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好嘛!俊彥……」趙莞清可憐兮兮的懇求著,反正撒嬌不用錢,裝可憐也不用錢,隻要能讓他心軟,她多掉幾滴眼淚也行。


    他重重歎了一口氣,他肯定是被雷打壞腦子才會喜歡上她這個賊頭賊腦的女人,原本的高傲自尊在她麵前都不知道拋到哪去了,天知道在這之前,沒有任何女人能夠支使他做任何事,就她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敢一再探他的底線!


    趙莞清見他沒有氣得掉頭就走,而是停在原地掙紮,膽子也更大了,輕勾起笑意,抓住他的手將他往床邊拉,「俊彥,你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這個小女子計較了,好嗎?」


    話都是她在說!他雖然心中有氣,但還是半推半就順了她的意,當她的人體暖爐去,心想隻要早一點起來回到隔壁房內,就不會讓王峋發現,也就不會尷尬了。


    趙莞清先躺上床,睡在內側,鞍作俊彥才緊接著上床,躺在外側,一邊幫兩人蓋好被,一邊忍不住沒好氣的低念,「真是麻煩的女人。」


    他真覺得自己要是再繼續順著她的意,總有一天她會變得無法無天,被他徹底給慣壞了。


    雖然他們倆隻是單純的共睡一床,沒有做什麽十八限的事,但鞍作俊彥的視線還是不由得往後瞥,很不想什麽事情都被鏡靈給看光光。


    沒想到趙莞清和鏡靈相處久了出現「副作用」,而他和趙莞清相處久了,也跟著產生「副作用」,她的磁場在不知不覺間與他互有影響,他最近就算沒碰觸到趙莞清,也能隱隱約約看到鏡靈的身影,甚至聽得到鏡靈在說話的聲音,隻不過身影很淡,聲音也不大就是。


    趙莞清看出他的想法,隨即說著,「鏡靈早就回到鏡子裏了,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人偷窺的。」


