不舒服就算了,我把布丁放在門口,你記得吃。”


    林酒酒哪回得了話,連呼吸都被粗暴地掠奪走。


    整個人被迫抵在門後,眼睛紅得好似兔子,淚珠滾落進吻裏,身子軟成爛泥,氣惱地睜圓眼睛瞪他。


    占有欲作祟,沈喚壓著她吻了又吻,哪裏還記得自己剛剛的承諾,隻想把人揉進身體裏。


    眼看著小姑娘快被氣死,他終於良心發現,一本正經地哄:“酒酒,我吃醋。”


    她嘴唇紅得發腫,好似櫻桃般水潤任人采擷,眼睛紅通通,滿身嬌縱,氣得跺腳:“你,你滾出去!”


    “我滾出去?”


    沈喚扣著她的腰肢眯眸笑,白得近乎病態的膚色之下隱藏著不可捉摸的危險,“你確定嗎?”


    外頭都是學生,熱熱鬧鬧地玩著遊戲。


    聲音刺透房門,傳進兩人耳朵裏。


    林酒酒真真是氣急了,卻又拿他沒辦法,指著窗戶道:“你,你從那裏跳下去。”


    三十二層頂樓套房,從這裏墜樓明天一定能上熱搜。


    沈喚摸摸她的腦袋,將她抱回床上,誠懇認錯:“都怨你讓我吃醋,我保證下次不會這麽衝動了,好不好?”


    林酒酒今晚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淚,抽噎地瞧他,胳膊抱在身前,屁股挪遠幾分,不高興道:“第一個要求,你以後不許吃醋。”


    “不許吃醋?”


    沈喚微垂眉眼。


    他其實生得很清雋,不說話時好似高嶺之花,滿身欺騙人的表象。


    讓人一瞧就覺得是個散漫而倨傲的矜貴公子。


    偏偏眼底的戾氣常常藏不住。


    他思索片刻,唇角彎起點溫和笑意,誠實道:“難,我看到那些男的跟你在一起,就想把他們扔到尼斯湖裏去喂海怪,或者把他肚子裏的布丁給挖出來。”


    林酒酒:“......”


    殘暴。


    太殘暴了。


    她鼓起腮幫子,坐直身體,轉過頭來瞧他:“沈喚,你不能占有我,我不是你的。”


    她說得太嚴肅太認真,以至於說完這句話,室內突然安靜下來。


    沈喚頓住,起身將桌上的眼鏡拿回來戴上,雙眸掩藏在鏡片後的陰影裏。


    片刻後他點頭,淡漠道:“知道了,公平競爭嘛。”


    隻不過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誰敢跟他沈喚公平競爭。


    見他答應,林酒酒這才鬆口氣,站起身從衣櫃裏取出套衣服,折進衛生間想把泳衣換下來。


    關門前還不忘回頭,凶巴巴威脅道:“你不許出去。”


    沈喚真真是要被她可愛瘋了,喉結難忍地上下滾動一遭,鼻尖仍殘留著少女的餘香,修長白皙食指扶了下眼睛邊框。


    讓他追人沒問題,問題是日後若不讓碰……


    嘖。


    受不住。


    明明是夜裏,大概考慮到沈喚的存在,她仍換了身比較保守的衣服。


    褲子加衛衣,裏頭還穿著件高領內搭,完美地遮蓋住某個混蛋遺留下來的痕跡。


    沈喚的眸色仍舊很深,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目光一錯不錯盯著她看。


    他眼神總是很淡,被凝視的那個人會感受到莫名其妙的壓迫感,不自覺心慌錯亂。


    即便現在刻意變柔變溫和,林酒酒還是忍不住皺皺眉,回望過去,幹巴巴地說:“第二,別總盯著我看。”


    她梳順了頭發,臉上的淚痕擦幹淨,變回純澈模樣。


    唯有耳根仍稍紅,嘴唇還腫著。


    “一點情麵都不留?”


    沈喚把玩著桌上的仿歐式茶具,從容地移開目光,語調寵溺,“好,不看。”


    即便是在這種服從的狀態下,他也仍舊看起來高高在上不可褻瀆。


    唯有眼底翻湧著忍耐。


    他知道怎麽該怎麽追人,也知道林酒酒在戲弄他。


    他不介意。


    外頭一直鬧到了深夜,林酒酒困得要命,但沈喚在屋內,她怎麽也不敢睡覺。


    兩人隔著大半個房間默默玩手機。


    長時間的分別與隔閡不可避免地添上點尷尬。


    眼看著小姑娘腦袋有一下沒一下地掉著,沈喚失笑,站起身走過來。


    林酒酒頓時清醒,抬眼時有幾分警惕。


    “怕什麽?我還能吃了你?”


    這眼神令人恍惚眩暈,沈喚將被子掀開一個角,把人塞進去,“睡覺,我不亂來。”


    林酒酒輕哦一聲,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鼓著腮幫子嚇唬他:“你要是亂來,我就一點機會都不給你了。”


    “嗯。”


    沈喚平靜地應她,將她額前碎發別在耳後,笑說,“乖乖睡覺,我守著你。”


    林酒酒真的很累。


    很快就呼吸清淺地睡過去。


    她睡著時滿身嬌氣褪去,安靜又乖巧,渾身上下都香香軟軟的,蝶翼似的睫毛偶爾顫動。


    沈喚就坐在窗邊遠遠地看她。


    看久了喉嚨發癢,伸手去摸煙,摸出來後矛盾地扔進垃圾桶裏,搖搖頭覺得自己好笑。


    栽了。


    這輩子都栽了。


    …


    第二天早上九點主辦方開車來接社團的學生,林酒酒提前定了鬧鍾,七點半就響。


    她睡眼惺忪地去摸手機,哪知手機沒摸到,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攥住摩挲了兩下,有人低聲笑:“醒了?”


    她睡意登時如潮水般退去,驚醒過來將手抽回。


    看見沈喚按下停止鬧鍾的按鈕,轉身懶洋洋去拉開窗簾,暖融融的日光照射在他身上,透過微白的襯衫。


    他清冷又孤高,偏偏眼底都是縱容。


    林酒酒嘴比腦子快,問:“你,你昨晚一直在這兒?”


    沈喚沒忍住笑,姿態慵懶:“不然呢?我的大小姐擔心被別人瞧見,我當然要聽話。”


    這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有種奇妙的詭異感。


    沈七爺聽話?


    這下林酒酒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摸摸後腦勺捋了捋頭發說:“待會兒我們去聽演講你就可以走了……你昨天沒睡嗎?”


    他眼底有紅血絲,臉上卻不顯疲憊。


    “睡不著。”


    沈喚繞過床邊,接了壺水泡開,“失眠。”


    林酒酒奇怪:“為什麽失眠?”


    “因為……”他頓了下,眯了下眸子,“在思考怎麽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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