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杏低聲道:「奴才打早就想通了,隻是,也要容奴才香湯沐浴才好伺候萬歲爺。」


    皇上笑了一聲:「你當真樂意。」


    林杏含羞帶怯點點頭:「奴才本就是萬歲爺的人。」說完自己都差點兒吐了。


    皇上心裏一燙放開她:「那小林子可要快些。」


    林杏暗暗鬆了口氣,把桌上的琉璃盞遞在他手裏:「萬歲爺先吃了這碗冰糖雪梨。」說著親自舀了一勺送到他嘴邊兒。


    瞧著她含羞帶怯的小臉,就是砒霜皇上這會兒都得吃,林杏一勺一勺的喂,不一會兒一碗冰糖雪梨就見了底兒。


    林杏才暗暗放心,把琉璃盞放到一邊兒,仰著頭親了他一一下:「萬歲爺稍候片刻,奴才去去就來。」轉身出了寢殿,回自己的小院洗澡去了。


    這戲既然做了就必須做全套,林杏這個澡洗了有半個時辰,才慢悠悠的往寢殿去了,瞧見廊下成貴的神情,林杏就知道事兒成了。


    馬元之配的那藥林杏是知道的,隻要是男人絕對扛不住,劉凝雪就在外頭候著,正好成其事兒。


    成貴一看見林杏愣了愣,剛林杏跟皇上在裏頭膩乎的時候,他可聽得清清楚楚,本說皇上看開了,想幸兒了林杏,也就消停了,不想林杏又出來了。


    正納悶呢,裏頭的小太監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說萬歲爺瞧著不對勁兒,成貴急忙進去,他是宮裏的老人,什麽齷齪手段沒見過,一瞧萬歲爺的意思,就知道著了道兒,琢磨著是那碗冰糖雪梨的事兒。


    可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麽了,先的解了藥要緊,就把劉凝雪送了進去,聽著裏頭的動靜是成了,心裏暗暗鬆了口氣,倒忘了林杏這碼子事兒,這會兒林杏來了,方才想起,萬歲爺是要幸林杏的,這一下變成了劉凝雪,雖說事出有因,隻怕林杏也不會消停,而且,這時候萬萬不能打擾。


    想到此,急忙道:「萬歲爺睡下了,交代不讓打擾。」


    林杏哼了一聲:「睡下了?大總管當咱家是聾子不成,裏頭這動靜便是聾子也聽得見。」


    見她聲兒氣不對,成貴:「小林子你要知道,萬歲爺招寢嬪妃也是為了綿延皇嗣,是應該的,你之前不也常勸著萬歲爺招寢嗎。」


    林杏:「這可是隻需州官放火不讓百姓點燈,就許萬歲爺防賊一樣防著我,我跟誰多說句話都不行,萬歲爺前腳還跟我膩乎呢,後腳就幸了別人,今兒這事兒萬萬忍不得。」


    成貴一驚:「你要做什麽?」


    林杏嗬嗬冷笑了一聲,繞過他,直接踹開殿門闖了進去。


    成貴一呆,急忙跟了進去……


    寢殿裏的帳幔放了下來,遮住了外頭的光亮,顯得暗沉沉的,不用想也知道是成貴搗的鬼,估摸是怕皇上不喜劉凝雪,成不了事,才這般安排。


    真是想多了,馬元之這個藥極烈性,隻要吃了沒有能挺住的,旺財是個太監,還泡了大半天冷水呢,有劉凝雪這個現成的解藥,皇上自然不會受旺財的罪。


    林杏進來的時候,兩人已經雲散雨收,皇上去了燥性,方看清身下人是劉凝雪,一愣之餘,不禁道:「怎麽是你?」


    劉凝雪初次承歡,就趕上皇上憋了這麽久,又吃了如此烈的藥,差點兒沒給折騰死,哪還有力氣說話,都快翻白眼了。


    皇上剛要叫人,床賬刷的扯開了:「放肆,敢是忘了死……」皇上話未說完就看見了林杏:「小林子……」


    想起之前的事兒,皇上目光落在小幾上的琉璃盞上,臉色陰了下來:「這碗冰糖雪梨是誰送過來的?」


    成貴知道瞞不住,忙道:「是美人娘娘親手做的。」


    劉凝雪這會兒終於緩了過來,聽見皇上的話,嚇得魂兒都沒了,馬元之一再說這藥無色無味能神不知鬼不覺,怎麽這一下就露餡兒了,又想自己如今已經得了幸,萬歲爺怎麽也得念點兒情份,便柔柔切切叫了聲:「萬歲爺,奴婢是聽說萬歲爺近日有些咳嗽,便親手做了冰糖雪梨。」


    皇上臉都青了:「好大膽的賤人,竟敢給朕下藥,速把這賤人拖去慎刑司嚴刑拷問,寒霜院一應奴才杖斃。」


    「萬歲爺奴婢冤枉啊,萬歲爺這是有人故意陷害奴婢的,奴婢並不知情……」皇上見林杏臉上冷冷,眼裏盡是諷刺之色,一腳把她踢開:「還不堵了嘴拖出去,差事都不會當了。」


    急忙上來兩個太監,也不管劉凝雪光著身子,被子一蒙,嘴一堵拖了出去。


    成貴忙道:「萬歲爺,劉美人剛承了幸,說不準肚子裏已有龍胎,且,此事並未查清,如此發落,隻怕不妥,不如先查問清楚,若果真是美人娘娘善用禁藥,再嚴懲不遲。」


    皇上皺了皺眉:「劉美人禁足在寒霜院,待查清此事再行發落。」


    成貴鬆了口氣,好歹的先拖住了,能不能保住命就看劉美人的肚子爭不爭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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