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開了很久很久。


    路途遙遠顛簸,林酒酒胃裏的自熱火鍋都差點被顛出來,可憐兮兮地舉手道:“我能不能下車休息一會兒。”


    徐聞訴麵無表情地把她的手給掰下去:“閉嘴。”


    以往落到他手裏的女人,哪個有這麽嬌氣的。


    管教一頓就乖乖聽話了。


    如若不是還要拿來要挾沈喚,他才懶得這麽慣她。


    “還是停一下吧。”


    顧溫禾淡淡開口,朝著徐聞訴道,“她當慣大小姐了,你若不讓下去,說不定真的能把你這車吐得不成樣。”


    徐聞訴:“......”


    他覺得這話不是沒有道理,冷著臉讓人停車,把林酒酒推搡下去:“滾去休息。”


    小姑娘能屈能伸,摘掉自己臉上的麵罩呼吸新鮮空氣,泛疼的胃總算好受點。


    她望向荒涼的曠野,這裏跟國內不一樣,大部分地方都未經開發,沒人的時候草很綠,樹很高很直。


    沒休息兩分鍾,徐聞訴又把她提溜回去:“開車。”


    他的時間經不起耽擱。


    他迫不及待地將顧溫禾的女人一並收入囊中,讓這個富家少爺在沈喚之前,先嚐嚐被他這種瘋子折磨的痛苦。


    當然也正巧,家裏的看門狗少了一條,那個勞什子陳染是個不錯的選擇。


    車又開了很久,林酒酒注意到外麵的天都要黑了。


    他們出發時是中午,看樣子是跨了大半個西疆。


    為了不被發覺大本營,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不過想到沈喚那令人膽寒的情報網,他們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在被綁架的第二十四小時,林酒酒慢悠悠地想到沈喚。


    他會著急嗎?


    他會費勁渾身解數來救自己嗎?


    他會願意為此付出生命嗎?


    真好奇~


    林酒酒被車顛得昏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終於有人拍拍她的臉,把她的頭套摘掉說:“綁起來。”


    於是半夢半醒間,她雙手被一條繩子綁在身後,繩子那段牽著顧溫禾。


    她幾乎都能想象到這是個什麽類似於電視劇橋段的畫麵。


    到時候顧溫禾肯定會說,一個換一個,然後陳染過來時,她也會被繩子給扯回去。


    真無聊。


    然而她似乎想錯了。


    一把qiang架在她腦門上。


    她看見遠處的樹下,那道熟悉的瘦削的溫和身影出現。


    陳染似乎曬黑了點,比以前看起來要健康,頭發還是很長,穿著白色長裙,卻不再像當初的那朵菟絲花。


    看愣的不僅有林酒酒,還有顧溫禾和徐聞訴。


    原文中本就描述過,陳染的長相是獨一無二的,柔弱且溫存。


    但如今她沒那麽柔弱了,反倒令人驚豔。


    普通的小鎮姑娘,蛻變成了蒼天大樹。


    林酒酒朝她比了個口型:“好久不見。”


    她也回望她,唇邊的笑意壓下,說:“顧溫禾,我來了,你放開她。”


    “你居然真的為了這個廢物到這裏來,”顧溫禾似乎有點不可置信,眼神裏是狂熱與些許的懊惱發瘋,“我怎麽都聯係不上你。”


    他一把抓住林酒酒的衣領,將她惡狠狠拎起來,怒不可竭:“難道她能比我重要?”


    “唔——”


    林酒酒搗騰著小腿,兩隻手被綁著完全沒有掙紮地餘地,整張臉漲得通紅,“別,別生氣,嘔,我要死了——”


    “別生氣,你讓我怎麽能不生氣!”


    顧溫禾一手擒著林酒酒的脖子,死死地盯著遠處這個讓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她仍舊很鎮定地站在那裏,肩上挎著個低調的包。


    非要說有什麽情緒起伏的話,那就是為了林酒酒的安危而擔心,並不是為了許久沒見的他。


    這種擔憂使得他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一陣一陣的眩暈翻湧上來,林酒酒覺得自己快沒了。


    下一秒,徐聞訴看不下去,按住顧溫禾的胳膊麵無表情道:“你把她弄死了,我還怎麽威脅沈喚?”


    他將子彈上膛,抵住顧溫禾的頭,嗓音冷若冰霜:“鬆開。”


    顧溫禾這才稍稍回神,手驀然一鬆,林酒酒幾乎是毫無支撐力地摔在地上。


    她紅著眼眶,大口大口呼吸著,整個人好似從水中撈出來般出了滿身汗。


    然而此刻沒人去注意她的狀態,顧溫禾扯著繩子迫使她站起來,看向遠方的陳染:“讓她過來。”


    於是她跌跌撞撞地朝前走,脖子上餘留的觸感疼得她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陳染看向她時,卻見她微不可見地搖搖頭。


    還不是時候。


    這麽多黑黢黢的洞口對準她們。


    不夠安全。


    也不夠保險。


    等她走到陳染跟前時,小姑娘哇得一聲哭出來,撲進她懷中蹭蹭她的肩膀:“疼死我了!他們欺負我!”


    “沒事了沒事了。”


    她還是同以前一樣。


    生得乖巧又嬌氣,脖子上的掐痕在雪白細膩皮膚上留下了不淺的印記。


    陳染輕輕拍拍她的背,孰若無人地從口袋裏拿出個小吊墜:“本來想給你多帶點禮物的,思來想去拿著也不方便,現在也不是時候,隻得給你個小玩意先看看。”


    這裏顯然不是聊這個的時候。


    顧溫禾臉上訝異更省,覺得眼前人有些過於陌生了。


    他記憶中的陳染,就是個嬌嬌弱弱,難成大事的弱女子。


    她似乎什麽都不會,什麽都需要依附於自己。


    碰到這些場景,早該嚇得往別人身後躲才對。


    她善良卻懦弱。


    可現在......她身上的懦弱呢?


    懦弱跑哪裏去了?


    “解開她的繩子。”兩人說了幾句,陳染似乎這時才注意到周遭的環境。


    這裏幾乎被徐聞訴和顧溫禾的人包圍,成了一個粗糙劣質的陷阱,等待願者上鉤。


    陳染就是這次他們勢在必得的獵物。


    顧溫禾沉默地看著昔日的妻子,拿匕首切斷繩索,看向陳染,聲音有點顫抖:“我找了你很久。”


    “找?”


    陳染瞥了眼他身後的手下,略帶嘲笑,“找我還是抓我?”


    “我沒有別的辦法,”顧溫禾深吸一口氣,看向她的眼裏是恐怖的征服欲和渴求,“都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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