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他在商場上看太多了,在社會上打滾多年,他更是無法輕易信任他人,也就隻有她這個還在念書的女人會什麽事情都傻傻的信,對人完全沒有防心。


    直到此刻趙莞清才感到有些糟糕,但她都已經答應人家了,騎虎難下,根本就無法反悔呀。


    「大家都看到我已經答應李瑁要隨他上京,要是反悔的話,該不會李瑁一怒之下就命人將我們給抓起來吧?」她越想越糟糕,可不想變成階下囚。


    就因為趙莞清的一時衝動,鞍作俊彥也跟著苦惱起來,李瑁剛才離去時表示明日就會接趙莞清上京,這表示他已經剩下不到一天的時間想辦法。


    趙莞清知道自己替鞍作俊彥添了一個非常大的麻煩,她思考了一會,最後還是說:「我決定還是要隨李瑁上京一趟。」


    「你不要命了?」鞍作俊彥訝異的瞪向她。


    武惠妃是非死不可,他們絕對不能插手管這件事,否則則有可能惹禍上身。


    「我當然要命。」趙莞清開始說自己的打算,「反正我隻答應跟李瑁上長安城一趟,可沒有承諾他一定會救武惠妃,到時候我就說些天命難違等等的話拒絕,這樣也就不算失信了。」


    「你真以為他會如此輕易放過你?你要是去了卻沒有任何做為,肯定無法全身而退。」


    「我還有鏡靈,如果真有什麽意外,或是他們真的不講理到遷怒於我,鏡靈可以護我周全,保我全身而退。」


    好吧,她承認她是有那麽一點點私心,想親眼見見名動曆史的李隆基與武惠妃到底長什麽樣子,而武惠妃到底是不是如後世史書所寫是被李瑛他們三人的冤魂糾纏至死,她也想親眼見證。


    要她這個曆史係出身的人不受這種事情誘惑實在太困難了,所以明知山有虎,她偏向虎山行,況且她也不是沒有任何靠山,還有鏡靈可以保護她。


    「不行,你絕對不能上京!」鞍作俊彥強力製止,內心曾出現過的不安感覺在此刻驟升,好像趙莞清隻要一到長安城就會有什麽大變故,讓他們無法招架。


    麵對鞍作俊彥接二連三的阻止,不顧她的意願,她終於忍不住有些惱了,「都已經到這種地步,你還能阻止多久?李瑁明天就要來接人了。」


    見趙莞清似乎去意堅決,鞍作俊彥也惱火了,和她賭起氣來,「好呀,你要跟著李瑁走就走呀,但別想我會隨你一同上京。」


    他這是在威脅她,以為她沒他就活不了了?她同樣賭氣的回他,「我也沒要你一同過去,沒有你,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但願如此。」他的口氣盡是嘲諷。


    趙莞清氣得不再和鞍作俊彥多說一句話,馬上轉身衝回自己的房內,開始打包行李,這一趟京城之旅她是去定了!


    鏡靈見他們倆為這個問題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開始賭起氣來,不免有些擔心,「趙姑娘,這樣好嗎?」


    趙莞清一邊整理衣裳,一邊氣呼呼的不回半句。她想,他們倆也是時候該分開一段時間,互相冷靜冷靜了。


    情侶吵架,鏡靈也沒什麽立場好幹預的,隻能輕歎一聲,不再多說,陪著趙莞清走這一趟。


    這一晚,鞍作俊彥當然沒有過來她房裏,而她正在氣頭上,也不想見到他的麵,早早收拾完行李後就自己上床休息,就算氣到整夜失眠也沒有向他低頭認輸的打算。


    隔日一早,李瑁與他的隨行侍從依約前來王記鏡作坊,他們打算今日馬上動身,不再浪費太多時間。


    「趙姑娘,你真的要去?」在前廳內,王峋擔心的試著慰留她,「司馬大哥是為了你好,我相信……」


    「阿峋,你不必再替他說話了。」趙莞清拍拍他的肩膀,「沒事的,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眼見慰留不成,王峋無奈的輕歎口氣,也就不再阻止。


