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尚不足一月,難辨男女,隻是依奴才的經驗,上脈如此之早,十之七八是位皇子。」


    林杏話音一落,瑞兒更是大喜過旺,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若果真是男胎,倒要格外保重才成,如今萬歲爺膝下並無皇子,自己若能一舉得男,將來自然母憑子貴,更何況,此是萬歲爺長子,將來若能繼承大寶,自己不就成太後了嗎。


    在這時候跟這狗奴才鬥氣,極為不智,當前需著緊保胎才是頭等大事,隻要肚子的孩兒能平安生下來,再收拾著狗奴才也不晚。


    想到此,忙道:「萬歲爺是瑞兒糊塗了,林公公雖通醫術到底還要當差事,哪顧得上奴婢,就請萬歲爺另外甄選一位太醫,為奴婢保胎吧。」


    林杏鬆了口氣,這瑞兒若執意讓自己給她保胎,還真是大麻煩,好在這丫頭心大,想的長遠,自己才得脫身。


    皇上:「成貴,你去太醫院召一位精善婦科的太醫,給瑞美人保胎。」


    成貴瞄了林杏一眼,心說,這其中必有古怪,這小子多精,瑞兒腹中胎兒還不到一個月,診不出來也尋常,他若不說,也沒人怪罪到他頭上,如今這般宣揚必有原因。


    瑞兒記著前恨,借機發難實在有些蠢,以成貴看,便她身懷龍胎,想動小林子也是蠢不可及,萬歲爺跟小林子來來回回折騰了這麽些日子,要是真舍得下,小林子八條命也交代了,可如今,林杏仍好好的活著不說,還越混越體麵,成了禦用監的大總管。


    這個差事不用說,就是萬歲爺摸著小林子的脈給的,知道他貪財,就給他一個最肥的差事,說白了,就是用銀子拴住她,借以打消林杏出宮的念頭。


    成貴如今算想明白了,萬歲爺根本不是放下了,而是真走心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威逼不行就利誘,為了一個小林子,萬歲爺這心走大了。


    至於瑞兒懷胎這事兒,成貴真有些看不明白了,萬歲爺並無驚喜之色,且瑞兒的位份隻升成了美人,按說萬歲爺膝下無子,瑞兒肚子裏的孩子,可比什麽都金貴,便是母以子貴,也該多升升瑞兒的品級,卻隻是不入流的美人,實在叫人想不透。


    從暖閣出來直奔禦藥房尋孫濟世,讓他使一精善婦科脈的太醫進宮給瑞兒保胎。


    他一說完,孫濟世就是一驚:「瑞充衣有孕了?多少日子了?誰瞧出來的?」


    成貴:「不足一個月,是林公公診出來的。」


    見他神色不對,忙道:「可有什麽不對?」


    孫濟世歎了口氣:「萬歲爺的禦藥之中摻有避子的雷公藤,雖不至損害龍體,於子嗣卻極不利,需休養三個月才可恢複正常,如今瑞充衣有孕,算算日子,尚未過三月,如今懷胎隻怕難保。」


    成貴恍然,怪不得林杏說出來,卻又極力推脫保胎之責,肯定是知道此胎難保,不然,他早知瑞兒深恨於她,怎會巴巴的為自己豎這麽個強敵,瑞兒一旦產子,肯定要為難林杏,縱有萬歲爺護著,瑞兒利用皇子收拾個奴才也不什麽難事。


    如此看來,這給瑞兒保胎的差事,就成了燙手山芋誰接誰倒黴。


    孫濟世:「若論醫術,不是在下妄自菲薄,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加起來,也不如林公公,何必舍近求遠,若林公公肯出手,或許有救。」


    成貴:「小林子說她不善婦科,怕有閃失。」


    孫濟世苦笑一聲:「如此說來,瑞充衣腹中龍胎必是保不住了,不瞞大總管,下官曾在張府親見林公公破腹取子,救得母子兩條性命,哪裏是不精婦科,是知道保不住,方才推脫,隻林公公尚且不能之事,太醫院還有何人?」


    成貴心道,這小子真他娘壞,這就是明明白白的禍水東引,死道友不死貧道啊,先把自己摘出去,管他人去死。


    想到此,便道:「若真如此,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孫大人就當不知,派個善婦科的太醫進宮也就是了,將來若有事,也怪不到孫大人頭上。」


    孫濟世搖搖頭:「太醫院的太醫哪個不是一大家子,若因此獲罪,豈非在下的罪過,在下身為太醫院院正,豈可明知是死,還讓他人進宮,為瑞充衣保胎之事,由在下擔當最為妥當。」


    林杏蹭的站了起來,看著成貴:「大總管說誰來保胎?」


    成貴:「孫大人言道此事交予別人不妥,當由他親自出手,方可保無虞。」


    林杏跺了跺腳:「他有病吧,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豈非找死。」


    成貴:「你果然知道瑞兒腹中胎兒保不住。」


    林杏:「本來就保不住,不說皇上體內尚有雷公藤餘毒,不能有子,便是沒有這雷公藤,瑞兒肚子裏的孩子也保不住。」


    成貴愣了愣:「卻是為何?」


    林杏:「這是常識好不好,瑞兒才多大,皇上幸她的時候還不到十四吧,年紀太小,加之她本身便有先天不足之症,雖天葵至卻不算真正長成,母體不健如何坐得住胎,便這個孩子勉強保住,生下來也絕不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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