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表情,她是在擔心他嗎?但兩人不是才大吵一架,她氣他都來不及了,又怎會擔心他?


    趙莞清看了他好久好久,好不容易終於張開嘴,卻是出人意料的當街大哭,「嗚哇……」


    一見到他,她原本緊張的心一鬆,就控製不了自己突然湧上的莫名情緒,哭得無法自己。第一滴淚落下後,後麵的就再也止不住的狂泄。


    鞍作俊彥嚇了一大跳,經過的路人也被嚇著,所有目光全都往他們倆身上投過來,逼得鞍作俊彥不得不趕緊將她拉進旁邊的小巷子內,免得繼續在眾人麵前丟臉。


    直到進到小巷深處離人群夠遠了,他才一臉無奈的問:「你哭什麽?是誰欺負你了?」


    「嗚……俊彥……」她不顧一切的突然撲入他的懷裏緊緊抱住他,淚流滿麵的嗚咽,「不要走啦,不要拋下我不管……」


    她一撞入他的懷裏,他的心也跟著猛然一跳,心生一股不舍之情,原本厭惡任何人隨意碰觸的身體此時也任由她緊緊抱著,沒有任何排斥。


    或許是習慣了吧,習慣她的存在,習慣有她的生活,心裏接受了她,自然而然的,身體也就接受了。


    她在擔心他拋下她?他忍不住失笑,他怎會拋下她?他們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依為命,誰要是拋下誰,都不會感到好過的。


    「我沒有要拋下你,我隻是出來暫時透透氣。」他放柔嗓音,好聲好氣的安撫著。


    「哪有人出來透氣是一聲不響甩門就走的?」


    「在那種狀況下,我很難保持理智的先告訴你們一聲我要出去透透氣。」


    「對不起,我剛才不該說那麽重的話。」她急急的說著,「我答應你,不再管外頭大大小小的事情了,你可以不要生氣了嗎?可以和我回家了嗎?」


    和他吵架並非她所願,想到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她,她的心好怕、好痛,為了討好他、挽回他,她隻能先低頭,放軟姿態,隻求他能回心轉意。


    「我也該向你說抱歉,我的口氣的確太強硬,也是有不對的地方。」他明知她就是個靜不下來的人,卻強逼她別再繼續管閑事,雖然的確是為了她好,但他的態度確實不該如此直接,這一點他剛才已經反省過了。


    「那我們和好了好不好?」她終於從他的懷裏抬起頭來,抹掉臉上的淚,「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那種感覺真的好難受。」


    「說真的,我也不想再和你吵了,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傷人又傷己。」他感同身受的說。


    兩人又對望了好一會,頗有默契的同時輕笑出聲,頓時兩人之間的尷尬生硬也跟著化解開來,雨過天青。


    鏡靈在一旁看著他們倆的氣氛由壞轉好,輕勾起一笑,樂見兩人關係的改善,不再始終處於劍拔弩張的緊張狀態。


    接下來兩人的相處情況會越來越好的,她如此深信著……


    不經意間,她發現這個小巷道非常熟悉,一種極強烈的感應也隨之而來,她不由自主的往巷道的盡頭處靠過去,而趙莞清也在同一時間感到身子被拉扯,發現鏡靈的異樣。


    「鏡靈,你怎麽了?」


    鏡靈沒有回話,隻是一直往巷道盡頭過去,納悶的趙莞清與鞍作俊彥也隻好跟著走過去,看鏡靈到底想去哪裏。


    出了巷道,他們來到另一條馬路上,鏡靈最後停在一間大門深鎖的宅院前,神色迷茫的瞧著,幾乎像是失了魂似的。


    沉默了許久,鏡靈終於回過神來,指著這間大宅,「我……似乎是從這兒出來的。」


    「真的?」趙莞清開心的漾起笑,她這陣子帶著鏡靈到處走,可是第一次見到鏡靈有如此強烈的反應,趕緊抬起頭來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靈鏡作坊?」


