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笑道:「這可由不得他,難道我死了,也埋在宮裏不成。」話未說完就被劉玉捂住,疾言厲色的道:「不許說這個字,你這樣的禍害一定會長命百歲。」


    林杏哭笑不得:「你這倒是誇我還是罵我呢。」


    劉玉笑了一聲,吐出兩個字:「誇你。」


    林杏不免嘟囔了一句:「有這麽誇人的嗎……」把包袱裹起來塞到劉玉懷裏。


    劉玉身子一僵:「你不要?」


    林杏白了他一眼:「誰說不要,我這輩子最愛的就是金銀,我是讓你收起來,別給人瞧見,回頭有機會帶出去,也不知這裏有沒有銀行?」


    劉玉笑顏如花:「銀行是什麽我不懂,可我見過錢莊,可以用金銀換成銅錢使喚,也可以把錢存在錢莊裏換成銀票攜帶方便。」


    林杏一拍桌子:「我說的就是這個,不過,恐怕是私人開的,萬一關了張也是麻煩,最好能投資個買賣什麽,用咱們的銀子入股,以後年年分紅,劉玉你在宮外待過,可知道大齊最賺的是什麽買賣?」


    劉玉想了想:「最賺的買賣,我不知道,不過聽人說過,冀州府安家買賣做得最大,隻掛著安記字號的買賣,都是最賺的,不過安家大老爺是有名的財神,家裏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開什麽買賣都夠了,哪用找外人籌措本錢。」


    安?林杏眼珠子轉了轉,倒跟她家安然丫頭一個姓,不過,還真是什麽時候都少不了有錢人:「你說安家到底有多少錢?」


    劉玉搖搖頭:「這個誰能知道,不過外頭都傳說安家富可敵國。」


    林杏嘿嘿笑了:「這安家還真是頭肥羊,難道不知道錢太多了也能招禍。」


    劉玉:「安家招不來禍,安家二老爺就是當今的吏部侍郎,三老爺是江湖俠客,大老爺雖未出仕,卻交友遍天下,更何況,最是舍得下銀子,若有個災荒,不用皇上下旨,安家都會掏大筆的銀子,以皇上的名義賑災。」


    皇上的名義?林杏挑了挑眉:「這位大老爺倒拎的清。」說著靠近劉玉懷裏:「照你說,這大齊也算太平盛世,怎麽還有沒事兒找事兒的,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劉玉順了順她的頭發,目光閃了閃:「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過平實的日子,有些東西比榮華富貴更讓人放不下。」


    說著頓了頓:「要不禦藥房的事兒你別管了,咱們盡快出宮。」


    林杏搖搖頭:「不行,箭在弦上,這會兒走不是便宜了別人嗎,再說,太後那老妖婆可是打了我幾板子,這筆賬怎麽也得找回來才成。」


    劉玉歎了口氣:「你還真是一點兒虧都不吃。」


    林杏哼一聲:「老娘什麽都吃,就是不吃虧,你放心吧,這件事兒拖不久的,隻要皇上一招寢,自然有人著急。」


    招寢?劉玉低頭看了懷中人一眼,如今皇上隻怕沒這樣的心思。


    不止劉玉,連成貴都這麽覺得,萬歲爺哪兒招寢娘娘們的意思啊,一門心思惦記著小林子呢,這一天連奏折都看不下去,一會兒問一遍時辰,不然就往窗外瞅。


    成貴猜著,萬歲爺這別是惦記著天一黑就去禦藥房吧,就林興那性子,昨兒都敢直接說不樂意了,除非萬歲爺霸王硬上弓,不然,那小子絕不會就範,萬歲爺去了也白去,沒準又惹一肚子氣回來。


    眼瞅著天有些暗了,劉喜兒進來伺候晚膳,見皇上盯著桌上靠邊兒一個粉彩福壽碗,暗暗一喜,低聲道:「萬歲爺,這道清蒸驢……」


    話未說完就聽皇上道:「怎麽又把這道菜上來了?」


    劉喜兒忙道:「回萬歲爺,本是沒有的,奴才前兒翻了近些年的禦膳單子,見都有這道清蒸驢肉,又私下問了當值的太醫,說驢肉最是補,不知怎麽給撤下了,奴才問了禦膳房的管事萬升,說是前頭的林公公不大喜歡,做主撤的,奴才瞧萬歲爺近日忙於國事政務,身子正虛,便添了進來。」


    成貴目光一閃,暗歎了口氣,劉喜兒倒也算機靈,也有些城府,這絆子要使在別人身上,說不得真就有用了,可惜他想對付的人是林興,就是自討沒趣兒了。


    而且,這件事不用想也知道是禦膳房的萬升使壞呢,別人不知道,周和怎麽下去的,自是瞞不過萬升,如今這碗清蒸驢肉還能擺在暖閣的禦案上,沒有萬升默許絕無可能。


    皇上倒是看了劉喜兒一眼:「朕記得你之前不是侍膳監的?」


    劉喜兒忙道:「奴才之前是乾清宮外院的雜役,後得了造化才能在禦前侍膳。」


    造化?皇上目光略沉:「這個造化是指小林子嗎?」


    劉喜兒心裏咯噔一下,暗道,莫非自己今兒這招兒走錯了,忙道:「林公公對奴才恩同再造,奴才心裏一直惦記著回報林公公的大恩呢。」


    皇上冷哼一聲:「成貴,朕瞧小林子的眼光有些差,這人選的不妥當,今兒的晚膳不用也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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