    最近鏡靈挺識相的,隻要見他們倆黏在一起就自動避回鏡子裏,不妨礙他們甜甜蜜蜜,少去不少尷尬的狀況。


    兩人躺平後,趙莞清就鑽入他的懷裏輕靠他的胸膛,心滿意足的歎了口氣,果然還是人體暖爐最舒服,隻要有他在,她這一晚肯定能舒舒服服一覺到天亮,不怕再被冷得睡不著了。


    事已至此,鞍作俊彥也隻能認命的輕擁住她,原本滿肚子怨氣在嚐到「甜頭」之後,倒是慢慢消去,嘴角也勾起淡淡笑意。


    沒想到她瘦歸瘦,該有肉的地方也沒少長,至少在身材這一點上頭他是沒什麽好挑剔的。


    隻不過男人是感官動物呀,要他純粹抱著她而不動任何歪念頭,實在是太難了,況且她還是他的女友,可以碰卻不能吃,對他來說再好的福利到最後也會變成折磨。


    但他又能如何?他可不屑當禽獸,在兩人關係還沒到達進一步程度時,他也隻能忍住想要她的欲望,陪她繼續慢慢磨,直到她願意將自己的全部交付給他的那一天。


    隻不過今晚恐怕他得準備失眠一整夜了……


    有了人體暖爐的照料下,趙莞清終於睡了這入冬以來最好的一覺,既舒服又滿足,整個人也神清氣爽許多。


    然而卻有個睡不好的男人整天擺張冷臉,任憑她如何討好撒嬌,也不改冷臉本色。


    但一到夜晚他還是爬上她的床,繼續做著折磨自己的事情,他開始懷疑自己恐怕有自虐的潛藏基因。


    這甜蜜又痛苦的掙紮每晚在鞍作俊彥內心上演拉鋸戰,除非他體內的野獣終於戰勝強大的自製力,再也不顧一切的將趙莞清吃幹抹淨,要不恐怕短時間內都不會停止的。


    他現在隻希望冬天能趕快過去,免得她整天縮得像一團雪球,不斷哀號好冷好冷,讓他感到既好氣又好笑。


    「請問有人在嗎?」


    一大清早,外頭隻有幾家商家開門營業,其它還慢吞吞的開始打理門麵,然而已有一輛馬車停在王記鏡作坊門前,一名侍從打扮的男子正揚高嗓音叫門,等待裏頭回應。


    此時鞍作俊彥恰巧在前廳,聽到叫門的聲音,幹脆親自打開大門,「請問有何要事?」


    「咱們主子想求見鏡仙女。」


    「鏡仙女已經許久不管事了,你們請回吧。」鞍作俊彥淡淡打斷他們的意圖,就要關上門。


    「公子請留步!」見狀,侍從趕緊擋住門,麵有難色,「可是咱們有很重要之事……」


    「很抱歉,請另尋高明吧。」鞍作俊彥決心無情到底,替趙莞清堅守這一道防線,不讓任何人打擾她。


    然而坐在馬車內的男子此刻卻突然親自下馬,來到鞍作俊彥麵前,凝著一張臉,打算親自交涉,「你是司馬公子吧,能否給在下一些時間,讓在下與司馬公子好好談談?」


    他來這裏之前已經打聽過,鏡仙女是與一位姓司馬的公子一同出現的,而司馬公子對鏡仙女有極大的影響力。


    出現在鞍作俊彥麵前的男子年約十八、九歲,相貌堂堂,渾身散發一股自然而然的尊貴之氣,雖然年輕,卻已有氣壓群雄的氣勢,肯定不是普通人物。


    鞍作俊彥在商場上見多識廣,當然一眼就看出這位公子來曆不凡,與他硬碰硬隻會給自己添麻煩,隻好暫時賣他一個麵子,「那麽,請公子隨我入前廳一坐,外頭天冷,在下奉上一杯熱茶給公子暖暖身子,如果公子不介意咱們這兒隻有勉強能入喉的粗茶。」


    「多謝司馬公子。」年輕男子原本凝重的神色稍緩,即刻跟著鞍作俊彥進到王記鏡作坊內。


    鞍作俊彥讓年輕男子在前廳坐下後,也不急著和男子談話,過了好一會才送上一杯熱茶,而年輕男子此次前來有求於人,當然隻能按捺著性子等。


    他與年輕男子隔著一個茶幾坐下,終於開口問:「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在下李瑁。」


    鞍作俊彥心一突,表麵卻依舊不動聲色,「壽王李瑁?」


    李瑁僅是一個頷首,就當應了他的話。


    李瑁本名李清,在開元二十三年改名李瑁,是武惠妃的親生兒子。身為皇子,難怪他的氣勢不同於常人,想遮都遮不住。


    在確定他真是壽王本人後,鞍作俊彥心中一股不好的預感急速竄升,接下來肯定有麻煩了。「不知王爺光臨寒舍,所求何事?」


    「在下希望鏡仙女能上京一趟,救在下母親於危難當中。」李瑁姿態擺得極低,不以王爺的身分壓人,希望能以自身的誠心請動他們。


    他的母親武惠妃為了太子之位,不擇手段將他的三位皇兄李瑛、李瑤、李琚給害死,自此深受三人冤魂所擾,糾纏多月,幾近崩潰。


    他雖然身為皇子之一,卻不願強求早已屬於別人的太子之位,但他阻止不了自己母親執意為之,隻能眼睜睜看著悲劇發生,無法挽回。


    對於三位冤死的皇兄他心中是有愧欠的,但他也不能讓皇兄再繼續折磨自己的娘親,一聽到揚州城出了一名厲害的鏡仙女,便向父皇請示,在父皇同意之下從長安城來到揚州城,打算親自請鏡仙女上京。


    雖然在這之前已有不少根本沒任何能力的神棍出現,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然而無計可施之下,也隻能一試再試,希望真能找到一個有能力阻止冤魂繼續作怪的人。


    在這之前曾遇過一個有能力的道士「緣塵子」,他的皇姊李綺兒曾經兩度徘徊鬼門關,都是緣塵子使計幫助而救回的,隻可惜他們不知緣塵子此刻到底在哪,想找也找不到,隻好另尋他人,希望真能讓他們找到第二個緣塵子。


    他果然是為這件事而來的!鞍作俊彥眉頭輕蹙,沒想到鏡仙女的名聲居然已經傳到長安城去,連皇上都知道了,這件事是萬萬不能答應。


    「王爺所求之事在下明白了,待在下請示鏡仙女之後,再給予王爺答複。」雖然這請求肯定是要拒絕的,但鞍作俊彥也得做足戲,免得讓李瑁覺得被怠慢輕忽,同樣惹來禍事。


    「麻煩司馬公子了。」李瑁語氣懇切。


    鞍作俊彥起身離開前廳,趕緊到趙莞清房內,趙莞清在聽到前廳所發生的事情後,先是訝異的睜大眼,隨即轉成擔心與不安。


    「俊彥,你打算怎麽拒絕他?」她小聲低問,雖然一剛開始聽到對方是壽王李瑁時很興奮,但一聽到他所提出的請求,她的興奮頓時消失無蹤,隻感到萬分棘手。


    武惠妃是肯定要死的,這件事他們絕對不能碰,要是擾得曆史改寫,她可真不敢想象未來會變成什麽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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