    靈鏡作坊?鞍作俊彥納悶的輕蹙眉頭,對這名字有種奇怪的熟悉感,他似乎曾經在哪裏聽過或看過這個鏡作坊的名字……


    【第五章】


    「靈鏡作坊?我想想……喔,我想起來了,那是幾年前揚州城數一數二的鏡作坊,他要說自己是第二,可沒人敢稱自己第一。」王峋拍掌回答。


    因為靈鏡作坊大門深鎖,似是久無人居,所以趙莞清他們還是決定先回到王記鏡作坊,先搞清楚靈鏡作坊的來曆再說。


    鏡靈在見到靈鏡作坊後一直處於恍惚的狀態,她隻記得自己似乎和靈鏡作坊有非常深的淵源,但其它的她還是想不起來。


    「那靈鏡作坊怎麽看起來像是荒廢了?」鞍作俊彥又問。


    「好幾年前他們的坊主好像出了什麽事,靈鏡作坊突然關門,裏頭的人全都跑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趙莞清和鞍作俊彥對望了一眼,好不容易終於有了一點線索,卻卡在靈鏡作坊早已人去樓空,想要詢問鏡子的來曆也無從問起。


    真是令人喪氣的發展,再這樣下去,他們該如何查明鏡靈的身世?


    王峋見他們倆已經不再劍拔弩張,突然揚起有些曖昧的笑,「司馬大哥,你和趙姑娘……和好了?」


    鞍作俊彥和趙莞清突然一陣尷尬,鞍作俊彥不想回答這種問題,直接拍了王峋額頭一記,「小孩子別多嘴。」


    「哎唷!」他哪裏小?他都已經十八了!


    接下來的數日,鞍作俊彥又出門幾趟,去靈鏡作坊附近的商家問問,看能不能多問出一些線索來,結果同樣所得不多。


    問不到想知道的事情,他又回到王記鏡作坊,才一回到鏡作坊的大門前,一輛停在門牆邊的馬車馬上有所動靜,看來已等待他多時。


    「司馬公子,請留步。」


    鏡作坊的大門才剛被他開了一小縫,他回頭朝馬車的方向望過去。


    緊接著坐在馬車內的美豔少婦下了車,笑著對鞍作俊彥行禮,「司馬公子,咱們可終於又見麵了。」


    她是誰?鞍作俊彥對她沒什麽印象,隻當她也是求見鏡仙女的人。「夫人是想求見鏡仙女吧?鏡仙女近日不堪負荷,正閉關休養,夫人請回吧。」


    「奴家並不是來見鏡仙女,而是來見司馬公子的。」


    「咱們素不相識,夫人為何要見在下?」


    美豔少婦一愣,她對自己的美貌可是極有自信,隻要是男人,見過她一次,就絕不會忘了她,鞍作俊彥對她全無反應對她來說可是一種恥辱。


    不過她還是漾著笑,努力挽回劣勢,「司馬公子,多日前奴家在路上因日烈頭暈,幸得公子幫助,公子可回想起來了?」


    經她這麽一說,鞍作俊彥才想起有這麽一回事,不過當時那名少婦到底長什麽樣子,早就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原來是當時的夫人。不知夫人此次前來,有何要事?」


    「當時奴家已經說過,事後會好好答謝公子一番,隻不過公子並未留下大名,奴家可是花了好一番心力才打聽出來,原來是司馬公子救了奴家。」


    鞍作俊彥記得自己當時也說過並不需要什麽答謝,所以美豔少婦的再度出現,對他來說反倒是一種困擾。


    「夫人不必多禮,小事一件,根本不必夫人大費周章前來道謝,在下承受不起。」


    「不,商人首重信諾,隻要說出口,就一定要做到。」美豔少婦頓了下,才笑著解釋,「奴家的丈夫是做生意的,自然也沾染自家丈夫做生意的習性,請公子別覺得奇怪。」


    「不會。」


    「奴家夫君姓朱,那日奴家回去之後,向夫君提了司馬公子相助之事,便交代非得好好擺一桌酒席謝過司馬公子不可,為了表示誠意,便由奴家親自送請帖來了。」話說完,朱夫人就將一封請帖從袖中抽出,遞到鞍作俊彥的麵前。


    鞍作俊彥微蹙眉頭。隻是順手把她扶到路旁,需要如此大費周章擺酒席道謝?


    這肯定有問題,沒這麽簡單!


    「司馬公子,請別誤會咱們對你有任何意圖,夫君是個豪氣之人,又愛五湖四海廣結友人,才會如此小題大作。」朱夫人見他戒心十足,遲遲沒有把請帖接過手的打算,繼續說道:「僅此一次,擺過酒席謝過之後,奴家便不會再來叨擾公子,請公子放寬心。」


    鞍作俊彥考慮一會,最後還是收下朱夫人的請帖,朱夫人才心滿意足的打道回府,在上馬車之前,她還特地對著鞍作俊彥回眸一笑,那媚眼勾呀勾的,要不是鞍作俊彥對美女早已免疫,恐怕很難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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