    趙莞清一個人抱著包袱、背著銅鏡出現在李瑁麵前,還臭著一張臉,讓李瑁有些訝異,「鏡仙女,隻有您一人?」


    「沒錯,我一個人和你們上京。」經過一晚的沉澱,趙莞清的氣消了些,反倒開始悶了起來。


    想不到離行前鞍作俊彥連現身都不願,存心和她賭氣賭到底,讓她胸中快速聚集好大一口怨氣沒得發。


    他還真是狠,狠到連試圖挽留都不肯,完全不管她死活,就像是他人生中不曾有過她出現一樣。


    李瑁感覺得出來他們倆似乎出了什麽問題,但他此行最主要的目的是鏡仙女,那個姓司馬的男子如何倒是不關他的事,就算不一同跟上也不要緊。


    「鏡仙女請上馬車吧,要委屈鏡仙女與在下共乘一車了。」李瑁客氣有禮的說道。


    氣歸氣,但趙莞清在離去的最後一刻,還是很不爭氣的回頭一望,希望能夠見到鞍作俊彥的身影,隻要一眼就好。


    但她什麽都沒看到,大門前的跨院冷冷清清,隻有她一人。


    她沮喪的眼神微黯,忍不住難過起來。她真的要和他分開一段日子了,難道他一點猶豫掙紮都沒有?


    真不公平,為什麽隻有她一個人在依依不舍,而他卻無動於衷,簡直沒良心到了極點……


    「鏡仙女?」


    李瑁的叫喚瞬間抓回趙莞清的神智,她終於轉回頭,痛下決心,不再有任何遲疑,「咱們走吧。」


    鞍作俊彥在和趙莞清賭氣的頭一晚,同樣整夜沒能好睡,在自己床上翻來覆去,胸中的悶氣怎樣都消不下去。


    她要去長安城吃苦頭就讓她去吧,反正他不是沒有警告過她,到時候要是吃了虧,也是她自找的,就別怪他沒有試圖阻止她。


    她真是不知好歹,他所做的任何一個決定都是為她好,然而她卻不領情,將他的一番好意全丟在地上踐踏,不知珍惜。


    既然如此,他就放手讓她去,等她吃過苦頭,就知道誰對誰錯,到時候看她還有什麽話好說!


    隔天一早,聽到趙莞清出門的聲音,鞍作俊彥也沒有露麵的打算,他不想和她再為李瑁的事情爭執,反正她已經做出決定,再吵也隻是浪費時間與力氣。


    之後趙莞清離開了,身邊沒了她不時來煩他,好久沒有這麽安靜,突然讓他感到非常的……不習慣。


    「嗬,我到底在不習慣什麽?」他自嘲的笑著。沒了趙莞清,難道他就不知道自己該如何生活了?


    不,他還是可以和從前一樣生活,有她沒她,對他來說都沒有任何差別!


    但從趙莞清一踏出門開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寧,內心又慌又悶的,非常難受,但他依舊強逼自己不去理會、不去在意,繼續帶著王峋在鏡坊內處理事情,想要證明她的存在與否都影響不了他。


    隻不過趙莞清離開的頭一晚,他還是失眠,懷中沒了一個又麻煩又誘人的可惡小東西,他反倒失魂落魄,輾轉反側多時,就是找不到困意,甚至越來越擔心趙莞清的情況。


    「煩死了!」既然怎麽睡都睡不著,鞍作俊彥也放棄入睡了,幹脆從床上坐起身來,沮喪無奈的用掌心抹著自己的臉蛋。


    他內心的不安似乎隨著趙莞清離他越遠越濃烈,他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杞人憂天,他就是覺得在長安城肯定有大事發生!


    明明心中這麽不安,他為什麽還要因為賭氣而放她自己一人去涉險?他為何偏偏在這重要的節骨眼上和她耍性子,做出如此不智的決定?


    「該死!」鞍作俊彥掀被下床,點亮燈,開始準備行李。


    賭氣賭到最後他還是認了,他必須到長安城去,不能放趙莞清一個人落單。


    就算是他杞人憂天也罷,反正他就是放不下她,非得要追上去不可!


    整理完行李後,鞍作俊彥就趴在桌子上暫時閉眼休息,等待天亮城門一開,他就要馬上啟程上路。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他主動到王峋房內說要上長安城一趟,並且叮嚀不少鏡作坊該注意的事情,要王峋好好盯著。


    王峋本來還一臉沒睡醒的模樣,一聽到鞍作俊彥也要去長安城,頓時嚇醒,慌亂不安,「司馬大哥,連你也要去長安,那我該怎麽辦?」


    他又要再度被拋下了嗎?好不容易才找到依靠,他不想再自己一個人了!


    「阿峋,你要振作!」鞍作俊彥神色凝重的拍拍他的肩,「這剛好是考驗你的機會,這一陣子鏡坊的工作你都已經上手了,隻要照著我教的方式做,你一個人也能管好鏡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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