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玉臉色沒有歡喜,反而白的嚇人,以為是病的厲害,也不想多待,交代好了,就忙出來了。


    女子把藥放下:「我瞧這丫頭倒是個無情無義的,話都沒說兩句就這麽走了。」


    劉玉:「這才是她,以她的性子既知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斷不會阻攔。」


    女子道:「既然是這麽個人,你還出宮做什麽?」見劉玉不吭聲,隻是望著窗外發呆,不禁歎了口氣,收拾了東西:「走吧。」扶著他下地出了安樂堂,上了等候在外的馬車。


    看著馬車沒影了,林杏才從旁邊的胡同裏走出來,臉色陰晴不定,不管劉玉有什麽苦衷,她都不會原諒他,永遠也不會,玉哥哥今日一別後悔無期了。


    沒了劉玉,她也該盡快出宮,或許等看過定天石之後,林杏轉身,沒回宮而是去了生藥局,馮國安前兒死在了慎刑司的大牢裏,死因經多位太醫查看,一致說是突發心疾,曼陀羅粉之事也因他的死而不了了之,馮家並未獲罪,國安堂卻也撐不住了。


    昨兒張思成說,馮家前些日子就忙著典賣家中產業,瞧意思是想回鄉避禍,張思成便找了個人,把國安堂的鋪麵買了回來,隻等選了吉日回春堂便可重新開張。


    張思成這幾天忙的不行 ,又要顧著生藥局又,要忙活回春堂開業,兩邊兒跑,林杏到生藥局的時候,張思成剛從外頭回來。


    生藥局如今可不一樣了,庫房裏的生藥堆得滿滿當當,院子裏更是晾滿了藥材,比起之前的破敗淒涼,簡直是天壤之別。


    張思成一進院就見林杏彎著腰看笸籮裏的藥材,時不時拿起來放到嘴裏嚐嚐,恍惚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爹,當年也是這般。


    回春堂在他爹手裏關了張,卻在自己手裏重開,這位林公公不禁救了自己妻兒,還幫著自己重開了回春堂,這是他們張家一門的貴人。


    想到此,走了過去:「今年雪大,這些生藥最怕受潮,難得趕上好日頭,就得倒騰出來曬曬。」


    林杏想了想:「冬天雪大,明年說不準要鬧旱澇之災,最好多囤一些藥,不是為了災年坐地起價,是咱們開藥鋪的絕不能斷了貨。」


    張思成:「想不到林兄弟之於買賣一道也這般明白,家父活著的時候,便常說老百姓是看著天兒吃飯,咱們開藥鋪的也一樣,天時若不好,藥收不上來,或收上來的藥材品相不能保證,買賣也得做砸了,倒是有幾個藥材商想出貨,隻是……」


    說著頓了頓:「不瞞林兄弟,我張家之前是有些底,經了國安堂這場大禍,也差不多倒騰沒了,虧了有家父數十年的信譽,那些藥材商人才肯賒給咱們藥材,便如此,林兄弟你送來的那些銀子,也都使的差不多了,若大批囤貨自然不能賒欠,這銀子倒是難事。」


    林杏:「如果要囤夠兩年多用量,大概需多少銀子?」


    張思成:「咱們有著內廷供奉,用量極大,若想囤兩年的生藥,怎麽也的兩萬兩銀子才夠。」


    林杏點點頭:「銀子你不用愁,過些日子我叫人給你帶出些東西來,都典當了應該差不多。」


    張思成忙道:「這如何使得,林兄弟已經出了這麽多銀子,怎好還典當你的東西。」


    林杏揮揮手:「賺了銀子什麽東西買不來,更何況,那些東西留在宮裏不妥當,倒不如典當了囤成生藥。」


    張思成激動的差點兒給林杏跪下:「林兄弟你真是我張家的大恩人,我張思成都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林杏:「什麽也不用說,把買賣做好就是了,這些銀子可不是白給你的,到時候可要成倍的還回來。」


    張思成忙道:「還,一定還,對了,今兒怎麽不見劉公公?」


    林杏臉色一淡:「他有別的差事,不早了,我也該回宮了。」


    林杏剛要走,張思成卻想起一件事來,忙道:「林兄弟留步,上回林兄弟托付在下留心的事兒,有眉目了,欽天監的監正陳時繼侍母甚孝,近日陳府老夫人病的厲害,陳大人請了好幾位太醫去瞧都沒什麽起色,聽說不大好,恐要傷命,陳大人心急,昨兒親自來太醫院請孫世伯,卻正趕上孫世伯這兩日在宮裏當值,正著急呢。」


    林杏眼睛一亮,如此倒真是個機會,隻是需等一等,孫濟世若醫不好,自然會來尋自己,自己到時候出手,也不顯得太上趕著,聽說這位陳大人性子頗多疑,又掌管著欽天監,還是小心些為上,便道:「勞煩兄台了。」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林杏便告辭回宮,卻沒想到,孫濟世轉天一早就進宮來邀自己去給陳府的老夫人瞧病。


    林杏待要推辭,孫濟世道:「陳老夫人病情危重,公公就別推辭了,若能救老夫人一命,也是功德。」


    林杏便跟著他出了宮,奔著陳府來了。


    陳時繼這兩天都沒上衙門,直接告了假,就是怕老娘有個萬一,瞅著老娘一天不如一天,急了一嘴的燎泡,一聽孫濟世來了,忙迎了出來,不及寒暄就拽著孫濟世進了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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